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席的这首《忆秦娥·娄山关》写于1935年2月。遵义会议后中央红军二渡赤水,再取遵义。2月25日在娄山关与敌人进行了激战。这首词就是写这场战斗的。我们来欣赏一下这首词: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这首词写得雄宏悲壮,气势如虹。只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一幅雄浑壮阔的行军图,描绘了红军征战娄山关的激烈场面。
寒烈的西风呼啸着,在霜晨残月映照下,在烟雾茫茫的长空中,有飞雁在鸣叫。马蹄声零碎而纷杂,军号声声,沉郁而低回。
不要说雄壮的关隘坚固如铁难以逾越,现在就让我们重振旗鼓大步向前,大步向前越过雄关。茫茫的青山如苍茫的大海,夕阳红了天际赤霞如血。
因为写这首词时,时值2月末,正是春寒料峭之时。而词中的“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是写秋景的句子,有人对此提出疑问,郭沫若对此词作了解释。
郭沫若的解释是:“这首词写了三个月的事。上阕写的不是娄山关,是写长征开始到娄山关这一段时间,长征开始是1934年10月,正是秋天。”“‘西风烈’,分明是秋天,也表达了敌人势力猖狂的气氛。在这时,天上有归雁,地上有红军,两相对照。马走得不起劲,喇叭声也在呜咽。气氛是悲壮的。下阕写遵义会议后,树立了毛主席的正确领导,革命走上了正确路线,但是斗争还是艰苦的,还有很多道‘铁门关’。‘雄关漫漫真如铁’,我们也要‘而今迈步从头越’,领导革命,突破艰险。‘苍山如海’,前面是高低不平的山,曲折的道路。‘残阳如血’,象征着还有艰苦的斗争。遵义会议是革命的一个分水岭,娄山关这首词正是这个分水岭的反映。”
郭沫若这一解读载于1962年3月15日《羊城晚报》。一个多月后郭沫若又应《人民文学》之约,于5月1日写成《喜读毛主席〈词六首〉》一文,郭沫若将该文清样送呈毛主席审正。主席看过清样后,将郭沫若关于《娄山关》一词的解释全部删去,在其空白处,以郭沫若的口吻写了一段文字,可惜这一改文未能赶上《人民文学》的出版时间,其刊出的仍是郭沫若的原稿。时间过去了将近三十年,1991年12月26日,主席的改稿才在《人民日报》刊出。我们来欣赏一下主席自己对此词的诠释:
“我对于《娄山关》这首词做过一番研究,初以为是写一天的,后来又觉得不对,是在写两次的事,头一阕一次第二阕一次,我曾在广州文艺座谈会上发表了意见,主张后者(写两次的事),而否定前者写一天的,可是我错了,这是作者告诉我的,1935年1月党的遵义会议后,红军第1次打娄山关胜利了,企图经过川南,渡江北上,进入川西,直取成都,击灭刘湘,在川西建立根据地。但是事与愿违,遇到了川军的重重阻力,红军由娄山关一直向西,经过古蔺古宋诸县打到川滇黔三省交界的一个地方,叫做“鸡鸣三省”,突然遇到了云南军队的强大阻力,无法前进,中央政治局开了一个会,立即决定循原路,返攻遵义,出敌不意打回马枪,这是当年二月。在接近娄山关几十华里的地点,清晨出发,还有月亮,午后二三时,到达娄山关,一战攻克,消灭敌军一个师,这时已近黄昏了。乘胜直追,夜战遵义,又消灭敌人一个师。此役共消灭敌军两个师,重占遵义。词是后来追写的,那天走了一百多华里,指挥作战,哪有时间和精力去哼词呢?南方有好多个省,冬天无雪或多年无雪,而只下霜。长空有雁,晓月不甚寒,正像北方的深秋,云贵川诸省就是这样的。“苍山如海,残阳如血”两句,据作者说是在战争中积累多年的景物观察,一到娄山关这种这种战争胜利和自然景物的突然遇合,就造成了作者自以为颇为成功的这两句话。由此看来,我在广州座谈会说的那一段话,竟是错了,解诗之难,由此可见。”
郭沫若后来对于:“主席的词不是写一天”这一说法做了更正。但对于此词当与遵义会议联系起来考虑。这一基本观点仍作保留。对于此观点,臧克家曾说:“毛主席自己的自白,也不一定要一一遵从,应凭对诗词本身的体会写文章抒发自己的看法,作者的原意与读者的体会未必完全相同,也不应强求。”笔者非常赞同这一观点,私以为这正是文学艺术的魅力所在,所以才会有那句极为经典的话:“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总而言之,这首词意象极美,画面感很强,值得我们慢慢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