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自由贸易不要关税、要多边主义不要单边主义、要稳定性不要不确定性——正在瑞士小镇达沃斯举行的世界经济论坛2025年年会上，众多与会者发出这样的呼吁。1月21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丁薛祥出席年会并发表题为“坚守多边主义正道 促进开放包容发展”的致辞。他说，8年前，正是在这里，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发表重要演讲，发出支持经济全球化、维护和践行多边主义、共创美好世界的最强音，就完善全球治理、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给出明确答案，为国际社会提供重要指引。世界经济论坛创始人兼执行主席施瓦布当时称之为“为我们带来了阳光”。8年后，中国再次在达沃斯展现开放姿态。澳大利亚《金融评论报》说，中国和欧洲领导人在达沃斯共同呼吁不要打贸易战。面对美国总统特朗普21日称“正在讨论从2月1日起对中国出口到美国的商品加征10%的关税”，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毛宁22日表示：贸易战、关税战没有赢家。中方将坚定维护国家利益。
图片说明：1月22日，瑞士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2025年年会正在举行。（视觉中国）
中方提出四点建议
《环球时报》特约记者在达沃斯注意到，作为这次参会的中方最高级别代表，在丁薛祥致辞前，世界经济论坛年会的主会场已经座无虚席。各方期待从中得到中国如何应对当前世界经济局势的信息。
丁薛祥在致辞中表示，当前，世界百年变局加速演进，全球治理体系正经历深刻调整，人类社会再次来到关键十字路口。我们要重温习近平主席的重要演讲，坚定信念，团结协作，在风高浪急中携手前行，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为世界注入更多稳定性和确定性，建设一个共同发展的公正世界。他提出四点建议：一是共同推动普惠包容的经济全球化，二是共同维护和践行真正的多边主义，三是共同塑造世界经济发展新动能新优势，四是共同应对气候变化、粮食安全、能源安全等重大全球性挑战。
英国广播公司（BBC）21日的报道标题为：中国呼吁为贸易紧张局势提供“双赢”解决方案。文中称，中国副总理表示，经济全球化是社会生产力发展的客观要求和科技进步的必然结果，不是你输我赢的零和博弈。各方应找到互利合作的双赢多赢之道，把经济全球化的“蛋糕”不仅做得更大，而且分得更好。彭博社和法新社关注到，丁薛祥在会上表示，中国不寻求贸易顺差，希望进口更多有竞争力的优质产品和服务。他也说，搞保护主义没有出路，打贸易战没有赢家。
世界经济论坛是讨论全球经济问题的重要平台。今年的年会于1月20日至24日在达沃斯举行。21日在会上致辞的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表示，21世纪已经走过近1/4，全球格局正迎来深刻改变。全球一体化正在退潮，地缘战略竞争日趋激烈。随着全球主要经济体在原材料、新技术和贸易路线上展开竞争，经济制裁、出口管制和关税等经济工具被频繁使用。她认为，全球应避免恶性竞争，更新规则体系，携手合作应对共同挑战。她呼吁国际社会在保障安全和促进创新、繁荣之间取得平衡，认为“打破全球经济的纽带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澳大利亚《金融评论报》22日称，德国总理朔尔茨在达沃斯的发言非常直接。他说，美国新政府的能源、气候、贸易、外交和安全政策让世界在未来几年都处于不确定性中，其他国家必须用冷静的头脑应对这一情况，而不是因为来自华盛顿的一句话“陷入激烈的生存辩论”。朔尔茨表示，欧洲需要自由、公平的全球贸易，经贸领域的孤立政策将损害繁荣，德国将继续捍卫自由贸易。
