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月18日至21日,国际奥委会(IOC)将在希腊奥林匹亚召开第144届全会,投票选出新主席,以接替即将退休的巴赫。舆论普遍认为,这是一次“没有热门”的选举,七位候选人各有优劣,即使是七人中名望最高的国际奥委会副主席小萨马兰奇和世界田联主席塞巴斯蒂安·科,也都有明显的短板。

上月底,七位候选人已在闭门会议上向所有拥有投票权的委员展示了自己的施政蓝图。这是他们唯一一次以候选人的身份面对投票者阐述自己的主张。每名候选人只有15分钟演讲时间,播放的PPT有严格的模板限定,国际奥委会还禁止候选人私自召开发布会和散发竞选材料。

各位候选人的部分演讲内容在会后陆续流出,其中最让人吃惊的是国际体操联合会(IFG)主席渡边守成。这位本月即将年满66岁的日本人,再次强调了去年12月他宣布参加竞选时提出的“五大洲奥运会”方案,即由五个大洲的各一座城市联合主办一届奥运会。渡边表示,这样安排“可以为每项运动提供最好的条件”,并将“减轻财务负担,并为奥运会制造更大的传播潜力和商业机会”。


“五大洲奥运会”议案中有相当部分的“拉票”成分,渡边随后提出的国际奥委会转型建议更令人吃惊。“国际奥委会应该转变成类似世界卫生组织(WHO)那样的世界体育组织(World Sports Organization),并在保持不受政治影响的前提下扩大活动范围。”在此后的官方发布会上被记者追问更名转型是否有必要时,渡边的回答相当含糊,“体育并不是在每个国家都拥有很强的存在感。世界体育组织将不仅仅是负责奥运会的组织。通过扩大(国际奥委会)职责范围,我希望运动能为社会做出更多的贡献。”

渡边守成是有史以来第一位日本籍的国际奥委会主席候选人,但日本媒体此次对他的报道不多,只是点到为止,国际媒体对这位世界体操掌门人更是谈及甚少。虽然这是一次“没有热门”的竞选,但还是有冷门候选人,比如渡边。

渡边守成2017年起担任国际体操联合会主席,2018年7月才因此身份得以成为国际奥委会委员,进入世界体坛权力层时间较晚。而在竞选国际体操联合会主席成功前,他长年担任日本体操协会秘书长,换言之,甚至不是日本体操界真正的大佬。

渡边不是精英运动员出身,只是大学体育生这个级别的选手,大学毕业后长期为日本著名零售企业佳世客(JUSCO)和永旺(AEON)工作,负责企业的体育事业部,并将艺术体操融入市场营销活动中。永旺一直是日本体操协会的“金主”,随着2000年日本体操协会管理层因战绩不佳改组,刚退休的永旺高层二木英德当选会长,渡边也随之担任该协会常务理事,由此进入职业体育界,可见他在这个领域的根基也不深。


不过因为在零售企业里工作了数十年,渡边守成的思维方式确实与传统的体育人完全不同。无论是这次提出的“五大洲”“国际奥委会更名”,还是过去公开的表态,渡边在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同时,也有自己的一套逻辑。

在刚刚成为国际奥委会委员时,渡边守成在接受时事通讯社采访时就坦言:“我工作以来就长期涉足零售行业。零售以客户为中心。我们需要从世界各地人民的角度描绘未来体育运动的愿景。”

渡边非常喜欢将零售企业的营销思路套入体育组织运营中。“在零售业,没有创新就卖不出去东西。什么是营销?这意味着在没有价值的地方创造出价值,并使其可以被售出。体育运动也是如此。一项没有改变的运动,最终将被遗忘。”在渡边看来,增加奥运会女性运动员的数量和比例,也可以从零售业思路来理解,“不受女性欢迎的产品,就卖不出去。在争取女性支持方面,没有女性高管或女性参与者数量太少是致命的。由于社会上有一半是女性,我们需要改变体育的组织结构和管理,以便反映女性的意见。”


以渡边的逻辑,他自然会对奥林匹克运动现有的状态存在一定的不满。去年12月宣布参加竞选后,渡边守成在接受日本《产经新闻》专访时直言对奥运会的不满。在渡边看来,奥运会本应“让乡下点心铺里的大妈们都很兴奋”(言下之意是让没有关系之人也会热情关注),但巴黎召开奥运会时的部分街区“就像鬼城”,“享受奥运的人很多,但不感兴趣的人都逃走了。我在想,为了举办奥运会而破坏城市的功能是否值得?”

以渡边的资历和号召力,要想赢得主席选举几无可能。不过世界体坛需要这样一位思路清奇的“局外人”,就像他在国际体操联合会主席任上大力推进“城市项目”入奥(滑板、自由式小轮车、霹雳舞,以及未来的跑酷),确实为奥林匹克运动带来了一些新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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