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流明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父亲走的早,母亲为了将我们兄妹三人拉扯大,几乎倾尽了自己的所有。
如今母亲退休,我们兄妹三人说好轮流来赡养母亲。
却没曾想,大哥竟然在一轮后,弃母亲于不顾,就连母亲生病他都无动于衷。
我气急上门冲着大哥怒骂:妈是我们两个人的吗?你良心让狗吃了?
01
母亲在一家纺织厂干了一辈子,早年父亲因病去世,母亲硬是一个人扛起了整个家。
那时候,她每天早晨五点钟就起床,给我们煮好早饭,然后骑着一辆破旧的二八自行车赶去厂里上班。
纺织厂是计件工资,母亲为了多挣些钱,总是抢最累的活干,回来后她总是带着满身的疲惫和一股刺鼻的染料味。
但不管多晚,都会挤出时间给我们缝补衣服,二姐有一次偷偷告诉我,她见过母亲凌晨一点还在灯下缝破了的鞋底,手指被针扎得满是小孔。
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年大哥生了场大病,高烧不退,母亲连夜带着他跑医院,那时候家里连十块钱都掏不出来,她跪在医生面前,求他们先给孩子打针,等发了工资再还。
大哥病好了,可母亲却因为欠债被厂里的领导当众点名批评,她挨训后回到家,还强装轻松,假装一切都没发生。
今年母亲终于退休了,单位开了一个简单的送别会,给她发了一块水晶奖牌和一笔不多的补偿金。
回到家她把奖牌擦了又擦,小心翼翼地放在柜子里,我看得出,她的心里五味杂陈。
那天晚上,我们兄妹三人在饭桌前开了个家庭会,大哥喝着茶,靠在椅子上,像是在开公司例会一样,说:“妈以后身体越来越弱,咱们总不能让她一个人住,我有个提议,妈轮流住我们三家,每家四个月,咱们分摊赡养责任。”
他说得条条是道,甚至还列了时间表,二姐低头搅着碗里的饭没吭声,我心里犹豫,但最后还是点了头。
母亲却显得很为难,不停地说:“不用不用,我一个人住就挺好,你们都有自己的日子要过,别让我拖累你们。”
大哥摆摆手,语气很硬:“妈,您把我们拉扯大,不容易,现在就别操心了,我们是该孝顺您的时候了。”
最终计划定了下来,母亲先去大哥家,四个月后再换到二姐那,再到我这,表面上看,这似乎是最公平的方案,可我知道,每个人心里都有顾虑。
大哥的日子过得最好,家里有车有房,可他的妻子一向对母亲冷冷淡淡,平时就没见她主动打过一个电话问候母亲。
二姐嫁得远,丈夫赚得不多,两个孩子要上学,家里的压力很大。
而我刚刚工作几年,连房子都租着住,还要攒钱结婚,我们彼此都清楚对方的难处,却谁都没提。
母亲看着我们,脸上挂着笑,似乎对这个决定感到欣慰,可我注意到,她把筷子放下的那一瞬间,轻轻叹了一口气。
母亲到大哥家的第一天,我和二姐帮忙一起送过去,大嫂见我们来了,勉强笑了笑,寒暄了几句便回了房间。
母亲坐在沙发上显得有些拘束,不住地抚摸自己的衣角,大哥倒是热情,给母亲泡了茶,又搬来一个新的电热毯,说晚上可以铺上,别着凉了。
最初的一个月,母亲在大哥家住得还算安稳,大哥早出晚归,母亲很少见到他,但他每次回来都会买些水果,偶尔问问母亲身体如何。
母亲觉得自己不该闲着,就主动包揽了洗衣做饭,可渐渐地,母亲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了,尤其是膝盖,时常隐隐作痛。
她不好意思说,只是走路时扶着墙,动作变得比平时慢了许多。
有一天,二姐给我打电话,说母亲生病了,我赶到大哥家时,母亲正躺在沙发上,脸色苍白,嘴里轻声说着:“没事,就是有点累。”
而大哥却显得有些不耐烦:“妈年纪大了,身体自然差点,过几天就好了。”
我皱起眉头:“大哥,妈都这样了,怎么不早点带她去医院?”