瑞士联邦主席卡琳·凯勒-祖特尔表示，面对全球经济的不确定性，各国政府需要采取措施加强经济韧性。她表示，自由贸易促进了全球许多地方的减贫工作，为全人类带来了繁荣，“忘记这一点是错误的”。世界贸易组织总干事伊维拉强调，保持国际贸易的开放性和可预测性至关重要，贸易“小圈子”化将对全球经济造成严重负面影响。
“较为温和的大棒”？
据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报道，特朗普在20日上任当天即威胁要对墨西哥和加拿大出口至美国的商品征收25%的关税，第二天，他又在白宫的记者会上以芬太尼问题为由，称“正在讨论从2月1日起对中国出口到美国的商品加征10%的关税”。这一说法引发各方议论。
英国《金融时报》22日发文称，中国官员早就为特朗普重返白宫后带来坏消息做好了准备：立即对中国商品征收60%的关税。“相反，他们目前看到的情况似乎较为温和。”文章称，特朗普上任第一天下令对美中贸易进行审查，第二天发出加征10%关税的威胁。他还暗示，可能会和中方达成一项更广泛的协议，将关税与TikTok的所有权联系起来。文章称，尽管特朗普的表态总是变化，但这个比预期温和的前奏重新点燃中美通过谈判避免第二次贸易战的希望。“现在的问题是，什么样的协议对双方来说都是可以接受的”。
“他的开场动作虽然具有破坏性，但并不是许多人预期的大锤。相反，它预示着一条潜在的谈判道路，为观察人士的谨慎乐观留下了空间。”《亚洲时报》22日评论称。
新加坡《联合早报》称，受访学者均认为，特朗普肯定会对中国打出关税牌，但其团队内部可能对具体细节存在分歧，同时顾及美国国内的通胀因素。此外，美国政府也可能把关税当作谈判工具，捆绑其他问题。
“美中将重回‘原点’展开谈判？”《华尔街日报》22日认为，特朗普可能把以2020年贸易协议为中心的谈判，作为对华策略的出发点。一些分析人士说，重启第一阶段协议将为特朗普团队提供一个简单的方法，使其能够在最大限度减少对美国市场潜在冲击的同时，为对中国加征关税找到理由。但报道同时称，该协议签署时看起来就几乎不可能实现。若要实现美方的要求，美国对华出口必须以每年平均33%的速度增长，大约是自2001年中国加入世贸组织以来年均增速的三倍。“不过，只要谈判，就会有回旋余地。”
《金融时报》22日还称，有分析人士警告，现在就确定中美可以避免贸易冲突还为时过早。虽然特朗普的话听起来对交易更开放，但他的政府里到处都是“对华鹰派”。汇丰银行首席亚洲经济学家弗雷德·诺伊曼说：“令人鼓舞的是，我们没有看到（美方）立即上调关税，也许事先有一些讨论的空间。但我认为，如果说中国现在已经完全摆脱了威胁，那就大错特错了。”
除了中国，特朗普21日还对欧盟等发出关税威胁。他说：“欧盟对我们非常非常不好，所以要向他们征收关税。这是你得到公平的唯一方法。”法国《世界报》称，欧盟经济专员表示，欧盟随时准备捍卫其利益。
中美关系引起讨论
达沃斯21日的一场讨论吸引媒体关注。香港《南华早报》称，美国哈佛大学肯尼迪学院教授格雷厄姆·艾利森21日在达沃斯论坛的一场小组讨论会上表示，特朗普重返白宫后，包括双边贸易关系在内的中美关系可能改善，“等明年这时候大家都会对此感到吃惊”。
艾利森透露，他下周将发表一篇题为《特朗普是不是对华鹰派人士》的文章。他认为，从特朗普说的话、做的事来看，很难将其定性为对华鹰派人士。他还认为，特朗普担心对华贸易逆差问题，但特朗普同中国领导人“关系紧密”，这有助于问题的解决。2017年，艾利森曾出版专著探讨所谓“修昔底德陷阱”。他认为，中国崛起并不意味着中美之间一定会爆发战争。
不过《南华早报》称，参加同一小组讨论的美国智库欧亚集团创始人兼总裁布雷默不同意艾利森的看法。布雷默认为，中国不会同意特朗普想要达成的协议，中美关系一年后可能会变化。
世界经济论坛在年会开幕前发布的《首席经济学家展望》报告显示，超半数受访者不看好2025年全球经济走势。21日，全球四大会计师事务所之一普华永道公布的一份报告，传递出更为乐观的信息。这份对全球109个国家和地区超过4700名企业首席执行官的调研报告显示，宏观经济波动和通货膨胀仍然是全球企业面临的最大风险，但超过六成受访者更乐观地看待全球经济前景。普华永道中国区主席兼行政总裁何睦宁对《环球时报》记者表示，从中国的角度看这份调查报告，可以看到对比全球其他同行，受访的中国首席执行官更乐观，他们对中期前景更有信心，正在寻求更多确定性以及机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