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翎谕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前言
以前不觉得有退休金和没有退休金之间有什么区别。
但是到了晚年，经历了一些事情，才发现如今每月按时发的退休金。
不仅是我们这些做老人的底气，也是自己儿女的福气！
01
那天早上，我正在阳台给花浇水，手机突然响了。看到是老李的号码，我有些意外，毕竟上次见面还是去年夏天了。
“老张，今天下午有空吗？我约了老薛和老陈，咱们几个聚聚？”老李的声音透着几分犹豫，“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天。”
我一口答应下来，这些天正好闲着也是闲着。挂了电话，我望着阳台上开得正艳的月季，想起我们四个人的交情。从初中到现在，四十多年过去了，大家都已经退休在家，各自过着不同的日子。
下午两点，我们约在小区附近新开的一家奶茶店。这家店装修得很温馨，我们四个老太太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还真有点不习惯。
“你们要喝什么？我请客。”老薛一进门就大手一挥，还是那个痛快的性子。
“哎呀，你看看我们，都六十多的人了，还学年轻人喝奶茶。”老陈笑着说，但还是点了一杯最普通的红茶。
我们都跟着点了饮品，看着老李欲言又止的样子，我问道：“老李，你今天特意约我们，是不是有什么事？”
老李搅动着杯子里的珍珠，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这段时间，心里憋得慌，想找你们聊聊。”
我们都安静下来，等着她继续说。记得去年聚会的时候，老李还挺开心的，说儿子终于要结婚了，她和老伴总算可以松口气。这才几个月，怎么就愁眉不展了？
“你们知道吗，”老李的眼圈有些发红，“前两天我去医院配药，排队的时候听见旁边两个老太太聊天。一个说她退休金七千多，另一个说她退休金五千多，两个人还在那比谁家孩子孝顺。”
她停顿了一下，用纸巾擦了擦眼角：“我和老刘都没有退休金，以前觉得无所谓，反正手上有点积蓄。可是儿子结婚的时候，我们把攒的十万块都掏出来了，现在手头紧得很。”
老薛忍不住插嘴：“就给了十万？现在结婚哪个不是几十万起步？”
“我们也想多给啊，”老李的声音哽咽了，“可是就这些了。儿子跟儿媳租了个小两居，每个月光房租就要2千。他们两个工资都不高，每个月还要给我们打两千块钱生活费。”
我们都沉默了，老李继续说：“上个月我感冒了，不敢去大医院，怕花钱太多。在社区医院拿了点药，儿媳妇知道后，在电话里就说我们不会过日子，生病也不说一声，她们每月省吃俭用给我们打钱，我们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他们。”
“这孩子说话也太过分了。”老陈皱起眉头。
老李摇摇头：“也不能全怪她，现在年轻人压力大。我就是后悔，当初没考虑到老了以后的日子。前几天我腰疼，老刘说要带我去医院检查，我都不敢去，万一查出什么大病，岂不是要给儿子添麻烦？”
听到这里，我的心揪了起来。记得去年老李还在说，等儿子结婚后，她就可以含饴弄孙了。谁能想到，现在却连看病都要踌躇。
“现在儿子儿媳每个月给生活费，都是板着脸。过年过节，他们也很少回来，说路费贵。”
老李的手指绞在一起，“我知道他们也不容易，但是每次想到这些，晚上都睡不着。老刘更是叹气，说当初要是有个稳定工作，现在起码有个退休金，也不至于这样为难孩子。”
02
老李说完，我们都沉默了，老陈搅动着已经见底的红茶，轻声说：“其实我也有心事要说。”
我们都把目光转向她，老陈一直是我们中最文静的一个，年轻时就爱穿着朴素，现在头发已经花白，却依然保持着那份淡然。
“我没有退休金，当了一辈子的家庭主妇。”老陈低着头说，“以前觉得只要相夫教子，把日子过好就行。老伴每个月退休金三千多，虽然不多，但是老两口省着点花，倒也能过。”
“这两年物价涨得厉害，光买菜一个月就得七八百。”老薛接话道，“三千确实不太够。”
“是啊，但我们还能应付。”老陈抬起头，眼睛里闪着泪光，“最难的是前段时间，我女儿单位裁员了。她在一家外贸公司做销售，生意一直不好做。”
我想起老陈的女儿，上次看到还是两年前，长得秀气漂亮，跟老陈年轻时一个模样。
“那天晚上，她来家里，支支吾吾半天，说想跟我借点钱。”老陈的声音有些哽咽，“说找工作可能要一段时间，手头紧张。我看她憔悴得不成样子，心都要碎了，可是我和她爸能拿出多少呢？”
“后来呢？”我们都关切地问。
“我和老头子商量了一晚上，东拼西凑，从养老钱里挤出一万块给她。”老陈擦了擦眼泪，“给钱的时候，我都不敢看她的眼睛。当妈的，连帮女儿渡难关都帮不上，这心里，这心里……”
说到这里，老陈说不下去了。我伸手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但是我女儿，她真的很懂事。”老陈强打起精神，“知道我们拿不出很多钱，一直说够用了，够用了。现在找到了新工作，工资是少了点，但她每个月都会抽时间回来看我们，买些水果零食。前几天还说要把钱还给我们，被我拦住了。”
我看到老陈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她说，妈，我知道这一万块钱，是你和爸的养老钱。等我工作稳定了，一定会好好孝顺你们。那天我偷偷哭了，觉得再苦再难，有这样的女儿，也值了。”
“说起来，我倒是挺幸运的。”老薛放下手中的奶茶，直起身子说道。在我们几个人中，老薛一直是最能干的，她老伴还做了十几年的生意，家底殷实。
“我每个月退休金8000多，老伴的存款也有几百万。”老薛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但随即又叹了口气，“可是有钱也有烦恼啊。”
