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志强，今年35岁，出生在湖南一个偏远的农村。
家里兄弟姐妹多，我是最小的一个。
小时候家里穷，父母靠种地养活我们几个孩子，我高中毕业后就没再继续读书，早早外出打工补贴家用。
这些年，我在建筑工地做了十几年，攒了一些钱，后来回到老家县城开了个五金店，生意还算过得去。
我和老婆刘婷是经人介绍认识的，她比我小两岁，家在邻县一个小村子里。
她长得不算特别漂亮，但很耐看，性格温柔，话也不多。
结婚这几年，我们有了一个儿子洋洋，现在刚满五岁。
日子平平淡淡，没什么大富大贵，但比起小时候的苦日子，已经好太多了。
只是这几年，我发现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渐渐变得有些淡了。
平时各忙各的，她照顾孩子，我管店里的生意。
话越来越少，彼此的耐心也少了。
尤其是今年腊月，眼看就要过年了，我们却因为带孩子回谁家过年的事情，闹得有些不愉快。
我们结婚这些年，基本上每年都是回我老家过年。
她娘家离得远，路上折腾，带着孩子不方便，婆婆也希望我们一家三口团圆过年。
但今年不同，她坚持要带洋洋回娘家，说她父母年纪大了，想让外公外婆多看看孩子。
我一听就有点不高兴，觉得她这是在“偏心”。
“你爸妈想看孩子，我爸妈就不想看？”我忍不住顶了她一句。
“志强，这几年过年我们都回你家，我就不能回娘家一次吗？”她语气也不太好，低着头收拾孩子的衣服。
“可你带孩子回去，那我怎么办？我一个人回家过年？”
“你也可以跟我一起回去啊！”
“那我爸妈怎么办？他们就一个儿子，过年我要是不回去，他们多难受？”
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她干脆不再搭理我了。第二天，她就定了回娘家的车票。我看着她忙着收拾行李，心里又气又无奈。
腊月二十二这天，天刚亮，她带着孩子坐车回了娘家。我一个人站在门口，看着车子远去，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孤独感。
大年三十，我一个人拎着大包小包回了老家。父母看起来很高兴，但我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吃年夜饭的时候，桌上摆满了菜，爸妈、两个姐姐和她们的孩子都在，只有我身边的椅子空着，显得格外刺眼。
饭桌上，妈妈忍不住问：“婷呢？洋洋怎么没回来？”
“她带孩子回娘家了。”我低着头，随口应了一句。
“回娘家？不过年了？这几年不是都在咱家过年吗？”妈妈的语气里明显带着一丝不满。
“她说她爸妈想孩子了，让洋洋过去看看。”我尽量平静地解释，但心里却有些烦躁。
“哎，现在的年轻媳妇啊，就是这样，家里人不管了，娘家人最重要。”妈妈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失落。
我没接话，低头扒了两口饭，心里却五味杂陈。
其实我知道，妈妈并不是在怪她，只是她心里也委屈，这几年她对婷确实不错，没让她受过什么委屈。
可现在，年夜饭的桌子上没有洋洋的笑声，没有她忙碌的身影，怎么可能不觉得冷清呢？
吃完饭，我借口出去走走，一个人出了门。村里的街道上，到处是孩子们放鞭炮的声音，家家户户都挂着红灯笼，热热闹闹的。我一个人慢慢地走着，心里却越来越不是滋味。
我开始反思：是不是我做得不够好？是不是我太自私了？
结婚这么多年，我从没认真想过她的感受。她一个人带孩子，操持家务，平时我忙着赚钱，回家却从不主动分担。她娘家远，平时回去一趟不容易，我却总觉得带孩子回婆家是理所当然的事。可她呢？她也有父母，她也有思念。
腊月二十三，我接到了她的电话。
“志强，洋洋昨天晚上发烧了，今天还在咳嗽。”她声音里透着疲惫和担忧。
“怎么回事？看医生了吗？”我听了心里一紧。
“看了，医生说是普通的感冒，让多休息。就是晚上一直咳嗽，我一晚上没怎么睡。”
“你也别太担心，照顾好孩子。有什么需要我买的，跟我说，我给你寄过去。”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然后沉默了几秒，说：“志强，我知道你心里不高兴。可我真的不是故意不回去的，我只是……只是想让爸妈也高兴高兴。”
“我知道。”我叹了口气，“你们在那边好好的，我没事。”
挂了电话，我坐在床边发呆。她的声音里带着疲惫，我突然觉得心疼。
她不是一定要和我对着干，她只是想让自己的父母也能感受到孩子的陪伴和过年的温暖。
腊月二十四，我决定去一趟她娘家。
开车两个小时，终于到了她家门口。她正在院子里晒洋洋的小被子，看到我时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们。”我笑了笑，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来。
岳父岳母看到我也挺高兴，一边招呼我进屋，一边说：“志强啊，真是辛苦了，还跑这一趟。”
我坐在院子里，看着洋洋趴在她腿上撒娇，突然觉得，这才是过年该有的样子。
她端来一碗热茶，坐在我旁边，小声说：“谢谢你。”
我笑了笑：“谢什么？咱俩是夫妻，这些事有什么好谢的？”
大年三十那天，我没有走，留在了她娘家。晚上，我们一家三口挤在炕上，看着春晚，听着外面的鞭炮声，洋洋在我怀里睡着了。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家，不是一定要在哪个地方，而是和谁在一起。
年夜饭吃完我就走了，但心却留在了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