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投稿将同时发布六大平台
凡发表于大河文学的作品,将自动同步发布于腾讯新闻、腾讯快报、网易新闻、360图书馆、一点资讯、顶端新闻等六大媒体平台,被多渠道传播。阅读量较高的文章还将发布于人气火爆的今日头条、搜狐新闻、简书等大河文学融媒体矩阵平台。需转载原创文章的可申请授权(编辑微信:dahewenxue2020)。大河文学投稿邮箱:dahewenxue@126.com
哥哥田大力的到来,着实让弟弟一家感到惊喜。虽然,兄弟俩同一座城市居住,但很少往来。不完全是二人的地位悬殊,贫富差异,这些赢不了手足亲情血浓于水。
弟弟田二力慌忙接过一箱鲜奶一箱鸡蛋,然后热情地让哥哥往沙发上就坐,他的妻子也忙不迭地沏茶倒水。
田大力山东医科大学毕业,现任职市中心医院副院长,分管设备、药品的采购。喜欢珍藏名人字画玉石古玩,艺术交易市场上经常出现他的身影。
田二力在恒大帝苑地产工地搬砖盖大楼,靠双手辛勤,劳动致富。眼前只能挣个血汗钱,生活拮据,捉襟见肘,勉强柴米油盐酱醋茶。他身强力壮精明肯干,妻子力所能及摆个地摊,家庭和睦,信心十足地往好日子上奔。
田大力微微砸了几口日照绿茶,勉强咽下,他习惯了龙井、大红袍,但也口是心非地声称钟爱绿茶。看得出,他有些心神不宁坐立不安,片刻,他轻轻放下杯子对弟弟说道:“我车上有两个拉杆箱,近期家里装修,暂时放你这,都是些字画古董什么的,没啥。”
田二力没想太多,答应得很干脆:“好吧,我们去拿。”几年前,田二力三口走出穷山僻壤的家乡,挤进城市打拼生活,为孩子上学和未来。目前,倒是七借八凑首付了城中的期房,接下来几十万的贷款,需要小两口霄衣旰食夙夜不解的承受。田二力目前租住的房子,为二室一厅一厨一卫,儿子上三年级,住一间小室。
兄弟二人费力将两个拉杆箱拖进居室,箱子挺大,非常沉重,有密码开启功能,结实时尚,大红色的箱面,为避免太过扎眼,只能选择存放孩子的小室。
一切安排妥当,田大力说还有事急着办执意要走。田二力夫妻极力挽留兄长吃晚饭,未成。几句关切,几句慢走,便拜拜再见分手告别。
进入腊月,田二力的心情越发阴沉,讨要欠薪的紧迫箭在弦上。他和几百民工同命相连,都嗷嗷待哺眼巴巴地盯着房产工地姓铁的老板。大伙儿望眼欲穿期盼着年底的薪水,尽管微薄,也能缓解老人看病、孩子学费、水电汽暖、吃喝拉撒的困顿。可是,对燃眉之急的事情,老板一次一次地拍着胸脯承诺,一天一天地忽悠哄骗,一月一月地推拖。他毫没人性,名副其实的一只铁公鸡,纯粹一毛不拔的混账玩意儿。
已经小年腊月二十三啰,晚饭时,田二力再也难以忍耐,决定只身去找铁老板。他曾多次规劝大家别做爬吊塔拉横幅的过激行动,更别多人汇集堵政府大门而被扣聚众闹事的帽子。据消息准确人士透露,铁老板正和一群黑社会打手,在“鲁中大酒店”寻欢作乐呢。
“鲁中大酒店”坐落于市中心的显要位置,商业繁华,人口密集,五星级别,颇具名望。栖身入住,摆设酒席,很受社会名流达官贵人的青睐,倘若迎宾待客或婚宴就此,会体现出主家高人一等的珍视尊崇注重品位。
特别值得推举的是,大酒店主楼的顶端霸气的托起一个风格奇异的“旋转餐厅”。餐厅立于五十几的层楼之上,挺耸入云,那里可以俯瞰城市的楼馆林立美景缤纷,它昂首屹立稳居高台,一副傲慢独尊的样子。比起一二线京都省会的高楼大厦稍逊风骚,相较四五线的城市确实羊群里跑骆驼,高大壮观。
“旋转餐厅”整体旋转一周,非常缓慢,大约一个小时左右。慢得让每一位就餐者毫无察觉,忽略轻视了窗外情景的变化,似乎沧桑世界理所当然地停顿呆滞,安逸当下。可是,光阴如梭白驹过隙,留不住的岁月抓不住的尾巴,催促人生的起承转合唱念做打。路途的景色都来不及欣赏,眨眼一天过去了,眨眼一年过去了……
田二力乘电梯,缓缓登顶,他细细寻觅着。宽敞的大厅灯火辉煌,十几个单间,私密的掩着门。一门楣上写着“步步高”的单间里传出阵阵酒令声,夹杂着熟悉的铁老板肆无忌惮的腔调。田二力悄悄推开门,猛地从室内冲出一股强烈浓重的烟酒气味热流,呛得人不由得倒退一步。室内六、七个人,铁老板和他的喽罗们已经东倒西歪酩酊大醉,仍然为所欲为毫无顾忌的喝五吆六。田二力见此情景已是怒不可遏,顿时火冒三丈,民工们还在等米下锅等钱救命,这帮人渣却恣意挥霍良知,希特勒式的无法无天惨无人道。田二力怒气冲天,一步跨进门,捉起桌上满满的一杯酒,愤愤地朝铁老板的肥头大耳泼去!
