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思考了这样一个问题:如果我在逛街时发现了一件美丽的衣服,在不考虑品牌、价格等影响下,我购买这件衣服的行为到底算不算被“消费主义”规训了?又算不算是一种“服美役”?即使我非常确定我是真心喜欢这件衣服,发自内心地觉得它足够美丽,那我对“美”这一判断的由来,是不是被社会所建构的?我该如何判断是我觉得这件衣服美,还是社会的诸多审美标准告诉我类似于这种风格的衣服是美丽的?

☆ 近些年,女性主义开始非常广泛地在网络空间传播,越来越多的女性开始对「服美役」「男性凝视」「媚男」等词展现出极强的批判性和抗争性。但冲破旧牢笼后,人们并非来到了新世界,反而一脚踏入了尚未建立规则、传统秩序依然留存的虚无之地。于是很多女性开始反复的自我怀疑,怀疑自己的所有行动都来自于父权社会的无形建构和男性无处不在的凝视;怀疑也催生了恐惧与愤怒,既恐惧于“自由和独立女性”这一形象实际上也是一种权力、资本与父权的合谋,也愤怒于女性公平这个词隐匿于结构之中,从未公平地降落到男性与女性双方的头上。

“爱美之于女性是一种自由还是不自由?”

☆ 今日社会女性对规训的警惕、对父权的批判、对凝视的恐惧、对不公的愤懑构成了2025年新国辩明星表演赛这一辩题,正方马薇薇和鲁豫,反方詹青云和庞颖,四位女性将关于女性自由的困顿和矛盾逐一呈现又逐一清算。

☆ 没错,清算。

鸡皮疙瘩起来了。


Freedom or Not.

人处于语词规则下✶

人处于社会建构中✶

@TuTouSuo ™️

正方认为,爱是一种社会先验的存在。无论社会制度如何变迁,社会现实如何流变,人们对爱与真善美的追求从未改变。在不同的时代,对爱、美等事物的标准变化过,但对这类「真理式」的终极的追求,永远走在社会制度之前。

没有任何一种自由,不置于社会的枷锁之中:人们对道德高尚的追求,需要来自社会共识的认可;人们对财富的追求,也来自于社会等级的划分;同样,人们对美的追求,也需要一套对美的共同认知。突破了所有外在社会规则,把所有的社会规则当作是规训的纯粹自由反而是一种虚无主义,所以,爱美对于女性,爱美对于全人类而言都是一种自由,且是多元的自由。

马薇薇和鲁豫将「美」一概念拓展至了「人类整体的、对美好的追求」这一表达上,超越了我们潜在认为的「美丽」这一基本表达,由此说明了两个基本观点,即「对美好的追求是一种人的自由」,且「美好」这一标准是多元的,我们需要追求的是美美与共。

的确,对自由的肯定和追逐中从来都带有一定理想主义的表达,而对「不自由」的判断中,则写满了现实的无奈。

反方认为,“美”之一词,本就是一个被建构过的概念,美是一种权力符号。同样,追求美的“人”,也处于社会结构之下,人是权力的产物、人是历史的构造、人是一种文化建构。

庞颖提到了一个很有趣的词,叫「社会的基本盘」。她认为社会的基本盘是我们的父亲,是社会中占据话语主导权的人,是财富的拥有者,是资本家,这些人通过家庭的教育、大众传媒狂轰滥炸式的景观、某种价值观的宣传建构出了一种无处不在的社会共有意识。社会讲述的“何为美”,就像社会讲述“何为成功”“何为优秀”“何为努力”便是这种基本盘和共有意识的集中表现。

但可怕的是,这些带有压迫性的观点被精心包装在了一个名为“自由”的外衣之下,让每一个人觉得好像我“追求美、追求优秀、不断努力”是在做自己,实则还是陷入社会规训之中而不自知,因为当代社会的规训是分散的,是隐形的,是通过赞美而不是批判,通过肯定而不是压迫的形式而呈现出来的。

所以,爱美对于女性,只针对女性而言,是一种不自由,是一种社会规训。

☆ 辩论很棒,但有些不对。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极其精彩的辩论,当马薇薇站起来说:“女性大团结就在今晚!我现在和对方辩友观点完全一致,我们就应该一起来骂主办方”时,这场比赛背后的另一层真正的“不自由”和“规训”才真正暴露了出来。

詹青云在发言时问:“我以为我是来打哲理辩的?为什么最后是明星表演赛?还是关于女性和美的题目?”

