01
我叫张秀兰，今年68岁，是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年轻的时候，因为家里穷，没能读多少书，勉强念到小学毕业就辍学了，后来嫁到了这个小县城，和丈夫一起过日子。
那时候，家里条件也不好，丈夫是县里的一个小工厂职工，我则在家里操持家务，照顾公婆，后来又相继生下了一儿一女。
我这一生，最大的骄傲就是儿子和女儿。儿子张伟比女儿大三岁，从小聪明懂事，我们省吃俭用供他上了大学，他也争气，毕业后留在了县城的一家单位上班，后来娶了媳妇刘芳，生了个孙子。
女儿张丽则比他更刻苦，虽然家里重男轻女，但我一直偷偷攒钱供她读书，她也争气，考上了外地的大学，毕业后就留在了大城市工作。
丈夫四年前去世了，那时候我以为，自己还能靠着儿女安享晚年，毕竟他们都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怎么也不会让我晚年凄凉。可现实却远比我想象的要残酷得多……
丈夫走后，我把名下唯一的一套房子过户给了儿子，想着他成家了，有房子也能少点负担；我还把存款交给了儿媳妇刘芳，心想她掌管家里，日子会过得更稳妥。
可是谁也没想到，这一切的安排，最终却把我自己推向了深渊。
女儿张丽，自从五年前回家参加完她父亲的葬礼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她说工作忙，电话也越来越少，微信上寥寥几句，渐渐地，连节日问候都没有了。我一直安慰自己，孩子们都有自己的生活，不能太依赖他们。
但最让我寒心的，是儿媳妇刘芳。她不仅拿着我的存款理财，还在去年把自己的父母接到了家里住。本来房子就不大，我住着也碍事，最后他们竟然开口让我搬出去，说是家里地方不够，让我去养老院住一段时间……
我看着儿子，他低着头一言不发，最后只说了句：“妈，您去养老院住吧，那里有人照顾，您也能轻松点。”
我心寒了。这辈子，我含辛茹苦把他们拉扯大，到头来竟然成了个多余的人……
02
我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看着摆放整齐的行李，心里一阵空落落的。这是我住了大半辈子的家，如今却成了我待不下去的地方。
事情的发展，其实早有端倪。
丈夫去世后，家里一下子冷清了许多。儿媳刘芳起初对我还算客气，偶尔做饭时会喊我一起吃，逢年过节也会让我坐在餐桌上和他们一起热闹。但这些温情很快消失了。
我把房子过户到儿子名下后，家里的气氛就变了。以前儿媳对我再怎么冷淡，也还是顾及一点面子，可是房子成了他们的，她的态度就彻底变了。
孙子上小学后，儿媳妇觉得家里房间不够了，就开始动我的房间。
她先是把我的柜子搬出去，说是要腾点地方给孙子的书桌，后来又把我的床换成了小床，说是要让孙子偶尔在我这睡午觉。再后来，干脆直接让我搬去客厅的一张折叠床上，说孙子要独立成长，需要自己的房间。
我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想着孩子要成长，便默默接受了。可谁能想到，后来他们竟然把儿媳的父母接来了！
刘芳的父母是隔壁镇上的，老两口身体还算硬朗，但因为家里条件一般，儿媳一直想把他们接到县城来住。丈夫在世时，她不敢提这个要求，可是等他走了，房子成了他们的，她就毫不犹豫地把她爸妈接来了。
“妈，我爸妈年纪大了，在镇上也没什么朋友，接来住几天热闹点。”刘芳语气随意地说。
我当时愣了一下，勉强笑了笑：“那也好，人多些热闹。”
可他们来了之后，我才发现，家里的一切都变了。
**厨房成了他们的地盘，饭菜口味也变了。**我习惯了清淡的饮食，可是他们喜欢重油重盐，我几次想做点自己爱吃的饭菜，都被儿媳一句“妈，您歇着吧，厨房我妈来弄就行”给打发了。
**客厅成了他们的聊天场所，我坐在那儿就像个外人。**他们聊的都是镇上的事，聊他们的亲戚，聊他们的朋友，没人会主动跟我搭话。我试图插几句嘴，却总被敷衍地应付过去。
我渐渐明白，这座房子，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
事情的最后一步，是他们“商量”让我去养老院住一段时间。
那天晚上，儿子拉着我的手，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妈，家里人多了，您也知道，房子就这么大。我跟刘芳商量了一下，还是觉得让您去养老院住一段时间比较好，那边有人照顾，条件也不错。”
我愣住了，看着眼前的这个儿子，心里泛起了苦涩。这是我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孩子，如今却嫌弃我了。
“养老院？”我苦笑了一声，“我还能住多久？”
儿子沉默了，低着头不敢看我。
“妈，您别这么说，养老院也挺好的，您去了还能认识新朋友呢。”儿媳在一旁笑着插话，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再说，您年纪也大了，我们上班忙，没法天天照顾您，养老院有护工，条件比家里还好呢。”
我看着他们，心里一片冰冷。
我想起这些年，为了这个家，我付出的一切。
年轻的时候，公婆年老多病，家里条件差，我一边照顾他们，一边省吃俭用供儿子上学。那时候，儿媳还没进门，我满心想着，儿子将来有了媳妇，我就能享清福了。
可谁承想，真正等到儿子成家了，我反而成了一个累赘。
我低声问：“如果你爸还在，你们还会这么做吗？”
儿子脸色一变，避开我的目光，半天没说话。
我苦笑了。是啊，如果老头子还在，我又怎么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第二天，儿媳就给我找好了养老院，让我收拾东西，说是周末送我过去。
我看着那个曾经属于我的家，心里只剩下苦涩。
03
养老院的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衣柜。窗外是一片小花园，偶尔有其他老人坐在那儿晒太阳。
儿子送我来养老院的那天，待了不到半小时，就匆匆离开了。他说单位有事，改天再来看我，可是我知道，这个“改天”可能会很久很久。
我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阳光，心里却一片冰冷。
这时候，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我犹豫了一下，接通了电话。
“妈……”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是张丽，我的女儿。
她沉默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愧疚：“妈，我回来了。”
我愣了一下，眼眶一下子红了。
“丽丽……”我轻声唤道，声音有些哽咽。
“妈，我来接您回家。”女儿的声音坚定而温暖。
我的眼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这一生，我为儿子付出了一切，到头来却被他送进了养老院。
可我曾经忽略的女儿，却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伸出了手。
窗外的阳光依旧明亮，我的心中，却涌起了一丝久违的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