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霞，今年59岁，出生在河北一个偏远的小农村。小学毕业后，我就辍学在家帮父母干农活，那时候，家里穷，供不起几个孩子上学。
后来，我20岁结婚，嫁给了村里一个老实本分的男人张国强。婚后，我和丈夫一起靠种地和打零工养家，拉扯大两个孩子，儿子张伟和女儿张玲。
这些年，我和丈夫省吃俭用，总算让儿子成了家，女儿也嫁到了邻村。
儿媳妇李倩是县城人，家里条件不错，虽然有点娇气，但对儿子还算不错。两年前，我丈夫因病去世，家里的地也租给别人了。
我一个人留在村里，靠每个月5600块的退休金过日子。去年，儿子和儿媳买了套新房，搬到了县城。他们让我也搬过去，说是方便照顾。
刚开始，我还有些犹豫，毕竟住了一辈子的农村，哪里都熟悉。但一想到儿子一家人生活不容易，我也想帮衬一下，就答应了。没想到，这生活才刚开始，儿媳就把我的退休生活安排得明明白白。
我搬到县城后，刚开始的一段时间日子还挺平静。儿媳给我安排了一个小房间，虽然不大，但干净整洁。
我想着，儿子和儿媳供房压力大，每个月要还5000多的房贷，再加上孩子上学的费用，日子确实紧张。
我主动提出，每个月拿出3000块退休金帮他们分担房贷。
儿媳一听，脸上乐开了花，“妈，您真是我们家的大功臣！伟哥还担心怎么跟您开口呢。”我心里苦笑，觉得自己这个当妈的，没得选。
可没过几天，我就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有一天，儿媳下班回来，跟我商量：“妈，家里这点家务活您平时在家也闲着，要不您就都包了吧。我和伟哥都忙，回家就想躺一会儿。”
我一听，觉得也没啥，反正我平时在家也没事做，就答应了。从那以后，每天早上，我5点钟起床，先做早饭，然后收拾屋子、拖地、洗衣服。
中午他们不回家吃饭，我就简单吃点剩菜，到了晚上还得准备丰盛点的饭菜，等他们回来吃。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儿媳竟然还让我接送孙子。
孙子今年6岁，在县城一所私立小学读书。学校离家有两公里，虽然不远，但孩子小，接送确实麻烦。
儿媳一开始还说自己能接送，可没过几天，她就把这事扔给了我。
“妈，您在家时间多，正好锻炼锻炼，我和伟哥实在是没时间。”
我心里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想着帮儿子减轻负担，也就答应了。
接送孙子可不是一件轻松事。每天早上7点，我得准时把孩子送到学校，下午4点去接。
有时候天冷风大，我裹着厚厚的围巾，冻得手脚发麻。可孩子放学后，旁边的奶奶们一个个打扮得光鲜亮丽，嘴里还埋怨：“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懒了，什么都让老人干。”听着这些话，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可我能说什么呢？
生活的琐碎让人越来越疲惫。一天晚上，我做了红烧肉，想着儿媳最爱吃这个，结果她回来后只说了一句：“今天肉有点老了，下次注意点。”
那一刻，我心里真是五味杂陈。忙里忙外一天，换来的就是这样的评价。我忍不住问儿子：“伟啊，你妈我退休了，本来想着享几年清闲日子，现在这样每天忙得团团转，你们是不是该考虑换种方式？”
儿子显然有些不耐烦：“妈，您就辛苦几年，等房贷还轻松了，我们再请保姆。家里有您帮忙，我们真是轻松不少。”
我没再说话，心里却越来越不是滋味。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开始觉得，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的退休金几乎全贴给了儿子一家，自己连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儿媳对我的态度也越来越理所当然。
一次，我感冒了，实在不想做饭，就让他们点外卖。结果儿媳回家后，冷着脸说：“外卖多贵啊，您在家做点简单的也行啊。”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在被窝里偷偷掉了眼泪。
腊月二十这天，儿媳让我去买年货，说是过年要准备得丰盛点。我提着大包小包回家，累得腰都直不起来，正好碰上邻居张阿姨来串门。
张阿姨看着我满脸疲惫，忍不住说：“老李啊，你这是给儿媳当免费保姆呢？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就没点良心？”
我苦笑：“他们也不容易，房贷压力大，我能帮就帮点吧。”
张阿姨叹了口气：“你帮得了一时，帮得了一世吗？人家压根没把你当回事，你得为自己想想。”
邻居的话像一根针，扎在我的心口。我开始反思，难道我真的要这样过下去吗？
晚上，我把儿子喊到一边，和他郑重地谈了一次。我说：“伟啊，妈帮你们是心甘情愿的，可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我不是你们的保姆，更不是提款机。以后，家务和接送孙子，你们得自己分担。我每个月给你们的钱，也不能超过2000块，剩下的我得自己留着用。再说了，妈也快60岁了，身体不比年轻人，累坏了可怎么办？”
儿子听了，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想了想，点点头：“妈，您说得对，我和倩以后会注意的，不能总让您操心。”
可我知道，儿媳那边不会这么容易妥协。
果然，第二天儿媳就不高兴了。“妈，您这是嫌我们麻烦了吗？我们这么忙，您不心疼我们吗？”
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在指责我不懂事。我没理会，只是淡淡地说：“倩啊，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们好。妈可以帮你们，但不能一辈子替你们扛着。你们年轻人得学会自己撑起这个家。”
儿媳虽然不情愿，但也没再说什么。从那天起，我坚持自己的原则。家务活儿只做一部分，接送孙子的事情让儿媳自己调整工作时间。虽然有些小摩擦，但我觉得心里轻松多了。
过年快到了，我计划回村里住几天，看看老朋友，也让自己放松一下。儿媳虽然不高兴，但也没再阻拦。
离开县城的那一刻，我心里忽然觉得，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儿子一家有他们的路要走，而我，也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或许，学会放手，才是对自己和孩子最好的成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