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字的诀别之作,写在狱中,因此遭谩骂,于瞿秋白而言,毛主席一句“为什么不宣传方志敏而宣传瞿秋白”却让他心安。
目的达成,他要的,就是脱去“圣人”长袍,告知世界:瞿秋白并不完美,充其量,只说的上一个“半吊子文人”,能成中共领袖是“历史的误会”,最该对他做的,不是宣扬,而是开除党籍,位列“叛徒”!
“拒去长征的原因”
矛盾因在入狱,入狱因未随军长征。
为扭转战局,红军八万余人自1934年的10月开始从中央苏区撤离,九死一生的战略突围,瞿秋白没有去,他留在了原阵地,为1935年的被捕,埋下可乘之机。
本该走,却留了下来,继而丧命,牺牲非本愿,但做如此决定,考虑的因素很多。
全部搬空中央苏区,这不可能,需要有可堪大用的人才留下来,负责牵制敌人,掩护红军主力部队转移,作为出色的指挥员,瞿秋白留了下来。
有指导才能是一回事,关键还有两点,《红色中华》报的发印不能乱,编辑部严重缺人手,瞿秋白专业恰好对口。
1931年曾去上海做文化运动,成了鲁迅、茅盾的挚友,文学大拿的朋友,不缺的就是才华,在上海三年,瞿秋白在文学创造领域迸发出巨大能量,150万字的输出,夯实了中国革命文学事业奠基人之一的身份,进入苏区后,瞿秋白也长期服务于宣传工作,他是最合适的人选,再加之,身体情况也不允许他远行。
因为身患肺病,所以身体极差,长距离跋涉的辛苦,对瞿秋白而言,无疑是痛击,长征注定辛苦,留下来还有活的机会,加入长征,想活命,可就难了。
“若是在出发前,就知晓要走25000里的路程,过程还要经过人迹罕至且连粮食都没有的地区,当时会作何感想,还真不一定”。
健壮如董必武,都有如此感慨,虚弱如瞿秋白,加入长征,跟“送死”差不多,所有人没想到的是, 他会因此被捕。
“没曾想过的意外”
形势稍有好转,病情却又加重,瞿秋白奉命南上看病,却在行至福建长汀的1935年2月不幸被捕。
繁忙的工作一下子按下暂停,不适应,得了清闲,却有了大麻烦。
叛徒的出卖,真实身份很快被老蒋知悉,派出一群说客,嘴皮子磨破,一点实质性的收获都没有,押着,不是办法,撬不开的嘴,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永远闭上。
刑期定在6月18日,赴死之路,瞿秋白走的悲壮且轻快,高唱《国际歌》,引弹歃血,为生命划上句号。
听闻消息,不可能不悲,成了英雄,也成了让女儿伤心的父亲。
红色子女,瞿独伊7岁就被送去了莫斯科国际儿童院,聚少离多,再有父亲消息,是刊登在报纸上的死讯,哭到昏厥,悲痛中成为英雄遗女,头衔本也算正,可当瞿秋白在狱中的自白《多余的话》刊登上报后,看似无常的生活,冥冥中,却好似有了些微的变化。
狱中琐碎的时间,让瞿秋白有时间内观自己,外界赋予他的身份很多,他却只觉受之有愧,自评无产阶级意识始终没有真正战胜绅士意识,对“烈士”,他觉得不该。
自剖实属犀利,无甚错事,最多算“坦白”,可在国民党“中统”的操弄下,文字多了几分意味深长,宛若“劝降”,其实根本没有的事,若真有“归顺”之心,瞿秋白怎会走到血撒刑场这一步?
奈何,国民党的操弄不可不管,1962年出版的一本《瞿秋白传》也不可不顾,负面影响需要及时止损,才能给洗刷清白留下更为充裕的时间,故而,毛主席才会留下一句“今后不要宣传瞿秋白了,要多宣传方志敏烈士”。
话是这么说,对瞿秋白这个人,毛主席还是很认可的。
“中国一定有个可赞美的光明前途”
1950年的12月,主席亲笔为《瞿秋白文集》题词,一句“将永远活着,不会死去”证明一切,当然,能被想到的方志敏,也并非普通的“池中物”。
清醒之根幼年就扎下,加入中国共产党的1924年,他激动写下“从此,我的一切,直到我的生命都交给党去了”。
一语成谶,在1934年的11月,率部北上抗日的方志敏寡不敌众,被数倍敌人围困,本找到了突破口,先头部队也真冲了出去,可方志敏无法割舍仍在与敌人周旋的同志,杀回包围圈,而这一次,他没能跑出去。
被敌人俘获,失去的是自由,不朽的是意志,严刑拷打,糖衣炮弹,统统视若无睹,条件艰苦,遗留人间的最后文字,写的还是“我能舍弃一切,但是不能舍弃党,舍弃阶级,舍弃革命事业”。
文字令人发奎的程度比寻常物多几分视死如归,敌人最怕硬骨头,在1935年的8月,方志敏就义,享年36岁。
革命者们前仆后继,如瞿秋白,如方志敏,他们豁出美满的家庭,舍弃自身安危,为的只是中国能有光明的前途,中间或有困顿,但自白,何尝不是一种极致的真诚和释然?
光明的前途在革命者的光辉中走进现实,新中国,走出了困顿,走出了迷茫,走出了举步维艰,而属于革命者的那份功劳,落在纪念,落在缅怀,落在口碑相传的文字,落在一句: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