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6月,贺子珍收到了来自中国政协的一份文件,文件里提到她被增补为政协委员。这对她而言,既是对自己革命历史的肯定,也是一种久违的温暖。接到文件的那一刻,贺子珍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她低声喃喃自语:“党没有忘记我,党还记得我曾经是老红军。”此刻,贺子珍的思绪如潮水般涌回到了那些已远去的岁月。

贺子珍想起了红军时期的艰苦岁月,想起了自己在长征途中的英勇表现,也想起了那段在苏联的苦难岁月,尤其是王稼祥对她的帮助,让她在绝望中看到了生的希望。



贺子珍的革命生涯始于井冈山。她是少数几位参与过战斗的女红军之一,当年人称“双枪女将”。1935年,在长征途中,贺子珍不顾个人安危,奋力掩护伤员撤退,却不幸遭到敌机的猛烈攻击。子弹如雨点般落下,贺子珍身上受了17处伤。这次重伤成为她之后病痛缠身的根源,也让她最终做出了前往苏联治疗的决定。

然而,1937年冬,尽管毛泽东数次劝说,贺子珍依然决定前往苏联。她换上了一个化名“文云”,以此隐瞒身份。对于贺子珍来说,苏联不仅仅是治疗的地方,更是她逃避身体和精神双重困境的庇护所。然而,她并未逃脱不幸的命运。1938年,她为毛泽东生下的儿子由于恶劣的环境而早夭,这给她沉重的打击。随后,她得知毛泽东再婚的消息,内心的悲伤愈加难以承受。

在苏联的岁月里,贺子珍身体日益虚弱,不得不做一些繁重的工作来维持生活。她曾在伊万诺夫国际儿童院做保育员、厨房服务员,甚至做裁缝,每天高强度的劳动使她的身体雪上加霜。但她并未向困难低头,因为她的心中始终挂念着远在中国的革命事业和女儿李敏。苏德战争爆发后,贺子珍的处境变得更加艰难。

1943年,由于与院长玛尕洛夫的矛盾,贺子珍被诬陷为精神病患者,强行被关进了精神病院。在这个没有语言沟通的地方,贺子珍的每一次反抗都被视为病态表现,身体被强行注射药物,甚至被剃光了头发。四年的囚禁期间,贺子珍完全无法见到自己的女儿李敏,也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她曾试图通过信件求助,但大多数信件都未能送达。



此时,身处国内的王稼祥正在与妻子朱仲丽因健康问题前往苏联治疗,因而有机会得知贺子珍的遭遇。1946年,王稼祥在莫斯科接受治疗时得知了贺子珍被关押的消息。作为一位为党做出重大贡献的女革命者,贺子珍的遭遇引起了王稼祥的极大关注。他毫不犹豫地通过苏联政府多次提出,要求将贺子珍从精神病院转送到莫斯科治疗。

初时,苏方以贺子珍的精神状态不佳为由拒绝了王稼祥的请求。然而,王稼祥并未放弃,他通过妻子朱仲丽与苏方方面进行进一步沟通,并以医治贺子珍身体为名,坚决要求苏方释放她。在王稼祥的坚持下,苏方最终同意将贺子珍送往莫斯科。

当贺子珍终于得见王稼祥夫妇时,她的眼泪不止流下。虽然她的精神和身体状况依旧堪忧,但通过与王稼祥的交谈,王稼祥确认了贺子珍并未患上精神病,反而是长期的身心折磨让她身心俱疲。此时,贺子珍的唯一愿望就是回到祖国,继续为革命事业贡献自己的力量。



王稼祥立即将情况汇报给毛泽东。毛泽东得知后十分忧虑,立刻指示王稼祥尽快安排贺子珍返回国内。1947年,贺子珍终于回到中国,她带着女儿李敏,重回那个她为之奋斗一生的土地。

不久后,在1949年3月,当毛泽东在前往北平的火车上与王稼祥谈起贺子珍的情况时,朱仲丽向毛泽东反映了贺子珍的精神和身体状况,毛泽东深感痛惜,并叹息道:“子珍同志的遭遇真是让人心疼。”贺子珍的健康恢复尽管需要时间,但她的坚韧和革命热情却从未改变。

1974年,王稼祥去世。当时,贺子珍已经年老体弱。王稼祥的去世令她悲痛欲绝。某日,朱仲丽因公经过上海,专门去看望了贺子珍。当她告诉贺子珍王稼祥去世的消息时,贺子珍泪如雨下,紧握朱仲丽的手,哽咽道:“如果不是王稼祥同志和你,我恐怕早就死在了苏联。”



对于贺子珍而言,王稼祥的帮助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援手,而是那段艰难岁月里,她赖以生存的希望。回首往事,贺子珍深深后悔当初坚持前往苏联,然而,她也明白,若没有王稼祥夫妇的无私援助,她的命运很可能早已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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