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流明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小时候我们家和舅舅家关系极好,母亲和舅舅的感情让村里人羡慕极了。

可在我高一那年,母亲却与舅舅因老宅的事情彻底闹翻了,从此两家再无瓜葛。

我结婚那年,母亲好意邀请舅舅,但舅舅却并没有来庆贺。

后面表弟结婚,母亲却指着我的鼻子骂:你敢去我就不认你这个闺女!



01

小时候,我家和舅舅家只隔着一条窄窄的田埂路,两家人来往频繁,几乎可以说是一个锅里吃饭。

母亲是家中长姐,舅舅是最小的弟弟,从小被母亲照顾惯了,所以长大后对姐姐格外亲近。

每次母亲做了什么好吃的,总不忘让我给舅舅家送去一些,而舅妈包了饺子、炖了肉,也总会端上一碗送过来。



我和表弟也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他比我小两岁,性格活泼,脑子也灵光。

小时候我经常护着他,生怕他被村里的孩子欺负,我们最爱在村头的小河边捞鱼,有一次他不小心滑进水里,我拼命把他拽上来,回家后母亲一边骂一边给我换干衣服。

而舅舅在一旁不停地感谢我,说我像小时候的母亲一样,总是在照顾这个当弟弟的。



每年过年,两家人都会聚在一起吃年夜饭,母亲和舅妈在厨房里忙活,父亲和舅舅在堂屋贴对联,我和表弟则在院子里追逐打闹。

大人们喝着酒,聊着家长里短,气氛融洽得像一锅刚炖好的年夜菜,让人舍不得离开。

那时候我觉得,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们两家人都会一直这么亲近下去。



可谁能想到,后来竟会因为一块宅基地,闹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呢?

在我高一那年,村里进行土地确权,涉及到宅基地的重新划分,原本平静的家庭关系,突然被这块老宅基地撕开了一道裂痕。

外婆留下的宅基地位置极好,紧挨着村口,不仅方便,还适合建新房,母亲说,外婆生前曾明确表示,这块地留给她养老。



后来外婆去世得早,地一直闲置着,母亲也没动过它,但舅舅却说,母亲当年的话没有凭证,既然他们姐弟二人都有权利,理应平分。

母亲听后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说舅舅是见土地值钱了,才开始打主意。

舅舅一听也急了,拍着桌子说:“姐,咱妈在世时最疼我,她要是真想把地全留给你,怎么没写下来?”



起初两人还算克制,想坐下来商量个折中的办法,可谁都不愿意让步,话越说越难听。

母亲怒气上头,直接摔门回了家,舅舅更是不甘示弱,第二天就请来了几位族中长辈,让他们评评理。

母亲知道后气得直发抖,她觉得这是家事,舅舅把事情闹到村里,分明是存心让她难堪。



那天两人当着村里人的面,吵得不可开交,舅舅说母亲想独占家产,母亲骂他忘恩负义,甚至提起小时候谁更受宠、谁更得外婆偏爱的陈年旧事,最后吵到谁都不肯退让。

矛盾彻底激化后,母亲一怒之下,把舅舅家堆在老宅基地上的几袋水泥和砖头全掀翻在地。

舅舅见状,操起锄头就要上前理论,还是村长和几位长辈拦住了他。

从那天起,两家人的关系彻底破裂。



母亲回家后气得把桌子拍得震天响,声音冷硬得像要把整个屋子震塌:“从今往后,我跟他断了!谁也别再提他!”

父亲在旁边叹了口气,想劝又不敢开口,家里弥漫着沉闷的火药味。

舅舅也没闲着,他在村里逢人便说母亲贪心,仗着是姐姐就想霸占宅基地,还添油加醋地说母亲小时候总欺负他,连外婆的遗物都不肯分。



村里人一时间议论纷纷,有的站在母亲这边,说她这些年对舅舅尽心尽力,没功劳也有苦劳。

有的则认为舅舅说得有理,毕竟姐弟两个,凭什么当姐姐的就能独占。

我和表弟夹在中间,进退两难,母亲气头上不让我再去舅舅家,舅舅也放话不让表弟再来找我。



可我们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哪能真像大人那样决裂。

于是我们只能偷偷见面,有时候是放学后,他假装来学校找人,其实是找机会跟我说几句话。

有时候我去村里买东西,会故意绕到他家门口,他便会悄悄走出来,笑着拍我的肩膀,说一句:“别听大人们瞎折腾,我们还是兄弟。”



可我们终究还是长大了,学业越来越紧张,见面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慢慢地,那些童年的亲密回忆,竟变得遥远起来。

我出嫁那天,母亲高兴得不得了,邀请亲朋好友来吃饭,按照礼数,舅舅一家也在邀请之列。

虽然母亲嘴上没提,但我能看出来,她心里其实是希望舅舅能来的。



或许她想借这个机会缓和关系,或许她只是觉得场面上好看,父亲私下里嘀咕了一句:“不管怎么说,亲戚还是亲戚,看他来不来吧。”

婚礼那天,家里热闹非凡,亲戚朋友都来了,可舅舅一家始终没露面。

母亲一边忙着招呼客人,一边时不时往门口瞟一眼,脸色越来越僵,等宴席快散了,她终于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不来就不来,谁稀罕呢?”