铁老板怎受过这等羞辱,更难容奴隶的造反,厉声招呼打手:“姓田的你……恶意讨薪……把他扔下楼!”
报警后,鼻青脸肿的田二力和几个打手一同被带到派出所,最后定为互殴并罚款。事后聊以让田二力和民工们宽慰的是,劳动局几经调查督促,除夕日才将欠薪发到大家手里,幸福感冲淡了千辛万苦的痛楚。
年后的正月十五,元宵节的彩灯五彩缤纷绚丽夺目。
仍然在“旋转餐厅”,仍然“步步高”的单间。换成了另一伙饮酒作乐的人,他们衣冠楚楚人模人样。灯红酒绿,推杯换盏,音响高档,美女作陪。田大力和药贩子的团聚,肯定没有“恶意讨薪”的动乱一幕,更没有无稽之谈地谁要把田大力扔下楼,推向万丈深渊。
欲火涅槃,暑寒更迭。
孩子放暑假的一天,外面下着大雨。田二力早已与铁老板决裂,靠自己打零工度日。兴许被坑惨啦,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专找日结工资的活。眼下正寻思盘算着寻个有前展的工作,试着送外卖或做直播。因为雨天,妻子也没出摊。
“啪、啪、啪。”敲门声清脆而节奏,田二力躺在床上摆弄手机,没听见。他刚刚从儿子的小室走出,辅导孩子的家庭作业并非嘴吹灯草的容易,别看初中毕业的父亲对付三年级的下一代,全然有些赶鸭子上架的意味。老师怎解家长的难,白天难懂夜深的黑。
“嘭、嘭、嘭。”敲门声显然加重了,被厨房里忙活炒菜的妻子听到。她忙放下铲子,关闭燃气阀,去开房门。
迎面是大伯哥田大力,他背后跟随五、六位身着制服头戴大盖帽的人。他们个个脸色凝重,人人目光凝重。
田二力听到开门的动静,慢腾腾笑呵呵地露面,见那些客人们即陌生又制服大盖帽的,先是一愣,接着热情地一一打招呼、让坐。
穿制服的头儿对户主亮出警官证,呃,原来检察院的。再瞅一眼兄长,发现田大力恹恹的面色如灰,没了以往的精神焕发,垂头丧气好像一个瘪了气的皮球。
随后,在田大力的指认下,检察官走进孩子的小室房间,从角落里拽出那两只硕大沉重的拉杆箱,一前一后拖至厅室。
妻子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趁空连忙躲闪进小室内,把孩子安抚一番。
田大力顺从地笨拙地对箱子输入各自的密码,他大概脑子也恐惧、混乱,非得一次接一次地输入多遍,才最终将箱盖打开:一迭迭崭新的百元大钞,展现于众人面前……
田二力见状,惊得张口结舌,嘴里喃喃嘀咕道:“不是……不是说名人字画……吗?”
孩子从小室门缝伸出小脑袋,好奇地观望着大人们的一举一动,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困惑地一眨一眨,心中天真无邪地暗自兴奋: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钱,真厉害!
作者简介
王杰,男,山东淄博淄川藉。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曾在报刊发表小说、散文、电视剧本多篇,并在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等处出版小说、散文集《困惑》、《痴情》、《长河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