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秀兰,今年67岁,出生在一个北方的小村子里。
小时候家庭贫困,只念到小学四年级就辍学回家帮忙干农活了。
年轻的时候,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我早早嫁到镇上的一个普通人家,丈夫是个老实巴交的木匠。
我们夫妻俩从没想过什么大富大贵,日子虽然清苦,但也算平稳。
后来丈夫因病去世,我一个人带着儿子张伟生活。
那时候我才四十出头,没了依靠却也不敢倒下,咬着牙熬过了那些艰难的日子。
张伟是我的骄傲,他从小就聪明懂事,学习也好。
为了供他读书,我在镇上的纺织厂干了二十多年,攒下了不少血汗钱。
最终他也争气,考上了省城的一所重点大学。
大学毕业后,他留在省城工作,娶了现在的儿媳李佳,成家立业,一切都挺顺利的。
退休后,我原本打算在老家安度晚年,种种菜、养养花,和村里的老姐妹聊聊天、晒晒太阳。
但六年前,儿媳生了孩子,张伟打电话让我到省城帮忙带孙子,说是夫妻俩工作忙,请保姆不放心,希望我能过去。
我犹豫了几天,还是答应了。
儿子张伟是我最牵挂的人,他开口了,我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刚去省城的时候,我心里挺高兴的,觉得自己能帮上儿子的忙。
儿媳李佳对我也算客气,刚开始还经常买些好吃的给我,逢年过节也会给我添件新衣服。
孙子出生后,我一边学着喂奶、换尿布,一边还要操持家务,整天忙得脚不沾地。
那时候的我,心里没什么怨言,觉得为了孩子们,累点也值。
可慢慢地,我发现事情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简单。
孙子一天天长大,儿媳的态度也渐渐发生了变化。
李佳是个性子比较强的女人,说话做事都喜欢挑毛病。
她嫌我做饭不合口味,嫌我给孙子穿的衣服不够时尚,甚至还嫌我在家里走路声音太大吵到孩子睡觉。
她总是语气平淡地说:“妈,你这样不对,那样也该改改。”我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有一次,我把孙子从幼儿园接回家,正准备给他做饭,却发现厨房里什么菜都没有。
李佳下班回来后,我随口提了一句:“家里菜都没了,晚上吃什么呀?”她头也不抬地回了句:“您不是每天也出去溜达吗?怎么就不能顺便买点菜?”
听到这话,我愣了一下,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
这些年,我几乎没有为自己买过什么东西,退休金每个月都贴补家里,连买菜的钱也大多是我出的。
她这么一说,我心里有点委屈,但还是忍住没吭声。
最让我寒心的是前几天的一件事。
那天晚上,我刚哄孙子睡下,准备休息,忽然听到李佳在客厅里打电话。
她语气轻快,似乎是在跟朋友聊天。
我没想偷听,可她说话的内容却让我不由自主地竖起了耳朵。
她说:“哎呀,哪有什么婆媳矛盾啊,我家那个老太太挺省心的,带孩子、做家务都一把好手,真是免费保姆啊!”
听到这话,我的心狠狠一沉。“免费保姆”这三个字像一把刀一样戳在我的心上。这些年,我自认为尽心尽力地帮他们带孙子,操持家务,可在她眼里,我竟然只是个“免费保姆”?我一下子感到说不出的难过和委屈。
第二天,我试探着跟张伟聊了聊,说:“伟伟,妈年纪大了,怕是有时候顾不上这么多了,你们是不是也该请个保姆了?”
张伟却笑着说:“妈,您怎么忽然说这个?我们哪放心外人带孩子,您在家里,我们才踏实啊。”一句话堵得我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他是真心觉得我在帮他,可他却从没想过,我也是人,也会累,也会难受。
腊月二十二这天,张伟早早打电话回来,说公司年会结束,再过几天就放假了,让我多准备点好菜,过年一家人热热闹闹的。
我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再也没有了往年的期待。
这些年,我的生活几乎全围着他们转,连回老家跟亲戚朋友聚一聚的时间都没有。
今年,我忽然觉得,自己该为自己想想了。
那天晚上,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把孙子哄睡后,给张伟留了一张字条:“伟伟,妈年纪大了,实在有些力不从心了。
你们是大人了,也该学着自己承担责任了。
妈先回老家了,你们有事随时打电话。”写完字条,我拖着行李箱,悄悄离开了这个住了六年的家。
坐上回老家的火车,我的心里五味杂陈。有不舍,有愧疚,也有一丝轻松。或许我做的决定会让他们一时不适应,但我知道,我不能再这么无休止地牺牲下去了。人老了,不是非得依附在谁身上,哪怕是自己的儿女。
至于未来会怎样,我不知道。但至少现在,我想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机会。希望他们能理解,也希望我能在晚年,活得轻松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