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闻记者 欧阳宏宇

穿新衣、吃大餐、放鞭炮……随着2025年春节成为首个世界非遗版春节,这一古老节日也随之散发出了崭新的面貌与活力,如何过年早已呈现出“多元”的生活图景。我们如何才能过个好年?又该怎么重新定义“过个好年”?

近日,来自复旦大学、中国政法大学、清华大学等高校的多位社会学专家以及网络达人从自己的生活经验出发,基于社会、心理、民俗等多个维度,在线分享了对过年现象的剖析。有关专家和业内人士表示,年味的魅力常常蕴藏于流传百年的传统习俗、技艺和文化之中。现代人过年在追求仪式感和满足舒适感中可以取得很好的平衡,因为每一个拥有不同生命经验的个体,对“过个好年”都有着不一样的态度和理想,这也是中国人亿万种生活方式的体现。

我们该如何好好过年?

专家:找寻与家庭的连接点

小时候的年,有压岁钱有新衣服有一起放鞭炮的玩伴,长大后,角色变了庆祝方式和消费观念也随之转变。对于不少人来说,过年既是物质条件上的满足,也需要精神上的放放松。

据复旦大学社会学系副教授沈奕斐在“吾辈问答”春节策划上回忆到,过年,不仅是为了短暂的放松与欢笑,也需要让平淡的日子有被闪光记忆点亮。她表示,自己会主动制造诸如“不减肥、熬夜看娱乐节目”等放肆的生活方式,“这种生活方式在过年中,就是为了提醒我们,生活本应有片刻的无拘无束,一点点的放肆,一点点的突破”。


每年过年,也是“后备箱大比拼"的时间,返乡的年轻人带上一整车年货,返程的后备箱里又被塞满父母长辈们的爱。据中国政法大学社会学教授孟庆延回忆,他曾抱怨过母亲给他返程时塞满的后备箱,而他母亲则说,“只要我还活着,在我眼里你就还是小孩儿,永远都是孩子”。他表示,自己在近几年越来越享受参与家庭亲戚间的聚会。“做个孩子、安放牵挂和接受废话,就是‘好好过年’的答案。”孟庆延说。

不过,近年来随着生活节奏的加快,春节也成为了代际矛盾爆发的集中时间段。由于不同年代人在生活方式和追求理念的不同,甚至诞生了“断亲”等亲情处理方式。


对此,清华大学社会学系副教授严飞认为,不应把年轻人的“叛逆”简单粗暴地看作是对长辈权威的否定,而应是他们试图争取更多自主选择权、达成自我实现的渴求。他以社会观察者的角度举例谈到,有年轻人称自己夹在个人理想和父辈期待之中“非常痛苦”。他认为,年轻人其实非常珍惜家庭的支持,但同样也希望能拥有追求自我的自由;因此,父母需要“认识到应该给予早已成年的女儿更多成长空间,而不是单纯地以听话、稳定为标准”。

严飞建议,重新定义过个好年,不仅仅是传统层面上通过亲友聚会来表达庆祝,而是通过梳理内心,重新找到与家庭的连接。“它不仅是物理距离上的回家,更是情感与认知上的重塑。”

如何定义“过个好年”?

每个人有不同的感受与体现

从早到晚待在电影院看春节档电影,到带着家人外出旅游,再到买上一套心意十足的年货犒劳在家操持了一整年的父母……每个家庭都有自己过年的习惯。而事实上,许多现代人的过年方式都能在传统的习俗中找到影子与渊源。

据文化创作者李子柒回忆,在她的四川老家,春节年俗包括了从冬⾄杀年猪、吃杀猪饭、晾腊肉香肠,到春节前准备糖果零食,如用大米置换苹果、等待爆爆米花的爷爷制作爆米花糖,“还有炒花生、瓜子、红薯干、板栗子、裹糖葫芦……”


不久前,她还成为了知乎 “非遗探访官”,因此她也探访了多项春节民俗活动:大年初一烧子时香,大年初二到初四,亲戚家轮番团年、游庙,赶庙会;初五要“送穷”,家家户户把家中垃圾、灰尘扫地出门,俗称“送穷”;初七是人日,人日游草堂,这是四川人民纪念杜甫的活动;正月十五元宵节:初五搭灯架,初八晚上,各地寺庙、会馆、街坊就开始点“天灯”,共108盏,寓意108星宿……

在李子柒看来,年味源于年俗,而最浓的年味来自于 “爱”。这也让她把今年的过节计划再次定为陪伴奶奶。“对奶奶来说,每年过春节最有仪式感的事情就是看春晚,她会在那一天早早就把电视打开,等着春晚的播出,陪奶奶吃年夜饭、看春晚,我想这就是过春节最有爱的事情。”她说。

对此,南京大学新闻传播学院教授李晓愚从传统、历史的角度,解读了过年的仪式感。她表示,过年的仪式感重点不在“仪式”, 而应该在这个“感”字上。“这个‘感’可以包含两个层面,一是感情,二是感受。”

“过年表达的既是对自然的深情和对人的厚意,也是对大自然和祖先的一次集中答谢会。”李晓愚表示,仪式不一定要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人,完全可以自定义,做自己喜欢的事,尊重自己的感受。“感情联络了,自己的感受也照护好了,年就过得舒坦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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