他说:“最近工作太忙,回头我安排一下。”
我请假带母亲去了医院,医生说她有轻微的关节炎,还建议检查一下她的胃。
可我一看账单,忍不住咬紧了牙,回到家后,大哥看了病历单,叹了一句:“看来以后妈的身体还得多注意。”
在大哥家带了四个月后,母亲去了二姐家,二姐家里比大哥家简朴得多,房间狭小,两个孩子的作业和玩具铺满了一地,母亲的行李只能堆在角落里。
二姐很细心,常常为母亲做她爱吃的饭菜,可我看得出,母亲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每次二姐丈夫回来,家里的气氛都会微微紧张一些,他是个老实人,但从不掩饰自己的不满:“现在孩子补课都这么贵,家里哪有闲钱请保姆。”
母亲听到了这话,什么都不说,只是从第二天开始,每顿饭都尽量少吃一点,生怕添麻烦。
02
四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母亲来到了我这儿,我的房子是一间租来的单间,家具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母亲来的第一天就开始张罗着给我打扫卫生,说房间太乱了,像个“狗窝”。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想让她多休息,可她怎么也停不下来。
我的工作压力很大,每天早出晚归,晚上还要加班,母亲总是坐在小小的厨房里,为我准备晚饭,时不时嘱咐我别太累。
母亲在我这里住了一个月后,我突然接到二姐的电话,她的声音有些焦急:“大哥说他下个月要出差,妈不能回去,让咱俩想办法。”
我听了愣了一下,心里顿时一阵烦躁。
我试着拨通大哥的电话,他接得很快,但话语里透着敷衍:“你也知道我工作忙,这段时间压力太大,实在抽不出空照顾妈,再说她在你那儿不是挺好吗?你年轻,精力充沛,妈住在你那儿也是一样的。”
说完,他就匆匆挂了电话,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那天晚上,我把这事告诉了母亲,她先是一愣,随后摇了摇头,淡淡地说:“没事,反正在哪儿都一样,我不想给你们添麻烦。”
母亲的关节炎愈发严重,有时候站一会儿都要扶着桌子,可她从来不主动开口向我提要求,甚至还想着帮我省钱,常常用剩菜做下一顿饭。
接下来的日子,我的压力越来越大,白天忙着工作,晚上回到家,还要想办法照顾母亲。
一个月后,母亲又因为胃疼进了医院,医生告诉我,她需要进一步治疗,可我一算账,顿时感到无力。
这个月的工资刚付了房租,再加上日常开销,卡里的余额已经捉襟见肘,我向二姐打电话,希望她能分担一点医疗费用。
她很快答应了,但语气里满是疲惫:“小弟,我也知道咱妈重要,可家里的开销真的压得我喘不过气,我已经跟老公吵了好几次,他实在不愿意再拿钱出来了。”
我一个人在医院走廊里待了很久,脑子里乱成一团,母亲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终于有一天,我忍无可忍,决定去大哥家当面理论。
我站在他的门口,按响了门铃,大嫂来开门,看到我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小弟,这么晚了,有事吗?”
我径直走进客厅,直接开门见山地质问大哥:“妈的事,你就不管了吗!”
大哥正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我的话,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他叹了口气,说:“我不是不管,可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真是忙不过来……”
我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他:“忙不过来就能把责任全甩给我和二姐?妈是我们两个人的吗?你良心让狗吃了?”
大嫂这时候也走了过来,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话别说得这么难听,我们家也有家里的难处,你们年轻,又没孩子,妈在你那儿住不更方便吗?”
我听着她的话,胸口一阵火烧,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你们难处?妈为我们操劳了一辈子,现在连最基本的赡养都要推来推去?大嫂,你当初可是答应了这个轮流的方案,现在是什么意思?”
正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母亲突然出现在门口,站在那里看着我们,一言不发,我愣住了,随后感觉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母亲的身影在门口显得单薄,她的手扶着门框,似乎是站了太久,腿有些发抖。
我赶紧跑过去扶住她,却听见她低声说:“吵什么吵,我没你们想的那么不中用。”
我愣住了,大哥和大嫂也不说话了,客厅里一下子安静得可怕。
母亲慢慢坐下,朝着我们摆摆手:“你们别争了,我已经决定了,明天我回老家住。”
这句话让我彻底慌了:“妈,老家那房子那么破,冬天冷得要命,您怎么能回去?”
大哥也开口了:“妈,您别赌气,回老家怎么行呢?”
母亲摇摇头:“你们有自己的日子要过,我不能再给你们添乱,我一个人在老家住着,也能过得下去。”
第二天一早,母亲果然收拾了行李,执意要回老家,她什么都没带,只拎了一个破旧的布包,二姐闻讯赶来,拉住母亲的手直掉眼泪,说什么也不让她走。
母亲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哭了,妈没事的,你们啊,把心思多放在自己的小家庭上。”
一个月后,母亲突然病倒,被邻居送进了镇里的医院,二姐第一时间告诉了我和大哥,我们赶过去时,她正躺在病床上,眼神疲惫却平静。
医生说她是因为劳累过度,加上长时间胃病未治,导致身体彻底垮了,我心里一阵发酸,却又无法怪她,所有的责任明明是我们推来推去造成的。
母亲出院后,大哥主动提出把她接回去住,并保证会负担她所有的医疗费用。
二姐也开始每个月给母亲寄钱,哪怕自己日子紧巴巴的。
至于我,我搬到离母亲更近的城市,尽量每周都去陪她吃顿饭。
后来母亲常说,自己是个幸运的人,儿女们孝顺,生活舒心。
可我知道,那不过是她的宽容罢了,真正幸运的,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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