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豪出院
封面新闻记者 姚箬君
过去的183天,放疗、化疗、骨穿、腰穿让贵州毕节的9岁李宇豪(豪豪)大部分时间都在床和轮椅上度过。2月18日,得知可以出院,豪豪一把推开了早已准备好的轮椅,一步一步走出了医院,“我每天都练习走路,就是为了这一天。”
在豪豪爸爸李羊拍摄的出院视频里,豪豪边走边和身边的叔叔阿姨打招呼,一如往常积极和勇敢的样子。2023年12月,面部浮肿的豪豪因为一个视频引发了全网关注,一句“你说王子请恢复健康,永不复发!”让许多网友动容,大家称他为“全网最勇敢的男孩”。
在和白血病抗争了4年后,豪豪再一次战胜了肿瘤,走上了回家的路。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9岁白血病男孩又遇肿瘤
“医生说可以提前了!”2月18日上午9点过,李羊意外接到了豪豪可以出院的电话,电话那头,豪豪大声地让爸爸赶快收拾屋子。“前几天骨穿、腰穿的结果和指标都很好,医生说豪豪可以早点出院,这样他的心情更好。”听到妻子陈长琴这么说,李羊立刻起身,将床上用品全部换下来清洗,并开始给屋子消毒。
在这之前,豪豪在医院待了近半年。2024年8月,原本回到贵阳老家休养的豪豪出现眼睛泛红、视力下降的情况。一段时间未见好转,李羊带着豪豪去了医院。命运似乎总喜欢和这个乐观的男孩开玩笑,诊断结果并不理想,还在和白血病抗争的豪豪又确诊了肿瘤。
离开医院不久的豪豪不得已又回到了熟悉的环境,治疗疾病产生的疼痛和副作用对他来说已是“家常便饭”,他还将每天吃药的环节趣称为“吃小糖果”。一次又一次的放疗、化疗、检查并未让这个尚不满10岁的男孩失去活力,他甚至还会和自己的父母打趣,安慰他们。
“是信念!”2月21日,谈及是什么支撑着他走过这一切时,豪豪用稚嫩的语气喊出了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尽管就在几分钟前,他才因为不适把早饭都吐了出来。
豪豪患病前,和爸爸妈妈的合影
乐观男孩走红网络
“你说王子请恢复健康,永不复发!”
2015年8月,豪豪出生于贵州毕节的一个农村家庭,他的爸爸妈妈长期在浙江务工。2020年清明节,爸爸妈妈带着他上山扫墓时,发现他不太爱走路。“小朋友有时候撒娇要抱,起初我们没放在心上。”李羊说。
后来,豪豪的腿上开始出现淤青,渐渐地,家人发现他哪怕是轻轻磕碰,身上也会出现淤青,还迟迟不散。李羊带着儿子到镇上的医院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告诉我们得去大医院”。从镇医院到县医院,再到贵州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豪豪最终被确诊为急性髓系白血病。
这样的结果给这个普通家庭当头一棒。“他的妈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直接在医生办公室瘫软了。”李羊回忆,即使被反复强调治疗难度大、风险高、治愈率低,他们还是不想放弃这个年仅4岁的孩子。
为了照顾孩子,李羊和陈长琴不得不放弃工作,为了筹措治疗费用,李羊四处借钱。“第一年亲戚朋友还会借给你,后来大家也没有办法了,也有人说这样的情况可能是无底洞,劝我放弃。”他说,为了赚钱,他们开始自学视频拍摄、剪辑,如今还加入了直播带货的行列。
而在2023年12月12日发布的“爆火”视频,其实是豪豪的自拍。面部浮肿的豪豪一手拿着手机,一边对着镜头缓缓说道,“你说王子请恢复健康,永不复发!”结尾露出灿烂的笑容,并比了一个“耶”的手势。
豪豪走红视频截图
“那天我刷到了一个短视频,是一个生病的小男孩说励志的话,我拿给豪豪看。”说起这个视频的诞生,李羊笑了笑,“豪豪看完视频说他也可以拍,但后来我去门诊拿药没顾上。”等到李羊回来时,这段视频就已录好,随后他将视频发到了社交平台,截至目前,已收获了30多万的点赞。
在病痛中成长
乐观男孩渴望长大、想要“吃学习的苦”
豪豪的账号共发布了700余条作品,无论是在吃药,还是因为生病要剃发,豪豪几乎都是面带笑容的样子,网友们称他为“全网最勇敢的男孩”。
和这个年纪的其他小男孩一样,豪豪会选择看电影、看动漫、玩游戏打发时间,最喜欢的玩具是枪和车。在受到全网关注后,豪豪还喜欢做的一件事是看大家对他的祝福。“他不太会表达,看到喜欢的留言会点个赞,也会看着屏幕傻乐。”李羊说。
“他没上过学,会识字是自学的。”说起这点,李羊很骄傲,发现豪豪会识字,是在一次去医院的路上,坐在车上的豪豪将路边的标语念了出来。对此,豪豪说是因为在医院太无聊想要学习,他爸爸在身后打趣道“说得那么高大上!你就是想打游戏时可以看懂字幕!”
和这个年纪的其他小孩不一样,豪豪要成熟许多。或许是病痛加速了他的成长,尽管长期忍受着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豪豪依旧治愈着身边的人。这一点,他的妈妈陈长琴感触最深。
日夜在医院守护着豪豪的陈长琴,是和他接触时间最长的人。看着他治疗后疼得想哭,却怕影响隔壁床的哥哥睡觉选择咬牙默默流泪,陈长琴满是心疼。
她回忆起,从老家来北京治疗的那一次,由于是骨髓移植后复发,医院将她喊去了办公室谈话。对许多药产生了抗药性的豪豪如果要继续治疗,只能使用药效更强的药,与此同时,副作用也会更大。
“那时候我感觉为什么一个难关接着一个难关,压得我喘不过气。”但让陈长琴没想到的是,得知情况后的豪豪反过来安慰她,也说出了每每遇到困难时支撑着她的话,“他说妈妈没事,再难受我也会坚持,我不怕痛,我想长大,我还想上学。”
王子有个“警察梦”
目前最想吃美食、看美景、带弟弟开车
2月22日,在豪豪出院的第4天,他的弟弟迎来了三岁生日。谈及这个孩子的出生,李羊说,从某种程度上是为了给当时阶段性治愈的豪豪提供额外保障,“周围的人建议我们保留一份脐带血”。但没想到的是,孩子还没出生,豪豪的白血病就复发了。
当得知自己即将要有了弟弟或妹妹,豪豪非常高兴。“那时候,他盯着妈妈的肚子说,一定是妹妹,一定是妹妹。”李羊回忆,后来弟弟出生了,他还是很开心。
谈到未来,豪豪充满期待,他梦想着有一天能够成为一名人民警察,守护大家的安全,“我看过一部电影,我觉得警察可以打坏人,很酷很帅气!”
此外,豪豪也是一名“小吃货”。虽然很多东西都不能吃,他喜欢让爸爸买给自己闻一闻,然后让妈妈吃给他看。“我接下来最想做的事就是去吃好吃的,去想去的地方玩,然后还要带弟弟开车。”
豪豪爸爸(李羊)朋友圈背景
“一定会好起来。”一家人对此都深信不疑。李羊的朋友圈背景,是他拍摄的一段视频,妻子陈长琴抱着小儿子坐在玩具车上,司机是豪豪,车上闪着光,一路向前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