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53了,在一家国企当技术主管,虽然不算多大的官,但工作忙,事情杂,压力也不小。老婆林芳比我小两岁,以前在银行的客户服务部干了快三十年。我们结婚二十五年,日子过得还算凑合吧,虽然也有吵吵闹闹的时候,但大方向上没出过什么大问题。
可最近这一年,我是真有点受不了她了。
林芳去年突然说要退休,当时把我吓了一跳。她在银行干得好好的,按政策还能再干几年,我还以为她是开玩笑。结果她一脸认真地跟我说:“哎,工作太累了,干不动了,我要提前退休,歇歇。”
我心里虽然不太赞成,但想着她确实辛苦了一辈子,也没反对,心想她回家能多顾着点家里就行。可谁知道,她退休之后,简直变了个人。
每天早上,她能睡到日上三竿,起来随便吃点早饭就瘫在沙发上追剧。一会儿韩剧,一会儿甜宠剧,还特爱嗑那些明星的八卦。家里的卫生开始随便打扫,晚饭也变得凑合,有时候连菜都懒得做,就说:“煮点面条得了,你不嫌麻烦就自己弄。”这话说得我当场就想发火,但又忍住了。
最让我气的,是她对钱的态度。我每天上班累得要命,家里的一切开销,包括孩子的生活费,房贷、日常开支,全是我一个人扛着。
她呢?拿着退休工资存着,也不说拿出来帮衬家里一把,反而总嫌我抱怨:“我都退下来了,你不也挣得比我多吗?多承担点怎么了?”
那话听得我真是心堵。几次我忍不住跟她提:“芳芳,你退休了是该歇歇,可家里总得有人收拾吧?你这样啥都不管,我回来还得干一堆,图个啥?”
她倒是笑呵呵的,头都不抬:“哎呀,你不懂,这叫‘及时行乐’,我累了半辈子,难道现在不能享享清闲了?”
说得理直气壮,好像是我不懂事似的。
刚开始,我还想着算了,夫妻一场,忍一忍吧。可时间长了,心里的那股火越烧越旺。我每天在外面忙成狗,回到家看她还躺在沙发上刷手机,家里乱得一塌糊涂,谁能受得了?
这样的日子过得太憋屈了,再这么下去,我真的觉得日子没法过了。
终于,那天我彻底爆发了。
那是个周五,忙了一整天的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一开门,鞋子乱扔,茶几上是吃了一半的零食袋,沙发上一堆抱枕胡乱堆着,林芳就窝在沙发里,手机刷得正起劲。
我放下公文包,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冲她喊了一声:“林芳,你能不能动一动?这家你还打算管吗?”
她头也没抬,懒洋洋地回了一句:“你又生哪门子气啊?家不就在这儿呢吗?非要这么整洁干嘛,过日子不就图个随意嘛。”
听着这话,我肺都快气炸了:“我上班累死累活的,回来连个干净屋子都看不见,你这还图随意?当年你也不是这样的人,怎么退休以后越来越不上心了?”
“那你是嫌我了呗!”林芳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也变了,“你就说清楚吧,我不工作了你心里不痛快,是不是想逼我再出去挣钱?”
“我不是想让你出去挣钱,我是想让你把这个家当回事!”我忍无可忍地吼了出来,“你现在什么都不管,天天刷手机追剧,我看着就窝火!如果你连家都不想管,那我们这个家还有什么意思?”
她一听这话,反而冷笑了:“行啊,那没意思就别过了呗。早说离婚不就好了,省得你天天嫌我!”
她那副无所谓的样子,把我气得浑身发抖:“离婚是吧?行!明天咱们就去办手续!”
本以为我这一句能让她慌一下,可她居然一点都不吃惊,反而平静地坐回沙发上,随手拿起手机继续刷:“行啊,明天几点?你约好时间通知我就行。”
她的态度彻底让我心凉了。我站在原地,看着她那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突然觉得这二十多年的婚姻好像开了个玩笑。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的时候,林芳已经收拾好了,穿着得体的衣服,化了淡妆,坐在客厅里等我。见我出来,她笑了笑:“走吧,早点办完,省得拖着。”
一路上,我们都没说话,气氛冷得像冬天的寒风。我心里又气又难过,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的委屈。
到了民政局,看着她利落地填表、签字,我心里五味杂陈。手续办完,她把离婚证揣进包里,轻声对我说:“行了,接下来你一个人过好吧,别再憋屈了。我呢,想怎么躺就怎么躺,咱俩都轻松。”
说完,她转身走了,背影轻快得像卸下了所有的担子。
我一个人站在民政局门口,拿着那本离婚证,脑子里全是这几十年来的点点滴滴。忽然间,我也明白了:她不是突然变了,而是累了,厌了,对婚姻和生活都没了期待。
这一场婚姻,我们俩都没输给谁,只是输给了对彼此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