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是语言中的珍珠,凝练同时具有美感。

中国诗词更是个中翘楚,而日本俳句犹如珍珠上刹那的璀璨光华。俳句是诗词的碎片,撷取的是瞬间的灵光。这样的结论来自新书《行于浮世》。

这本《行于浮世》是一本散文随笔集。作者洁尘几乎每年都会去日本旅行,去体味独特的文化。俳句是其中一个侧面。她将俳句和旅行融合在一起,每到一处总能谈起相应的俳句,或是讲讲俳人的一些趣事。



作者说俳句是应和四季产生的文学形式。日本俳句一般十七字,并有季语,算是对俳句的高度提炼。季语可以是花木蔬果,也可以是器物风俗。日本还有一个百年俳句计划,每年都有俳句季语例表,每天一个季语。每一年都不一样。

饭田蛇笏有俳句“折摘一芒草,沉沉轻摇摆”,季语为芒草。

既然俳句有季语,作者以四季为划分,将整个旅行的随笔纳入四季,作为纵轴,又以俳句等日本文化为横轴,组成了这本随笔。

有俳句文化、日本美食、日本器物、日本庭院、日本演员、日本歌舞伎、日本旅游圣地都一一涵盖。

俳人

日本俳句的三大家分别是松尾芭蕉、与谢芜村、小林一茶。他们都是江户时代的人,但彼此其实差了几代。

松尾芭蕉喜欢杜甫,因而创作原则是纪实。他不做复杂的句子,但是每一句都经过推敲,他的句子都是叙事,比如“杜鹃啼鸣,声声水上横。”

与谢芜村非常推崇松尾芭蕉。他自己其实精通汉文典籍,也受到谢灵运,陶渊明,王维等影响。他对俳句的贡献是用复杂表现深邃的意境,如:友切丸出鞘急,杜鹃声凄厉。另一个特点就是精细。他写的牡丹俳句“日影斑驳,仿似牡丹朵朵”,带来一种微妙的感官。

小林一茶个人生活凄惨,但俳句有着优美,不透悲苦,倒是有点荒诞感,比如“五月雨,借到了第五千五百只伞”,或“喝醉后,连说话都颠三倒四,像重瓣的樱花。”就挺妙。

像这样的大家都有门生,各自继承他们的风格。



正冈子规作为俳人,非常推崇与谢芜村,对松尾芭蕉则严厉许多,觉得人们太过推崇松尾芭蕉。他的两个弟子碧梧桐和虚子曾是非常好的朋友,但最终因为对俳句理念不同,分道扬镳。

碧梧桐主张新俳句,要突破创作传统,打破十七字和季语的束缚。但虚子保持传统,认为这是不可动摇的铁则。两人形成了革新与传统两派,针锋相对,以至于从挚友成了死对头。

两人断交二十多年,直到碧梧桐去世,虚子出现在其葬礼上,人们顿感意外。可从两人的交情和价值争论上看,其实他们的友情以另一种形式延续。

有时候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敌人,这句话相当贴切。



歌舞伎

歌舞伎算是日本传统艺术。最显赫的有四个家族——成田屋,音羽屋,中村屋,高丽屋。

歌舞伎的明星在日本大众中知名度很高,这是因为他们不仅从事本职演出,还会跨界去电影电视剧出演。这就为他们带来了不少粉丝,并带回歌舞伎的剧场中。相较之下,中国戏曲的演员只会在自己的戏曲领域中表演,很少跨界。

不知向日本歌舞伎明星学习的话,会不会让中国戏曲再一次复兴呢?

作者在书中提到几部歌舞伎的剧情似乎都是悲剧,不过悲剧的张力确实比喜剧来的绵长。



歌舞伎都是男性扮演,因此女性角色就需要男性扮演,一般称作女形。不以男扮女,而以男子化作女子,褪去女子形骸,最终剩下的就是女形。这话太过抽象,粗浅的解读就是抓住女性特质的核心来扮演女性。

歌舞伎演员的妆容掩盖了演员的本来面貌,厚重的白粉下基本面无表情,因此人物的喜怒哀乐都需要通过肢体舞蹈语言来传递。张力和感染力不能通过表情,这是一种限制,更是一种拓展,将情绪延伸到一切能运用的道具上,达到一种形式美。

愈是限制,愈是激发创作,其实有一定道理的。就像这本书,如果不以俳句来做引线,那它和一般的旅行散记有什么区别呢?

正是有了俳句,才显出了它的特色。



结语

这其实是一本优秀的随笔,实在是涵盖的内容范围太广,我只能笼统地介绍其中一些内容。

作者时不时提到一些书籍电影,多是日本著作,少部分是欧美作家对日本的评价研究。偶尔,也会提到一些电影或演员。

读完,只能佩服作者的阅读量。幸好有这么本书,勾起了我对俳句的兴趣。

正如本文开头所说,俳句是诗词的碎片,撷取的是瞬间的灵光。这一刹那的灵光实在是迷人。

【文/云玖弋】

【声明:玖弋阁 已加入“维权骑士”版权保护计划】

玖弋阁,一周一书评,更多新书更好选择。

ad1 webp
ad2 webp
ad1 webp
ad2 we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