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家公推开门时,我正在厨房炸藕盒。
他裹着旧棉袄站在玄关,脚边蛇皮袋里装着自家腌的腊肠。
这已经是连续第七个春节,老两口从县城来我们家挤着过年。
"爸您退休金都12000元了,该换个电梯房享享福。"女婿阿明递过热茶,我瞅见他给老爷子看手机里的楼盘信息。
70万存款在银行吃利息,这个数我上个月帮他取钱时亲眼见的。
刚开始商量时还算和气。
阿明把购房合同铺在餐桌上:"您出50万首付,贷款我们慢慢还。"
亲家公捏着老花镜看了半晌,突然指着卫生间方向:"这房子才多大?等小宝上学了..."
"所以更要早打算啊!"女儿端着果盘插话,"您看对面小区三居室,主卧带卫生间..."老爷子嚼着苹果没吭声,那晚破天荒吃了两碗饭。
初五那晚彻底闹崩了。
阿明喝了点酒,嗓门不自觉提高:"存款留着能下崽吗?我们还不是为您好!"
亲家公"啪"地摔了筷子,腊肠油星子溅到墙上的宝宝百日照。
"我的棺材本你们也惦记?"
他眼睛瞪得通红,"养儿防老?我看是养儿啃老!"
小宝吓得哇哇大哭,我慌忙去捂孩子耳朵,却听见女儿带着哭腔喊:"爸您怎么说话呢!"
正月十六送他们去车站时,老爷子攥着蛇皮袋不撒手:"往后我们住招待所,不劳你们费心。"
我偷偷往他兜里塞降压药,摸到存折硬硬的边角。
上周经过中介门店,瞧见老爷子戴着老花镜在看租房信息。
回家和女儿说,她红着眼圈笑:"随他吧,倔老头。"
夜里听见小两口吵架,阿明说漏嘴才知道,老爷子偷偷往小宝存折里打了五万块。
今早买菜遇见对门李婶,她说老两口租了幼儿园旁边的房子,天天趴栏杆看孩子们做操。
我摸着起球的围巾忽然明白,有些钱不是数越大越好,就像这羊绒围巾再贵,也比不上老爷子捎来的粗线手套暖和。
看到此,你有何看法?欢迎留言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