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365天,只在岁尾与它相伴,最后将它点燃,它用生命的呐喊刺破长夜,给我枯燥的童年生动的趣事,它用生命的火花照亮黑暗,给我单调的童年缤纷的色彩,它就是炮仗。


放炮仗是过年的主要年味之一,从开始的神话传说,到后来的贵族专享,最后成为了大众百姓的普遍娱乐项目,具有文化和娱乐的双重属性。

一年等一回,等至爱至乐的大炮仗,我拿出藏了一年的压岁钱,藏了半年割草卖的汗水钱,怀揣着分格毛票去我们小县城东关市场买炮仗。


市场上,一年的吃喝玩用穿,忽忽啦啦全摆出来了,买啥?那是大人的事,我只对炮仗感兴趣,其他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头扎进炮仗年货里。

老王卖炮,自卖自耀。摊主争相炫耀自家的炮仗好,响声大,价实在,还不时地用竹竿挑起一挂的炮仗,现场燃放,当场评判,响声过后,摊主嘴是“大喇叭”,放大音调和音量,吼道:“响不响?不响一分钱不要。”

评判炮仗的标准是响亮,均匀,无哑炮。

看热闹不嫌事大,评头论足,吹毛求疵。

半吊子,喝二气,阴阳怪气地喊:“不响不响,再放一挂还不响。”激将摊主再放炮。

伶俐白听响,唱赞歌,哄死人不偿命地叫:“响!响!再放一挂听听响。”帮着摊主说。

看客听客异口同声地起哄:“响不响?响响响!再放一挂要不要?要要要!”

摊主听了哭不得笑不得,挥竹竿撵人:“去去,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耽误俺做生意。”

炮仗摊街南街北相望,东西“左邻右舍”,你“大喇叭”吆喝压我,我吆喝震住你“个个响,一个不响不要钱”放炮仗火力压制你,撑起竹竿挂上炮仗,街上顿时响起一阵“噼噼啪啪”的炮仗声。


说嘴打嘴,一挂炮放完了,地上二三个哑炮,让摊主狼狈不堪,对头看客听客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摊主,上下左右地打量,嘴角向上扬起,露出“不屑”的微笑,从鼻子里哼一声,用喝倒彩的腔调,从咬紧的牙缝里说:“响!真是个个响!”重音放在“个”字上。摊主气得脸红脖子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买炮仗是耳听为实。我们看品相听响声讲价钱买炮仗,兜里花得一分也不剩,满载而归。


回到家里,把炮仗小心翼翼地放在一块长木板上。晴天,把炮仗端到外窗台晒太阳去潮气,炮仗安享温暖金黄的阳光,等待最后的时刻,用生命吹响过年的号角,用生命燃烧过年的光芒,祛邪避灾,辞旧迎新,向春天致礼。

小年一过,天一摸黑,穿着贴身“筒棉袄”的男孩,衣兜里装着整挂拆下的炮仗,在村里赛炮,感受耳膜受到的震撼,炮仗响声像激流勇进,汹涌澎湃,带来新年的气息,炮仗的火光像灵动的舞者,在最寒冷的冬夜里跳跃,带来温暖和希望。

点着炮仗你扔我背后,我扔你前面,“嘭嘭,啊啊,哈哈”一炸一惊一笑,村里响起震耳的炮仗声,刺耳的尖叫声,咯咯的笑声。

大雷子响声确如打雷,放大雷子,扣上小铁碗,或插入雪堆,划根火柴一点,“嘶嘶嘶”炮焾燃烧起来,“砰”!火光如闪电,响声似惊雷,雪花像飞蝶,小铁碗扶摇直上,孩子们捂着耳朵,仰头望碗,“咣当”小铁碗掉在地上,孩子们欢呼雀跃。

哑炮也舍不得扔掉,也能玩出花样,炮仗从中间折成90度,露出黑药儿,两个炮仗直角对直角,用火柴点燃一个,“哧”出的火花引燃了另一个,边对“哧”边转圈,我们叫“老头‘哧’老婆”。剥开炮仗皮,火药粉撒成一条线,用火柴点燃,宛如火蛇翻滚,优雅而灵动,炽热而美丽,我们叫放火蛇。


过年放炮,岁时风俗。大年三十、大年初一下水饺,屋内水饺下锅扑扑腾腾,屋外炮仗燃放“噼噼啪啪”,“爆竹声中一岁除”,“开门炮仗”驱年兽,旧去新来,满院春光。闻着空气里弥漫的硫磺味儿,看着天空中绽放的五彩缤纷的图案,听着震耳欲聋的惊雷,浓浓的年味儿令人怡然自乐。

(大众新闻通讯员 狄振鲁 策划 申红 王菁华 吴永功 统筹 李忠运 梁利杰)

附“忆乡愁 品年味”征文报道(点击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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