马薇薇在陈词时说:“我心里也不爽啊,同样是哲理辩的内容,黄执中和熊浩就叫哲理辩,到我们这里四个女性辩手就给我们把比赛名改成明星表演赛,而且所有女性表演赛都不判输赢,说得好像我们女的怕输一样。”在主持人陈铭cue流程称赞发言非常精彩时,马薇薇还补充了一句:“都和你们说了,要请我们去打哲理辩才对。”

单独比赛。

不判输赢。

哲理辩改名表演赛。

西蒙娜·波伏瓦在世时就面临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讽刺和人身攻击。她被一些媒体和男人矮化,其作品被删改,她本人被当作萨特的情妇,她的观点被当作是萨特思想的边角料。波伏瓦曾表达,我过去常常在抽象问题的讨论中听到男人们对我说:“你这样或那样想,是因为你是女性,女人的东西怎么能叫哲学呢?”甚至,在她去世的第二天,《世界报》宣布她去世的消息,评价道她的作品名过其实,更多的是女人情感的抒发。

20世纪60年代与21世纪20年代交相辉映,50多年的时代流转和性别平权运动中女性欣喜地认为自己被看见了,自己“第二性”的社会地位被撬动了,自己可以上桌了,但坐上桌子的那一刻,环顾四周却发现,这桌子上只有女性,但制定规则的人依然不是女性。

只有一种性别有时候不是特权,也可能是另一种歧视。因为“单一性”必然是人为干预的结果,这种“干预”便是上文一直提到的「建构」,是「结构」,也是庞颖所说的「基本盘」。

“2024年,郑钦文给一个国民品牌做广告时,她健康的肤色被p得又白又嫩;2025年刚刚结束的《再见爱人4》中,杨子可以对那个有着容貌焦虑的麦琳说:你好自为之,不然你的丈夫可以去找更年轻更漂亮的女性。可是这样的言论在网上没有引起轩然大波。”

就像今天这个辩题:爱美之于女性是一种自由还是不自由?

没有人去追问为什么“追求美”这一话题的主语天然是“女性”,而不是“爱美之于人,是一种自由还是不自由?”没有人觉得让四位女性去争论女性的自由或者不自由,用服美役或者社会凝视这样的词相互攻击这件事有什么问题;也没有人关注为什么女性话题就一定要用全女性阵容,就真真是回应了长久以来存在的社会偏见:“女人的那点事也值得讨论/书写?”

这是我下意识的不舒服,和环境建构出的“警惕”和“敏感”。

☆ 辩题有点坏。

这场哲理辩中的正反双方辩手都非常高明,她们无一例外将“不自由”之根源归结为了结构和环境。但实际上这个辩题有一个非常常规且浅显的角度,便是对“服美役”的肯定或批判。服美役指的是为了迎合大众审美和社会对外貌要求,而过度注重并改变自身外貌的现象,虽然从字面表达来看这个行为本身具有很强的可批判性,但近些年的话语变迁中“服美役”也出现了不同的理解角度。

批判角度即本道辩题的反方,认为“爱美”是一种社会建构,是男性凝视,因此服美役本质上是一种女性迎合,是女性主体性的消解。西方社交媒体中有一个名为“Wonyoungism(元英主义)”的标签,这是一套模仿张元英的,从外在到心态全面 “提升自我” 的一套理论与实践方法,包括早起、努力、干净、时刻保持精美等“大女主”式的宣言。从这个视角来说,女性是在主体意识的引导下主动追求美,这种主动追求,又怎么不是一种“女性自由”呢?

问题并不是女性服美役到底是不是主体的、自由的,而是让女性们相互去争论“服美役”这件事到底是在“做自己”还是“媚男”这个行为,去让女性去争论“女性想要美”是“自由还是不自由”这件事。

制造分歧,才能瓦解共识。

我必须要直白地、毫不避讳地指出今天女性主义实践中一个较为严肃的问题,即社会上偶尔呈现出的“热爱整体的女性,讨厌具体的女性”现象。服美役、媚男这些词被创造出来,大部分的使用场景便是女性和女性之间的内部攻讦。这使一场「社会的性别权力不平等问题」变成简单的「个人矛盾」,让对根本原因的追溯成为一场「对个人嘲讽、厌恶的狂欢」,更可能造成女性群体内部的直接割裂:一部分女性,审判另一部分女性。

被批判过度在意外貌和身材的鲁豫、被指责过度关注他人言论的赵露思、被全网嘲讽的麦琳、被说声音太嗲太作的虞书欣、被批评为“普女”的女明星们、被网暴的全嘻嘻等等...女性并不是完美的,就连波伏娃年轻时也依然在复杂的恋爱关系和道德意识中挣扎。

无论这种现象背后是否存在任何外在的引导,或者刻意制造出的对立,对女性的过度苛责,让女性群体因观点而分裂,既是对“厌女”的延续,也是父权规训的把戏。内部的分歧一旦出现,重塑共识便任重道远。

请小心,警惕,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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