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10月,我带着一个新兵从我们某市驻地A团,到同属于一个师的另一个市B团去拜访战友。

这位战友业余时间在文学创作上颇有成就,他在他们团宣传股任文化干事,在军内外刊物上发表过不少作品。



我们书信往来几年,始终未曾谋面,出于对文学的热爱,我想当面向他请教,于是电话上约好了会面的具体日期,因为这纯属于个人私事,也不好找部队派车,于是,我临时找了个新战士作伴,搭乘长途客车,赶往战友所在的部队。

由于车速太慢,我们赶到那里时,天色已很黑了。

那时,大街上还没有出租车一说,我们边走边向路人打听部队驻地,好在不远,很快便走到他们团机关。

在门口,我们做好登记之后,向执勤哨兵问清楚了战友所在的宿舍后,便上了干部宿舍楼。

那是过去筒子楼式的老旧单身宿舍楼,我们来到哨兵告诉的门前敲门,半天无人应答,我想,是不是那个战友外出了呢?还是有其它的事情?

正在踌躇犹豫间,正好走来一位佩戴两杠一星少校军衔的军官,此君身材高大,红光满面,手里提个暖水瓶,看来是刚从水房打开水回来。

我们仿佛看到了“救星”,赶紧上前求援,我客气地问道:“首长,请问XXX是住在这里吗?我和他事先约好来看他的!”

谁知,我话音刚落,对方突然情绪特别激动,然后就开始对着我们一阵狂骂,娘老子八辈的污言秽语,像开闸后的水,不重样地从他的嘴里倾泻而出,把我们弄得莫名其妙。

在人地两生的地方,我虽然有一肚子气,但又不好与他理论,只好先下楼找别的办法联系战友。



一路上我们心情沮丧,反复检点自己,刚才是不是我哪句话说错了,还是行为举止上有什么不妥,无意间触怒了少校?我百思不得其解。

十几分钟后,我们终于等到了想见到的那位战友,他招待我们下馆子吃饭,席间三杯酒下肚,我小心翼翼说出刚才遭遇的不快一幕时,战友竟开怀大笑起来,把我们当场就愣住了。

“哈哈,你俩运气真好,全团几千人,就这样一个神经蛋,恰恰就被你们撞上了!”

战友见我们还在诧异,便进一步解释说,此君精神上受过刺激,患有间歇性精神分裂症,全团上下都知道的,平时没人搭理他,今天碰巧就被远道而来的你俩遇上了。

“来,喝一杯压压惊!”真没想到是这个结局。



我心有不甘:“那部队怎么不考虑让他早点转业或者……”

“谁知道呢?这里边搅和的事情太多,一下子给你说不清楚……”战友不愿多说,我们也不好再问,就把话题又回到正题——文学创作上来。

转眼,这件事已经过去三四十年了,有时想起这件事,内心就会觉得好笑。也不知当年那位狂骂我们的少校,后来结局如何,何时离队,如今是否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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