“你还有什么好烦恼的？”老李忍不住说，“你这退休金都快赶上我儿子的工资了。”
老薛摆摆手：“我就是因为有钱，才更烦心。你们知道我儿媳妇的德行，当年要不是儿子非要娶，我都不想让儿子娶她。”
我们都知道老薛的儿媳妇，长得漂亮，但是骄纵任性。每次去老薛家，都能感觉到婆媳之间的火药味。
“这些年，我和老头子每个月给他们6千块钱补贴。”老薛冷笑一声，“就因为有这6千块，她倒是规矩多了。前几天，她怀二胎了，想让我去伺候她。我直接说，我出钱请月嫂，人我不去。”
“这样会不会伤了和气？”老陈小声问道。
“伤什么和气？”老薛提高了声音，“我又不是她佣人。我这每月6千的补贴，就是让她不敢对我耍性子。你们是不知道，她生老大时，我去伺候了一个月，她嫌我煮的汤不够浓，嫌我收拾的屋子不够干净，还当着我的面给她妈打电话告状。”
我们都不做声，只听老薛继续说：“这次她妈跟我说，让我去照顾她几天也行。我想都不用想，直接回绝了。我说我出钱请最好的月嫂，但是我不去。你们猜怎么着？她竟然打电话来说我不疼她，我就把每月补贴减了一千。这下她老实了，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这、这样会不会太……”老李欲言又止。
“不会太什么，”老薛斩钉截铁地说，“我这辈子就是明白了一个道理，有钱才有底气。我不图他们养老，但是也不能让人骑在头上。就因为我们有退休金，有存款，他们再不满意，也得忍着。”
我看着老薛强硬的表情，突然想到一个词——倚仗。是啊，在这个现实的社会里，退休金何尝不是老年人的一个倚仗？它不仅能让我们老年人活得有尊严，也能在与子女的关系中保持一定的话语权。
奶茶店的玻璃窗外，夕阳的余晖洒了进来，给每个人的脸上都镀上了一层金色。我看着眼前的三个老姐妹，突然觉得，人到暮年，有些道理不是不明白，而是需要让生活来教会我们。
03
听完老薛的话，我端起已经凉掉的奶茶，轻轻抿了一口。他们都看向我，等待着我的故事。
“我和老伴的情况，算是比较普通的。”我放下杯子，回忆起这些年的点点滴滴，“我们两个都是事业单位退休的，加起来每月有七千多的退休金。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当初儿子结婚，我们也是掏空了家底。”我微笑着说，“为了让儿子在丈母娘面前有面子，首付三十万，加上装修、家电、婚庆，花了将近五十万。”
老李叹了口气：“现在结婚真不容易，光是个彩礼就能把人愁死。”
“是啊，但是日子总要过下去。”我继续说道，“这几年我和老伴省吃俭用，又攒了一些钱。最重要的是，我们学会了和儿子儿媳相处的方式。”
“愿闻其详。”老陈说。
我喝了口水，慢慢道来：“去年孙子出生，是个大胖小子。亲家母很大方，包了两万块钱红包，还打了一把金锁。我和老伴商量了一下，也包了两万的红包，外加两个金手镯。”
“这么多？”老李有些吃惊。
“值得。”我笑着说，“你们知道吗，这一下子就把亲家和儿媳的心给暖到了。儿媳妇后来跟我说，她之前还担心，现在她觉得我们是真心拿她当闺女。”
“我们不让儿子儿媳给生活费，他们工作也不容易。但是逢年过节，我会给他们包个红包，说是给孙子的。平时看他们加班太累，就炖点汤送过去。”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其实啊，钱不在多少，在于怎么用，怎么让这个家既不伤感情，又能和和美美。”
老薛若有所思：“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是我太强势了。”
我摆摆手：“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处理方式自然也不同。我觉得最重要的是，有了退休金这个保障，我们老年人才能更从容地去经营家庭关系。”
不知不觉，天已经快黑了。奶茶店里的年轻人渐渐多了起来，我们四个老太太却沉浸在各自的感慨中。
“今天这个下午茶喝得值啊。”老李第一个开口，“听了你们的故事，我觉得自己总算想明白了一些事。”
老陈点点头：“是啊，以前总觉得退休金就是个数字，现在才明白，它不仅仅关系到我们的晚年生活，还影响着我们和子女的关系。”
“我回去要好好想想。”老薛说，“可能我太在意面子，太执着于用钱来掌控局面了。其实儿媳妇也不容易，我是不是该换个方式？”
我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突然说道：“你们记得咱们上学那会儿，老师讲过一句话吗？'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那时候不懂，现在才明白，人这一辈子，不就是在不断领悟中慢慢变老吗？”
“说得对。”老李站起身，“咱们是不是该回家了？我今天听了你们的故事，觉得虽然我没有退休金，但是至少还能看清现实。以后我和老刘要好好规划一下，趁着还能动，找点事做做，总不能光靠着儿子。”
老陈也起身道：“我也是，虽然退休金少，但女儿这么懂事，我更要好好保重身体，不能给她添负担。”
回家的路上，我给老伴买了他最爱吃的蛋糕。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把蛋糕放进冰箱，我心里暖暖的。
或许这就是岁月给予我们的智慧：懂得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也懂得用心经营着每一段亲情。
夜深了，躺在床上，我回想着今天的谈话，不禁感慨：人到晚年才懂得，每月发的退休金，是老人的底气，也是儿女的福气。这份底气和福气，不正是我们这一生奋斗的见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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