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是驱使人类进步的原动力;

是罪恶的根源、纷争的渊薮;

是人之所以为人,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

身处今日社会,欲望多得令人惧怕。

充溢着投机谋利,剥削他人的恶欲,人人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年轻气盛》


《年轻气盛》里,退休的弗雷德终其一生顺从自己的欲望追求音乐的更高境界,他说音乐是他唯一能真正明白,也毋须言说的东西。

但原来他一样利用了妻子与女儿之爱,遂求自己的欲望,伤害他人而不自知。


欲断难断

当局者迷。

我们又能否真诚对待自己?

弗雷德终其一生,一句甜蜜爱意的话、一个吻都无送给妻子。


面对最亲密的人,我们反而愈来愈难敞开自己的心扉。

或者就正如弗雷德作了《简单乐章》给妻子,有些事情永远无法用辞令来表达,惟有将一生的爱意化作天籁。

但人总是肤浅又庸俗,言词哄骗却永远有人上钓。


米克总会被好友弗雷德的话骗了几十年,女儿亦昩于父亲对爱妻的忠贞,误会半生。

前者乐于被骗,唯有如此,方能继续活下去;后者面对至亲,反倒在陌生人面前得知父亲的心意。

电影里的所有角色都处在这一种反复的失去、误会,与谅解之中。


有些人能够及时抓住生命之欲望,却有更多人混混噩噩渡过一生。

人就是如此简单,无法抛开欲望,倒不如拥抱它。

导演安排一个喇嘛饶有深意。


精神分析学家荣格30年代受邀到印度,访问途中发觉东西方文明对欲望的想象和感受南辕北辙。

当基督教文明对人的欲望说成“七宗罪”且大加鞭挞压抑之时,东方的印度佛教却要众生放下执着。

欲望是自有永有的东西,不要想着强行打压它的存在。


后来传入西藏与中土亦然。欲望是眼、耳、鼻、舌、身、意的集合,由拥抱欲望到超脱欲望,去除我执,是为“阿赖耶识”,这与荣格后来发展的“集体潜意识”多所契合。

荣格在其编著的《人及其象征》中说:

“潜意识是自然现象,而且也如同自然界本身一样,是中性的。它包含了人性的所有层面:光明与黑暗、美丽与丑陋、善良与邪恶、深刻与肤浅。”

不论“阿赖耶识”还是“集体潜意识”,它们都对我们说欲望无罪,那是生而为人的本性。

所以戏中的喇嘛从不说话,却没有执迷于欲望的得与失。而尾段他漂浮半空时,自证《成唯识论》的一句话:

“以证得心自在者,随欲转变地皆成。”


米克是年华老去,但依旧有心有力的老导演。

找一班年轻学生希望出一个完美的剧本,也找来多年的合作伙伴,为自己生命的尾声划一个漂亮的句点。

这是最后一个难以舍割的欲望。


欲望无罪,只是人们受不了欲望的折磨。

米克之死,或者未必是现实的可怕,而是眼看众人身陷现实的囹圄,却无能为力。放弃生命,想来也是另一种我执的超脱。


电影中的“男演员”对米克的一番话令人印象深刻:

我要去选择,我要去选择什么才是值得诉说的:恐惧还是欲望?而我选了欲望。你,你们所有人,你们开启了我的眼界,你们使我看见,我不应浪费自己的时间在无感的恐惧上……

每个生命从一开始就在倒数,但我们可以选择如何活下去,寻找自己的归宿。


爱欲不离

《年轻气盛》虽然是一套“老人”电影,但探讨的课题绝不只是衰老的人生。

电影里小孩子的天真、任性,对世界好奇的特质,更在不同人物中表演出来。


影片中的对称之美,不只在人物的铺陈,更在画面上营造。

导演的执着绝不亚于韦斯·安德森,大自然采用更柔和的色调,但每次按摩、桑拿浴等“疗愈”场面却像死亡一般。



我们逃不掉欲望,也逃不掉终生追逐另一半的渴求。

导演诉说人们总不能孤独,不论以哪种身份出现,你我他的生命里总有一个难舍难离的另一半守候着。


莫待失去才追悔。

欲望本无罪,只要有爱,便要义无反顾去追寻。

《年轻气盛2015

导演: 保罗·索伦蒂诺

编剧: 保罗·索伦蒂诺

主演: 迈克尔·凯恩 / 保罗·达诺

豆瓣8.2IMDb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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