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虹生是张闻天和刘英的儿子,根正苗红的“红二代”。张闻天就是大名鼎鼎的洛甫(长期使用的化名),在很多关于红军的主旋律影视剧中都有“他”的身影。

张闻天曾在长征后期及延安早期担任过我党的总负责人(总书记),也就是最高领导人。不过这位被誉为“红色教授”的学者型人物,一向愿意钻研理论而不长于具体事务,曾三次主动“让贤”,被传为佳话。

虽然后来张闻天的“官”似乎越做越小了,但是他对革命的贡献和影响力却并不小。1945年,他在中共七届一中全会上当选为中央政治局委员。

抗战胜利后,组织上根据局势变化,派他到东北工作,曾出任东北局的主要领导职务,为东北根据地的开辟和建设作出了贡献。



新中国成立后,张闻天转战外交战线,先是出任驻苏联大使,1954年底出任外交部第一副部长,56年当选政治局候补委员。

张闻天的妻子刘英也是老革命,参加过长征。新中国成立后,她与丈夫一起在外交部工作。

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做官”。在外人看来,两人都是高官,子女一定是各种“特权”罩着,一路飞速爬升,不费吹灰之力。

事实上,张闻天、刘英两人的儿子却是“不一样的红二代”,造成“不一样”的原因就是夫妻两人不折不扣地执行党的纪律,真正践行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和使命“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到了“不近人情”的地步。

他们的不近人情,却让儿子张虹生一生“苦头吃尽”。张虹生小时候非常想坐父亲的“专车”到街上溜溜,张闻天坚决不允许。



有一次,张虹生耍了小聪明,趁父亲上班前,偷偷坐上车。父亲发现后也没赶他,但自己走着去上班了。

张虹生高考的时候,想通过父亲的关系,顺利进入外交学院。父亲直接怼他:“能考上就上,考不上就别上”。心里哇凉的张虹生直接打消了报考外交学院的念头,改报北京师范了。

张虹生高考是在1959年,同年8月庐山会议召开。会上,张闻天揭批大跃进和人民公社的弊端,也给自己惹来了大麻烦。

从此,夫妻两人都离开了外交部,戴着“大帽子”成了边缘人,特殊时期更是遭到长期迫害。

1961年,张虹生根据教育部安排,也参加了下乡“整社”活动,他蹲点的地方是京郊东坝公社园林五队。



在那里,张虹生对父亲揭批的“浮夸风”“共产风”造成的恶劣影响有了切身体会,当时,很多“整社”的大学生为了不惹麻烦,都是只“宣传不行动”。

偏偏张虹生不忍心,受不了,他觉得农民太苦了。干脆就自作主张,顺应村民的呼声,召开大会宣布解散大食堂,自留粮分到户中。

然而,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结束了。张虹生很快被学校召回,还被扣上“右倾”的帽子,还被学校开除了。

他犯了和父亲当年一样的错误,给自己惹来了大麻烦!由于在北京找不到工作,张虹生想到了去边疆,王震将军伸出了援手,将他安排到了新疆建设兵团农一师(当年南泥湾359旅的老底子)。

张虹生去的地方是阿拉尔塔里木河畔的九团四连,这是最苦的农垦连。他刚一到,就赶上了给条田浇水的任务。新疆垦区的条田面积很大,一个条田就有 600 亩,从冬末到开春要浇三遍水。



浇水时,一个人得负责一个条田,责任重大。当时正值开春,天气依然寒冷,张虹生和其他农工一样,裹着一件皮袄,拎着一盏马灯,在冰天雪地里艰难地巡视着。田沟上面结了冰,底下却还没冻住,稍有不慎,就会出现漏洞。

一旦发现漏洞,张虹生就得毫不犹豫地跳下去堵漏,冰冷的水瞬间将他包围,一堵就是一两个小时。刺骨的寒冷从脚底蔓延至全身,他的脚很快就冻僵了,寒气不断往上传递,整个人仿佛掉进了冰窟窿,那种痛苦难以言表。

艰苦的条件,繁重的劳作,张虹生不堪重负,患上了肝炎。他向父母写信,要求回北京治疗。结果,父母的答复是:“新疆那么多职工得了肝炎,都是在新疆治疗,你也应该这样,不搞特殊。”

1969年,张虹生的小女儿出生,由于当时的生活条件艰苦,营养不良,小女儿从出生后就不断患病,多次病危。看着孩子弱小的身躯在病痛中挣扎,张虹生和廖慰训心急如焚。

1969年10月,张闻天和刘英夫妇长达524天的拘禁结束,并被要求迁往广东肇庆。



长到一岁时,小女儿还不会坐立,如果再不想办法治疗,可能就会留下终身残疾。两口子经过商量,决定把孩子送回内地治疗,希望能给孩子一线生机 。

1970 年 7 月,张虹生的妻子廖慰训怀里抱着才一岁的小女儿,手里牵着三岁的大女儿(冬燕),一路颠簸,从新疆到成都,又从成都到广东肇庆。她希望能得到公公婆婆的支持和帮助。

这一次,行动受限的张闻天和刘英,没有拒绝,决定让孩子留在身边。1975 年 5 月,因广东气候潮湿,对张闻天的身体不利,经张闻天夫妇申请,获准迁居无锡,东君陪同老人迁居。

在新疆的日子里,张虹生除了艰苦的劳动,还要面对专案组的刁难,受尽了磨难,满肚子的委屈。但是他唯一没有放弃的就是读书,他到处找书看,凡是有机会,就如饥似渴地看书、读报,不放过一切能学习知识的机会。

他心中充满渴望,也相信终有一天能熬出头。1976年7月,张闻天因病去世。仅仅3个月后,“特殊时期”结束。当年11月,张虹生夫妇被调到南京晓庄农场工作,妻子当会计,张虹生当农民。



那几年,形势变化很快。1978年后,刘英先后当选全国政协委员、常委,中央纪委委员.1979年8月,张闻天被平反。

组织上给张闻天重新开了追悼会,并决定编写《张闻天选集》,中央组织部决定调张虹生到北京参加创作小组。结果,刘英提出反对意见:

“干部子弟为什么都要调回北京?再说了,儿女去评价父母,自然会认为父母都是对的,这样就无法做到客观。”

张虹生只能继续待在农场,直到国家落实知识分子政策,他才被调到南京大学图书馆任职。

1980年,学校修建场地需要一大批木材。因为张闻天曾在东北主政,学校就派张虹生到东北采购。

张虹生利用父亲生前的关系,顺利以批发价拿到数百立方木材。刘英知道后,严厉训诫张虹生以后不准打着他们的旗号做事。



另外,刘英还给江苏省委书记打电话,让他一定管好张虹生。就这还没完,刘英还交代南大,不准提拔张虹生。

所以,张虹生2001年退休,依然是南大图书馆的普通工作人员。按照规定,他终于可以申请高级职称待遇了。

刘英却说:“马上要退了,别争了,给其他人留些机会。”张虹生只能放弃。他似乎熬出了头,又似乎始终没有。父母的良苦用心,他也是到了暮年才终于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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