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1月15日下午,国务院召开的例行会议结束后,陈永贵走出了会议室,站在门口静静等候。与会者一一离开,这个时候邓小平同志出来了,陈永贵上去和他打了招呼,把他请进了休息室,说自己有一些问题要和他谈。

来到休息室后,陈永贵竹筒倒豆子似的说道:小平同志,这些日子你天天开会,一个新点子接一个新点子,我有点接受不了。我想问一问,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论还算不算数……

小平同志吸了一口烟,朝陈永贵笑了笑,把吸了半截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随后说道:永贵同志,你提的问题这样可笑,简直像3岁孩子那样幼稚。什么是毛泽东思想,我比你有发言权。你入党才多少年呢?我希望你还是按照一个共产党员的标准先检查一下自己吧!

(注:陈永贵在1948年入党,当时他34岁。)



不久之后,十一届六中全会召开,陈永贵在这次会议上辞去了自己身上的职务。

在中国的历史上,能从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干到国家的副总理,陈永贵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开天辟地。但是,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下,这个仅此一人的农民最终还是因为思想跟不上而退场了。史料记载,在拨乱反正、改革开放如火如荼开展的背景下,陈永贵的思想没有改变,他拒绝在大寨下放自留地,也拒绝参与“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讨论,他的停职检查,是政治局多数同志的意见。

邓小平同志对此感慨地说道:他本来可以成为出色的农村基层领导人,可硬要把他放在副总理的职位上,这不是让他活受罪吗?

辞职后的陈永贵,立刻就向国务院机关事务管理局提出了搬家的请求,他认为自己既然已经不再担任领导职务,就不能住在原来的地方了。1981年,陈永贵一家到了木樨地的一座公寓楼,并在这里度过了自己人生的最后时光。



陈永贵退休之后,依旧保持了农民的本色和习惯,他在家里的凉台住了很多话,还在花盆里中了玉米等作物。他不习惯清闲,每天早上起床,他都要拿着一条扫帚,从12层一直扫到第一层。

陈永贵也会去市场买菜,有一次售货员认出了他,问他是不是“陈大叔”,随后就跑进去把经理叫了出来。经理给陈永贵挑了一篮子最好的菜,坚持不肯收钱,陈永贵扔下钱就走了,从此再也没有来过这家店,说是怕“特殊化”。国家给他安排了专车,但他从来不坐,他更喜欢挤公交,坐地铁,和乘客聊天。

退休后陈永贵渐渐褪去了当初固执强硬的锋芒,和市民打成一片,大家都非常尊敬这个朴实的老农民。所以,陈永贵常说:“北京人待咱真不错哩!”



由于不甘心在闲暇中度过余生,他给中央写信,说希望能干一些力所能力的工作,于是他就成了北京东郊农场的顾问。那段时间他每天只上一天班,但办事尽职尽责,农场里的很多事情别人办不成,很多东西别人买不到,都是陈永贵帮忙弄成的。

晚年的陈永贵,思想有了明显的转变,据陈大斌《最后一次看望陈永贵》记载,陈永贵晚年对他说:“有人说我反对农村改革,反对实行包产到户责任制。我为啥反对哩?你看现在,不用搞运动啦,不批不斗啦,可一搞‘包产到户’,生产呼啦上来了!市场上吃的用的,啥也有了!我这个人最认真。我咋不服气哩?我现在高兴着哩!”

在最开始的那段时间,陈永贵对一些政策确实想不通,还说自己要“扛到底”。但在退休之后,他冷静下来了,实践证明了真理,在全国农村改革的巨大成果面前,他完成了思想的转弯,这是令人欣喜和感动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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