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建国，今年五十四岁，初中毕业后就在县城里的一家国营工厂上班，后来工厂改制，我拿了一笔补偿金，自己开了家五金店，勉强维持生计。
老婆在超市做收银员，日子虽然不算富裕，但也能安稳度日。
我们有一个儿子，已经成家立业，在外地工作，偶尔回来看看我们。
我家在一个小县城里，父亲去世得早，母亲独自把我们姐弟三人拉扯大。
我是家里的老二，上面有个大姐，下面有个弟弟。
大姐比我大五岁，早早嫁人，婆家条件一般，但姐夫踏实肯干，日子过得去。
弟弟比我小三岁，年轻时家里条件不好，他学习也不行，初中没毕业就跟着人学木工，后来在县城里开了家小装修公司。
母亲年纪大了以后，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住院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这几年，她的医疗费和生活费基本都是我和大姐在负担，弟弟偶尔给一点，但从不主动。
弟媳更是时不时抱怨，说我们偏心，不给他们家帮衬。
其实，母亲在世的时候，我们姐弟三人已经商量好了，每个月我们兄妹三人一起出钱给母亲养老。
但事实上，真正拿钱的只有我和大姐，弟弟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脱，有时候干脆装糊涂，连电话都不接。
母亲去年年底去世后，我和大姐商量了一下，觉得既然母亲已经走了，赡养费自然也就不用再出了。没想到，我们的这个决定，却让弟媳大发雷霆，直接上门来大吵大闹。
那天是个周末，我刚吃完早饭，准备去店里看看生意，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吼声。我打开门一看，弟媳站在门口，脸色铁青，手里还拎着个袋子，里面装着一些母亲的旧衣物。
“张建国，你出来，我有话要问你！”她一见我，便嚷嚷起来。
我皱了皱眉，心里已经有些不耐烦：“什么事？”
“你们什么意思？妈刚走，你和大姐就停了赡养费？你知道不知道，我家小伟（弟弟的儿子）房贷还没还完，这笔钱可是指着你们帮衬的！”
我听得气笑了：“弟妹，你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母亲在世的时候，这钱是给她养老的，现在她走了，钱自然也就停了。这钱怎么就成了你们家的房贷款？”
弟媳眼睛一瞪，提高了嗓门：“你们两个倒是会算计！妈在的时候，你们每个月给钱，现在她一走，你们就不管了？那我们家怎么办？小伟的房贷可是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
“弟妹，咱们得讲道理。”我尽量让自己平静，“妈在的时候，这钱是我们孝顺她的，现在她不在了，我们自然不会再给。你们家的房贷，应该自己想办法，而不是指望别人。”
弟媳一听，瞬间炸了：“你们倒是孝顺！妈生病的时候，住的医院是最普通的，吃的药也是最便宜的，你们自己倒是过得舒舒服服的！现在妈走了，你们可倒好，一分钱不打算出了，想把我们一家子往死路上逼吗？”
我听得火大，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弟妹，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当初妈住院的时候，医药费是谁垫的？你们家出了几分钱？你们家存钱买房，我们可没说什么，现在房贷还不上了，就来找我们要钱？这道理谁能说得过去？”
“你少拿这些话堵我！妈是你们的妈，难道不是我们家的妈？”弟媳理直气壮，“你们挣钱多，就该多出点儿！”
“挣钱多就该多出？”我被她的逻辑气笑了，“当初妈生病的时候，我们拿钱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说？现在妈走了，你想让我们继续出钱，这钱是给谁的？给你家小伟还房贷？”
“你们就是欺负人！”弟媳见讲不过我，干脆撒泼起来，直接坐在地上哭天喊地，“我不管，反正这个钱你们得给，要不然我就天天来闹，看你们怎么做人！”
我摇了摇头，心里一阵寒凉。回想这些年，我和大姐为了母亲操了多少心，花了多少钱，而弟弟一家呢？从不主动关心母亲，甚至连最基本的赡养义务都推三阻四。
现在母亲走了，他们倒是比谁都积极，张口闭口就是钱，仿佛母亲的去世对他们而言，只是一个失去“经济来源”的打击。
我懒得再跟她争论，直接把门一关，不再理会她的撒泼。可是，弟媳却不依不饶，连续几天跑到我店里闹事，甚至还找上了大姐的门。大姐气得不行，直接撂下一句话：“你们要是再这样闹，我们就去法院起诉，看法律怎么判！”
弟弟听说了这事，终于坐不住了，亲自找上门来。他的态度倒是比弟媳好很多，见面就先叹了口气：“哥，大姐，这事闹成这样，我也没想到……”
我冷笑一声：“没想到？你家那位做的事，你会不知道？”
弟弟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声说道：“其实……小伟的房贷确实有点紧张，我这两年生意也不好，压力挺大的……”
我冷冷地看着他：“你就让弟媳来闹？想让我们帮你们还房贷？”
他脸上一红，讪讪地笑了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能不能再帮衬点？”
“大姐和我已经帮了太多了。”我叹了口气，语气不再那么生硬，“你自己也该承担起责任了，我们没义务一直帮你。”
弟弟沉默了很久，最终没再说什么，低着头走了。
这件事之后，弟媳虽然还时不时抱怨几句，但终究不敢再闹了。母亲已经走了，所谓的亲情，也随着这笔赡养费的停掉，变得千疮百孔。
我和大姐都明白，有些亲情经不起考验，一旦牵扯到利益，就会变得不堪一击。或许，弟弟一家依旧会觉得我们冷血无情，但我们已经做了该做的，问心无愧。
父母在世时，尽孝是责任；父母离世后，各自安好才是最好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