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大勇,今年五十岁,老家在一个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县城。做了大半辈子建筑行业的设计师,收入不算少,但也过得平平淡淡,忙碌的生活让一切都显得有些常规。结婚二十年,我有个儿子叫李浩,今年刚满二十,大学在外地读书。李浩性格沉默,不像我年轻时候那样冲动好动,更多的是待人谨慎,甚至有些懒散,平时都是我和妻子为他打理生活琐事。妻子也总说:“你儿子还是太依赖你,不能总帮他包办一切。”我也知道这话有些道理,但每次他一开口,或者做事不顺,我就心软了,始终不能狠下心来。
这天,我收到一条短信——大学时的同学王斌去世了。短信是他妻子发的,说王斌在一场车祸中不幸离世,年仅47岁。
王斌是我大学时最要好的朋友之一,我们两人形影不离,一起熬夜读书,一起出去玩耍,回忆起来,满是青春的影子。虽然毕业后大家各自忙于生活,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但每次联系时,我们依然是那个熟悉的朋友,能说得开,笑得出。
得知他去世的消息,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心情有些压抑。王斌一生虽然不算富裕,但人品正直,待人真诚,一直以来都没有惹过什么麻烦,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突然离开。
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自己来回想,王斌不在的这几年,我们也有很久没有联系了,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五年前。也许正是因为这种久未联系的疏远,才让我更加意识到生命的脆弱。突然觉得人生无常,许多事来不及准备,许多情谊来不及表达。
我决定给王斌的家里捐点钱,虽然我知道他家里并不缺钱,但我依然希望用这种方式,表示我对他离世的哀悼与思念。
我给王斌的家里寄去了10000元的随礼,虽然数目不算大,但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尽心尽力。而且,我也觉得,既然活着,我们就该在活着的人之间传递点温暖,虽然已经不能再给王斌生前的生活添什么光彩,但这份心意总得表达出来。
我到达王斌的家时,已经是追悼会的尾声。王斌的妻子已经满面愁容,儿子也默默地站在一旁,脸上没有太多表情。面对这一切,我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曾经的那些欢乐时光,仿佛被岁月悄悄带走了。王斌走得太匆忙,来不及留下什么,留下的,只有那些美好的记忆。
我和王斌的妻子寒暄了几句,便默默坐在一旁,心里有些沉重。站在追悼会的角落,我想到了自己的人生,想到了自己和儿子李浩的关系。
我回到家,心情始终未曾平复,脑海里还在回荡着王斌的模样,和我们曾一起度过的时光。妻子看出我的情绪,轻声问:“你心情不好?”
我点了点头:“刚刚去了王斌的追悼会,心里有些沉甸甸的。”
“嗯,人生无常,谁也不敢说自己能活多久。你又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了,别太想不开。”妻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
我心里却一直没有放下。除了为王斌感到惋惜,我更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儿子李浩一直都没有独立,虽然他已经23岁,但一直生活在我们身边,几乎没有自己真正的责任感和担当。上大学这些年,我一直为他担心,什么都替他做,偶尔会觉得他性格懒散,依赖性太强,却又觉得他还年轻,可以慢慢成长。直到今天,我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在某种程度上也“溺爱”了他,给了他太多不必要的依赖,甚至让他从未真正意识到生活的压力。
这份沉思让我突然决定,回家后一定要和李浩谈一谈,给他一些真正的“生活教育”。
晚上,我和妻子在餐桌上吃饭,突然看着李浩,心里一股冲动涌上心头:“浩子,你马上要毕业了吧,打算做什么?”
李浩低着头,不紧不慢地吃着饭:“还没想好,先找个工作吧,看看能不能留在大城市。”
“你也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了。”我放下碗,认真地看着他:“你现在大了,不能再这么依赖我们了。你可以留在大城市,但前提是,你得自己承担起生活的责任,不要总想着我们为你解决一切。”
李浩愣了一下,抬头看着我,似乎有些不理解:“爸,什么意思?”
“你这几年大学上得也不差,是时候让自己独立了。”我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比平时严厉:“从明天开始,我不再帮你解决生活上的任何问题,你必须自己去面对,自己去解决。你该明白,人生并不会永远有别人为你背负一切。”
李浩听完,有些愣住了,眼神中透出一丝无措。他似乎意识到,父亲并不是在开玩笑,他低下头,沉默了几秒钟,最终默默点了点头:“我明白了,爸。”
我看着他那微微低下的头,心里突然一阵发紧。这一刻,我知道,我做了一个决定,一个或许会改变我们父子关系的决定,但我也明白,儿子该是时候承担责任了,不能再让他一直停留在温室里,任由一切从我们身边轻轻划过。
从那天开始,李浩开始主动找工作,自己承担起了生活中的一部分责任。他渐渐变得更加独立,虽然过程并不顺利,但也开始面对和解决问题。有时候,他会主动和我说:“爸,今天工作有点不顺,想找你聊聊。”我看着他逐渐成长,心里一阵欣慰。
当然,王斌的离世让我更加明白了人生的无常,有时我们会为一些事纠结太久,甚至忽略了最重要的东西。人生在世,不仅要活得有意义,还要在有限的时间里,教会自己和周围的人如何成长与自立。
至于我自己,虽然心里依然会想起王斌,但我明白了,活在当下,活得有担当,才是最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