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予琳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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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家里长女，弟弟小我两岁。16岁那年，我英俊潇洒的父亲去世。从此幸福的家庭彻底与我无缘。父亲去世后，母亲把我叫到跟前“你父亲生病把家里的钱都花光了，你也别念书了。找点活干供你弟弟吧。”我虽然不舍，但家里现状容不得我拒绝。
起初因为年龄小，找不到好工作，只能在城里的小餐馆打工。每月工资按时打到母亲账上。供家里开销。就这样，我换了几次工作，挑赚钱的干。从弟弟初中供到大学，再到弟弟结婚，十余年时间里，我像背着一座大山，不敢谈恋爱，不敢买心仪的衣服，总是害怕工作出错，下个月的工资没着落。
这期间，有人劝母亲趁年轻再找一个，帮忙分担家庭负担。她也相看了几个，不是嫌弃人家眼睛小，就是说人家个子矮的，有父亲那个白月光在前，母亲大概这辈子都看不中别人了。
终于帮弟弟结婚成了家，我才松了口气，看看自己，四舍五入快30岁了，这么多年一个人在外面漂泊，是时候找个人成家了。我没像母亲那样是个颜控，多年的打工生涯，早已磨平了棱角。什么颜值，家境，性格什么的，我都没有细究，只要他是个男人就行了。
结婚前几年还是很平淡的生活了几年，由于我没有彩礼没有陪嫁，裸婚的原因，我又把16岁那年开始的生活重过了一遍，只不过多了丈夫帮衬，弟弟换成了儿子而已。以至于我晚上梦醒时，分不清梦里的男孩是弟弟小时候还是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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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我也磕磕绊绊的人到了中年，这期间我边工作边带孩子，做家务，其中的艰苦，只有自己知道。16岁开始，20多年过去了，我常感觉自己会早逝，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念头一直在。弟弟的两个孩子都被母亲带大了。弟弟夫妻俩有正式工作，现在房子都买两套了。弟弟的生活已经是我高攀不上的存在。
今年年初，73岁的母亲打电话哭着跟我说要来我家养老。母亲说：“我含辛茹苦地把你姐弟养大，怕你们受气也没给你找后爸。我这辈子做人好委屈啊。都是你弟弟在养我，现在也该轮到你养我了。老家的房子我给你弟弟了，可能快拆迁了，你一个女儿也别惦记跟你弟弟抢。都说女儿是妈的小棉袄，儿媳妇到底没有女儿亲，妈最爱的还是你，所以就想能在你身边安度晚年。”
我跟丈夫说了此事。他没有异议，因为结婚时我提的唯一条件就是娘家。母亲接来了。说句真心话，我一直忙忙叨叨的生活，跟母亲的相处还是16岁前的记忆比较多。记得那时候我跟弟弟闹矛盾，母亲总是打骂我。舍不得骂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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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不经意的透露出在弟弟家的种种，侄子侄女都大了，再也不需要母亲帮忙了。弟媳想把娘妈接来养老，母亲跟她大吵一架后，就被赶出来了。
这几年孩子上了大学，我终于可以慢下来了。细品的生活里，都是龃龉。我和丈夫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不是炒饭糊了，就是菜咸了，“素敏，我的扳手放哪了？”
丈夫问我，我思考了一会儿，“不知道。”“问啥你都不知道，你还是这家里的人吗？”我真是无语，我从来不动丈夫的工具，怎么知道它在哪？
于是就开始吵架，这时候母亲就出现了，“不怪吴德说你，我怎么把你养地跟个大小姐似的，一问三不知，这个家你是真不上心。”又转头对吴德说“德子你也别生气了，她从小就任性，被她爸惯坏了。走，妈给你泡了茶，赶紧去喝，一会儿凉了。”
丈夫被母亲叫走了。想起小时父亲在的时候，父亲总是宠溺地同我说话。上学时有男同学欺负我，父亲抱着我去同学家大吵大闹，扬言要把那小子暴揍一顿。父亲说“你可以打骂我，但是我女儿不行，你欺负她就是在我心上捅刀子。”
