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中最欢乐无忧的岁月,是年少青葱岁月。这段岁月是我们一生中最难忘的时光,虽然那时的我们还是处在懵懂无知、年少气盛的年令段,但却是我们最为宝贵的积累人生经历的难忘历程。这段历程随着年令的增长日益清晰的留在我们的记忆中。
那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中叶那个沸腾的岁月,本人就读的青岛17中学,像全国所有学校一样,“停课闹革命”,所有师生都卷入了那场轰轰烈烈的“运动”中去了,而像我等这些家庭有着形形色色“历史问题”的子弟、任何“组织”都不愿接受的我们,就只有自找自的乐趣也乐得个清闲自得。
那时的我们,体格强健、欲望旺盛、精力过剩,总得有个释放点。于是我们几个住校的好伙伴,没得课上,又不敢回家(不上课回家时家里老人不相信学校不上课紧赶着我们回学校),就自然而然的结成小团体,自得自乐。
我们几个清晨起来先是“跑山”。就是从学校起跑步到学校门口的北嶺山,冲刺上山顶、然后回到校园,蹲杠铃、举杠铃,然后就是打蓝球……这样折腾下来就近中午了。
时间一长,就觉得不过瘾了,我们几个一商议,走出去,去找好的球场、好的对手过过招过过瘾!
就这样,我们几个伙伴背着蓝球,挤上公交车,什么汇泉体育场、体育之家室内球场(当时青岛市唯一的民用室内球场)、什么八大关海疗、空疗室内球场,打了个遍,玩的不亦乐乎。就这样,一直混到1967年的下半年。
接下来上面号召“复课闹革命”,我们的好日子结束了,只好乖乖的回到课堂。
就在此时,大约是这年的国庆节前后,由于当时的印尼当局反华,大批的印尼华侨被迫回国,我们青岛17中学接受了一批印尼华侨学生。当时青岛市接收的全部印尼华侨学生都集中在我们17中学集训,几个月后统一分配到青岛第1中学、第3中学和我们17中学。
记得当时分配到我们17中学的华侨学生大约有二十几名,根据不同的年领和学籍分配到各个不同级部和班级。
我们住的学生宿舍的对面几个小宿舍就住上了这些华侨同学。相同的年龄、相同的爱好,慢慢的这些华侨同学和我们就有了交往,而且成了好朋友。白天他们和我们一起打蓝球,跑、跳,嘻戏打闹,晚上和我们一起聊天说笑,互相交流各自熟悉的歌曲。互相之间越来越熟悉,交流也越来越广泛。
就在一天晚上,一位与我特别要好的姓丘的华侨同学(名字记不太清了,大家都叫他“小叮铛”)悄悄地把我叫到他住的宿舍,打开他的一个旅行包让我看,我一看当时激动万分!那是两副正宗的拳击手套。
过去接触到的拳击仅仅限于在体育画报上,而现在眼前的竟是货真价实的崭新的拳击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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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晚开始,我们两人就有了约定,每到晚饭黄昏后,我们就背着旅行包悄悄来到学校后面小工厂车间后的一块小空地,开始了我们二人的秘密拳击赛。
刚开始,别看“小叮铛”个不高,但毕竟他在国外体育课上受过正规训练,而我只是小时候有过打野仗“铆青眼”的经历,因此每每让他占上风,三下两下就被他打的我两眼冒金星。
不服输是我发小的本能,哪能输给这个小个子。闲暇下来我多次跑到学校图书馆翻找旧的体育画报(因当时拳击运动已被取缔)查找有关奉击运动的相关知识与规则、拳法等等,有了初步的启发和了解。
在此后我们俩人的“较量”时,我就有意识地运用掌握的知识和拳法,并仔细观察他的移动滑步和出拳特点,慢慢的他开始吃不消我的“迎击拳”、“左右直拳”和“平勾拳”了,几次下来,他直瞪着我,不停嘀咕“怎么打不着你了”。
几天后,他叫来他的两位身高马大的华侨同学,参加了我们的秘密拳击赛。
我们几个轮流对打,互有胜负,但过不几天,他们几个慢慢的都不占上风了。
这毕竟不是正规的拳击比赛,没有裁判也没有时间限制,最后往往是拳法各有胜负,而他们体力耗不过我,最后他们大都因体力不支而饱受老拳败下阵去。
他们中一位同学提出“赌拳”:
赌一包“大前门”香烟(那时我们好些同学都在偷偷抽烟)!这还了得,那时节一包前门烟要0.38元,那可是我这等穷学生一天多的生活费啊。起初坚决不同意,怎奈人家一齐坚持,就硬着头皮答应了。
一晚上下来,一包烟赢来,又输掉了;输掉,又蠃来了……那我可真是玩了命的打,每一拳都默念:三毛八,三毛八!
几晚上下来,我竟打来了几包“大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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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学校来了“工宣队”,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了,我们就再没敢赌赛,“小叮铛”也悄悄地把拳击手套收起藏了起来。
我们的这段秘密“风流佳话”也就悄悄地收场了。
一转眼五十多年过去了,那段岁月仍历历在目,似在昨日……。
如今的“小叮铛”你在哪里,你还好吗?我至今感念你和我的那段珍贵友情……
尽管那段岁月有点“混帐”,但毕竟它是那特定年代特定历史背景下的特定事件,不值得张扬,但它给了我特殊经历和宝贵财富,在此后的工作打拼中让我养成了永不言败、力争上游的优良品质和作风,受益至今。
2024.11.28
本文作者:王知新,山东省委党校高级工商管理硕士课程(MBA) 毕业,曾任青岛市房地产开发经营总公司总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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