说完,端起碗猛地喝了一口汤,眼神里透着一股说不清的失落。

那天晚上,我在院子里碰见父亲,他点着一根烟,眼神落在黑漆漆的村口,低声嘟囔了一句:“他们总该来的……”可他等了一晚上,终究没等到。

从那之后,母亲彻底死了心,再没人敢在她面前提起舅舅,两家人更是形同陌路,逢年过节在村里碰到,也只是冷冷地对视一眼,谁都不肯先开口。



02

直到两年后,家里再次传来了一个消息,表弟要结婚了。

这个消息不是母亲告诉我的,而是我从一个小学同学那里听来的,她在电话里兴奋地说:“你表弟结婚,听说婚礼搞得特别隆重,请了全村的人呢!”我拿着手机愣了半天,心里五味杂陈。

晚上回家,我试探着对母亲说:“表弟结婚,我想去。”



母亲正在收拾厨房的碗筷,听到这话,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冷冷地说:“你敢去试试?你敢去我就不认你这个闺女。”

我看了一眼坐在院子里抽烟的父亲,他没有抬头,似乎没听见我的话,家里沉默得可怕,只有母亲洗碗的声音在夜色里格外刺耳。

但我还是不甘心,婚礼前一天晚上,我偷偷给表弟打了电话,他接起来后,声音一如从前那般爽朗:“你来吧,没事的,我爸不会在意的。”



可我听得出来,他的语气里藏着一丝无奈,我们都知道,就算舅舅不在意,母亲也不会轻易原谅过去的事。

婚礼当天,我最终还是没敢去,母亲一大早就坐在堂屋里,神色冷漠,谁都不敢在她面前提起这件事。

可到了中午,她忽然轻轻叹了口气,对我说:“去送个礼吧,就说是我的意思,别让你舅舅多想。”



我心里一震,赶紧拿了一个大红包,装了一些母亲给的压岁钱,匆匆往表弟家跑。

婚礼的场面果然很热闹,村里人几乎都来了,我在人群中偷偷摸摸地找到表弟,把红包塞进他手里。

表弟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不用这么鬼鬼祟祟的,你来了,我就很高兴。”可他的笑容里,分明藏着一点失落。



大学毕业后,我留在了城里工作,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每次回来家里依旧是那个熟悉的模样,可两家的关系却再没有任何缓和的迹象,甚至比从前更加冷漠。

直到去年冬天,母亲突然病倒了。

起初只是咳嗽,她自己也没当回事,结果拖了半个月,病情越来越重,最后竟发起了高烧。



父亲慌了神,连夜把她送到镇上的医院,医生检查后,说是肺部感染,需要住院治疗,母亲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整个人都虚弱了不少。

那天晚上,我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发呆,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我抬头一看,竟然是表弟,他站在走廊尽头,手里拎着一袋水果,脸上的表情比我还紧张。

他走到我面前,低声问:“姨怎么样了?”



我的鼻子猛地一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我点点头,说:“烧退了一点,医生说还得观察。”

表弟松了口气,低头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病房里,母亲正闭着眼休息,听到动静,她缓缓睁开眼睛,看见表弟的那一刻,眼神顿了一下。



表弟把水果放在床头,轻声说:“姨,你快点好起来。”

母亲没说话,只是盯着天花板,过了好一会儿,才冷冷地吐出一句:“你来干什么?”

表弟愣了一下,嘴角动了动,还是笑了笑,说:“我是你侄子,能干什么呢?”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母亲没有再说话,但她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那股狠劲。

母亲住院的那些天,表弟又来了几次,每次都带点水果或者营养品,话不多,也不刻意讨好,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母亲输液。

母亲表面上不冷不热,但每次表弟走后,她都会盯着那袋水果看很久,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出院后,母亲的态度明显缓和了许多,虽然嘴上依旧不肯承认,但我知道,她心里的那道坎已经松动了。

直到中秋节那天,父亲忽然对我说:“去请你舅一家来家里吃顿饭。”

我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我看向母亲,她没有反对,只是低头摆弄着手里的月饼盒,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我按着父亲的吩咐去了舅舅家,舅舅听完后沉默了几秒,问了一句:“是你妈让你来的?”

我点点头,舅舅沉吟片刻,最终轻轻叹了口气,说:“行吧,中午过去。”

那天中午,舅舅一家准时来了,带着月饼和一些水果,两家人久违地围坐在一张桌子前吃饭。



饭后,舅舅犹豫了一下,还是看向母亲,轻声说道:“姐,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母亲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她没说原谅,也没说后悔,但这一个点头,已经足够。

饭后送舅舅出门时,父亲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呢?”



舅舅苦笑了一下,没有接话,但眼神明显柔和了很多。

后来我问母亲,为什么突然愿意和舅舅和好,她沉默了很久,才轻声说:“人老了,想的事情就多了,以后我和你爸不在了,你还能有个亲戚走动,不至于太孤单。”

那一刻,我的鼻子猛地一酸,而这大概就是成长的意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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