如今，护我的人早已不在了，易感的心也已磨钝。我擦了下眼泪，这么多年光流汗了，如今还矫情地流泪了。走进房间，母亲又教训了我一通，说吴德不容易。我该谦让。我想母亲训斥，是为了我好，就默默地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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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欲静风不止，我尽量避免跟丈夫吵架，还是避无可避地吵了一场极伤感情的架。放长假的时候，母亲要去弟弟家看孙子，他家在另一个城市，火车上，吴德去了洗手间回来说钥匙掉洞了。又埋怨我说钥匙不该带来，应该放家里地垫下面。“这是你这个月丢的第三次了。”想想车钥匙，门钥匙，等一大堆钥匙，还得一顿折腾。我就没忍住怼了回去。
他说“下一站我下车顺着铁轨往回找，总能找到的。找到了再坐下一趟过来找你们。”我急忙说别找了，回家再说吧。他坚持要去找。临下车我还阻拦他，这时母亲打圆场“怪不得德子老跟你吵架，管得太多了，他想去干大事你老拦着干吗？”于是他就下车找钥匙了。
可想而知，他最后没找到钥匙，也没来弟弟家，而是买了返程票回家了。我在弟弟家惴惴不安，预感到回家有我好看的。果然，我带母亲三天后返家，丈夫一见面就骂我“你还回来干吗，你怎么不去找钥匙呢，你让我去找，你知道我走到天快黑了都没找到。我回家不过是花了100多块钱就换了个锁，可是当晚连住宿我花了200不止，你满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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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分辩说明明是你要去找，我给他还原了数十遍当时场景，他还是说我让他去找的，他说是我埋怨他丢钥匙次数多了，我才不得不去找的。还让母亲证明他说的是对的。母亲当场做证“素敏你从小嘴就硬，德子跟你过这么多年可是受苦了，当时你明明说他总丢钥匙，他才去找的，下车时你也不拦着点。我就知道那火车跑得快，一站很远呢，德子得走多少路啊。唉，妻不贤丈夫受苦。”
这场争吵比哪次时间都长，最后以我不分辨了告终，我百口莫辩，之后隔三岔五吴德就找碴生气，三句话不到就提我让他找钥匙的事，我已经不分辨了，只是一遍遍道歉是我不对，已经由母亲做证我被钉在了这里。后来他反复用找钥匙这事折磨我，当着他和母亲的面，我自打了10多个耳光，打得嘴角破裂，只求他不要再提找钥匙的事了。我感觉快疯了。吴德在旁边拍手叫打得好。
母亲最后总结“行了素敏，你自己打了给德子消消气就好了。不是我在的话，就找钥匙这事德子打你一顿，你也得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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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第二天晚上，我下班回来，客厅里换鞋的时候，听见母亲在厨房跟吴德说话：“今晚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明天还想吃啥跟妈说。这几天你别理我那个不懂道理的女儿了，她16岁就不念书了，是个大老粗，就看她让你下火车找钥匙这事，不仅长得像她奶奶，就这蠢劲也像。”
吴德“幸好妈你在这里，找钥匙我没冤枉她吧，她除了给我生个儿子，真的找不到优点。我也就看你老人家的面子不跟她离婚。”“她要是再作，你就吓唬她离婚让她净身出户。我老了，管不了她了，你该打骂我不拦你，好女人都是打出来的。”
我换完鞋都动不了，浑身凝固了。本来以为母亲偏帮女婿说话，是为了我好，没想到这番言论让我冷汗直流，在女婿家养老，给女婿当舔狗，本无可厚非，别人还会说老人家情商高。可是给女婿出主意祸害自己的女儿，这是母亲该做的吗？记得从前母亲总是理解弟弟的不容易。却从来没有对我道一声辛苦了。
就因为我长得像奶奶，就把我也厌弃了吗？我用最好的年华替母亲养了家，母亲嘴里说爱我，却把家产留给了弟弟。我赡养她，却把功劳都归于老公的收留。
在母亲的眼里，我是给她赚钱的工具人，必要时也是可以被出卖的。不知道我真的离婚了，母亲又该如何自处？真心总是容易被辜负。
注：图片来源于网络，素材来源于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