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美国《新闻周刊》的最新报道,特朗普在开启第二任期首日签署行政令,宣布撤销包括拜登"降低处方药成本"行政令在内的数十项前政府政策。
这一决定立即引发民主党人士和医疗政策专家的强烈批评,直指其将导致联邦医疗保险(Medicare,美国版医保)和医疗补助计划(Medicaid)参保者的药费飙升,老年群体首当其冲。
被废除的是拜登时期下达的14087号行政令。根据该令,美国联邦医疗保险与医疗补助服务中心(CMS)已启动三项关键改革。首先是将联邦医保参保者的“特定仿制药”自付费用上限定为2美元;其次是扩大医疗补助对高价细胞和基因疗法的覆盖范围;以及简化新药疗效证据的审核流程。
特朗普废除该行政令无疑会招致民主党的反对,加州民主党参议员亚当·希夫在社交平台X(原推特)痛斥:"特朗普撤销的是数百万美国人的救命钱。再华丽的词藻也掩盖不了这个事实——老年人家庭将被迫支付更高昂的医疗账单,制药巨头赚得盆满钵满,普通百姓沦为牺牲品。"
根据曾在"特朗普大学"欺诈案中胜诉的律师特里斯坦·斯内尔在X平台披露的惊人数据显示:"特朗普取消了对1.2亿参保者的药价限制,某些药品成本可能暴涨4200%。"这位民主党支持者强调,"这位总统永远把制药巨头和保险公司的利益放在首位。"
14087号行政令被认为是拜登的德政
尽管政策变动暂未直接影响现行法规,但已引发市场剧烈震荡。杜克大学马戈利斯健康政策中心主任、小布什时期CMS署长马克·麦克莱伦向《新闻周刊》证实:"虽然行政令被撤销,但已开展的2美元仿制药定价试点等项目未必立即终止,关键看新政府如何抉择。"
那么什么是14087号行政令?这其实是拜登在2022年10月签署的一项希望降低美国病人用药成本的政令。理论上可以有效降低老年人、慢性病患者等群体的药费负担。
前面所说的“每月2美元仿制药计划”是这个行政令的核心诉求,即参与美国医保的参保人可享受每月自费不超过2美元的“仿制药”,这些仿制药主要用于治疗一些慢性疾病,对许多美国老人而言,这才是美国真正的“德政”。
比如前几天中美网友在小红书“对账”时发现,美国胰岛素的价格是咱们的几倍到十几倍不等,即便在发达国家中,美国的胰岛素价格也是最贵的(比邻国加拿大就高出十倍)。
而拜登的这条行政令虽然也是当时为了降低美国严重的通胀考虑,但总体而言还是非常受到民众欢迎的。不过根据计划,这条政令需要等到2027年才开始落地执行。
这其中主要原因是美国的医药巨头普遍对这条行政令进行了抵制,部分企业还因此起诉了美国政府。为了缓和和医药巨头的关系,因此该行政命令以“仿制药”需要研发时间为理由,把施政落地时间定在了2027年。
然而现在随着特朗普的取消,美国人“用药贵”的问题似乎短期内无解了。
南加州大学谢弗健康政策与经济研究中心主任杰弗里·乔伊斯对特朗普此举非常不满,他指出这与特朗普在竞选时的承诺完全相悖:"竞选时承诺降低药价,上任首日却背道而驰?这恐怕只是混乱医疗政策的开端。"
政治分析家克雷格·阿格拉诺夫则在给《新闻周刊》回复的短信中警告道:“(特朗普此举)可能对普通美国人产生重大影响”。
新闻周刊称,特朗普此举可能让美国部分药品价格大涨4200%
他表示:“如果没有这些措施,医药公司可以有更大的灵活性来设定更高的药品价格。对于许多美国人来说,尤其是那些有固定收入或没有医保的人,这种变化可能会导致财务压力增加并限制获得基础药物的机会。”
由于美国法律长期未赋予政府药价谈判权,因此在美国药企拥有高度的自由定价权,根据官方数据显示,美国处方药价格平均为其他西方国家的2.56倍。
即便拜登政府有意遏制美国不断攀升的药品价格他也有心无力。例如就在本月,美国药企普遍上调了575种药品价格,中位涨幅4.5%,高于美国同期通胀率(2.7%)。
在美国政界,医药产业拥有强大的游说能力,仅在2023年制药产业就为政治游说支付了3.8亿美元,因此想要改革美国用药贵的问题并不是一道简单的行政令就能解决的,可问题是现在特朗普连这点门面也要撤下。
记得在小红书,一名美国女性还展示了自己的亲身经历。她急需救命的一款药价格高达3000美元,但这款药不在医保范围以内需要自费。但是她根本负担不起,然后有保险公司和她谈,只要申请了他们的医保计划,那么这款药物每个月仅需花费“成本价”6美元。
是的,这也是美国医药行业和医疗保险行业通过互相勾结的典型案例。药企通过提高“标价”(List Price)以增加与保险公司的折扣谈判空间,最终推高患者购买商业医保,或者提高医保药物的自付比例。
以那位女士的“6美元救命药”为例,实际上这款药真实市场价格只值6美元,药品公司在保险公司的谈判价格更是不会超过6美元,没有保险的患者只能花费3000美元的天价来买药。
这位女士因药破产
类似那位女士的患者无法承担3000美元怎么办?每个月支付数百美元的保险费用就可以享受“6美元”的低价药。而每个月数百美元也是她完全无法负担,最终她表示她只能破产。
如此一来,药企通过面对非医保用户赚钱,以及把药物卖给医保公司赚钱。医保公司则通过巨额医保费用从患者身上赚钱,而无论对药企还是医保公司,这其中的利润都实在太过惊人。
也因此,全美仍有2800万人没有任何医疗保险,而加入美国联邦医保的1.2亿参保人,也有超过两成因费用高昂放弃使用处方药。约30%的美国人因药价过高而减少或停止用药,甚至切分药片以节省开支。
有人说美国的GDP虚高,美国的虚,不是“弄虚作假”的虚,不是说他GDP造价,而是撑起美国高GDP的许多都是和他国大相径庭的产业。
美国医疗支出占GDP接近18%(超过四万亿美元,约等于德国全年的GDP总量),其中药品费用占比约12%,也就是高达6000亿美元——换言之,平均每个美国人每年用药花费超过2000美元(约1.4万人民币),这还不包括所有美国人平均每年要为医保支付的数千美元(平均为8591美元)。
然而耗费如此高昂的医疗支出却换来美国人均寿命在发达国家中位于垫底的水平,比作为发展中国家的我们还要低一岁多。
最讽刺的是,即便拜登的“改革成功”,最乐观的估计也不过是在2031年前能为美国人民节省310亿美元,对整体医疗支出的影响微乎其微。但随着特朗普废除拜登政令,美国人就这点钱也省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