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刘东，35岁，出生在一个北方的农村家庭。
村子不大，四面环山，家家户户以种地为生。
小时候，我的家境很普通，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一年到头忙活，也就勉强能供我和弟弟上学。
我勉强读到高中，没考上大学，18岁那年就跟着村里人南下打工去了。
后来，我遇到了我的老婆小兰，她是我厂里的同事，比我小两岁，瘦瘦高高的，笑起来有两个甜甜的酒窝。
我们结婚已经有7年了，现在住在城里的一个小区里。
我做送货司机，老婆是公司里的文员，虽然收入谈不上高，但两个人省吃俭用日子也过得去。
因为家里条件有限，我们一直没要孩子，想着再攒几年钱再说。结婚后，我最大的感受不是生活的艰难，而是两边父母的问题让我越来越心累。
我的父母和老婆的父母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的父母是典型的农村老人，节俭、传统，甚至可以说有点“重男轻女”的思想。
弟弟结婚时，父母把家里的积蓄全给了他买房，连我和老婆的婚礼钱都是靠我们自己撑起来的。
相比之下，丈母娘和岳父虽然也是普通人，但他们对老婆和我都特别好，总是想着帮衬我们一点。
每次过年回家，丈母娘都会提前准备好多菜，说“家里没啥好东西，但总得让你们吃好点儿。”而我妈呢，总觉得我们回家就是“应该的”，甚至连饭都不提前做，等着我和老婆到家再忙活。
今年的春节，彻底触发了我压抑许久的情绪，让我做了一个不同以往的决定。
今年春节前，老婆的公司特别忙，她加班到大年三十的晚上才回家。
我早早请了假，在家收拾行李，准备第二天一早带她回老家过年。
农村的习俗讲究团圆，尤其是我爸妈，觉得长子长媳的归家特别重要。
每年大年初一，家里都会聚着十来口人，吃个团圆饭。
今年的情况有些特殊。老婆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加上年底连着加班，她累得脸色发白。我心疼她，劝她干脆休息两天再回老家，可她还是坚持：“爸妈肯定盼着咱们回去呢，晚了不好。”
大年初一一大早，我们开车回了老家。
刚到家，我妈一脸不高兴地迎出来：“怎么才回来？大伯家人都到了，就差你们了。”我老婆赶紧道歉，还往厨房去帮忙。
我拦住她说：“你歇着吧，妈，我去帮你弄菜。”可我妈却不乐意了：“过年媳妇不进厨房像什么样子？
这么多年城里待得连这点规矩都忘了？”
那一刻，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刚加班到深夜，连年三十的晚饭都没顾得上吃，现在还得被这样数落。我忍着没吭声，想着赶紧把饭做了得了。
吃饭的时候，家里一共10口人，除了我爸妈、我和老婆，还有我弟弟一家四口、大伯一家三口。
桌子很小，菜也不多，但大家围着聊得热闹。
我妈一边吃一边抱怨：“东子，你们也得抓紧要孩子了，隔壁家孙子都上小学了。
你们养得起房子，怎么养不起孩子？”
这话让我老婆脸色一沉，但她没吭声。我替她解释道：“妈，现在生活压力多大啊，等再过两年，存够首付款换个大点的房子再说。”可我妈不依不饶：“你弟弟都没房子，还不是儿子女儿都生了？房子重要还是孩子重要？”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我老婆低头扒饭，我心里也有些火，但还是忍住没顶嘴。饭后，老婆说想回屋歇会儿，我就陪着她去了。她躺在床上，眼圈红红的：“东子，我真的累了。”
我握着她的手，心里满是愧疚。我知道，她为了这个家付出的不比我少，可在我爸妈面前，她永远是“外人”。
第二天一早，大伯一家走了，弟弟一家却还没走。
我妈拉着我说：“你弟家孩子小，你们回城里，也多给带点年货过去。”我点头答应了，但心里却越来越不舒服。
每年都是这样，弟弟家孩子的东西，我妈总是让我和老婆添置，我们俩好像成了他们家的提款机。
中午吃饭时，我爸和我妈又开始聊起了今年的收成，还提到村里要修路的事。话说着说着，我妈突然转头对我说：“修路的事，你弟想出点钱，但手头紧，你们是不是能帮衬点？”
我愣住了：“妈，修路的事，村里不是统一摊派的吗？”
“是统一摊派，可你弟家房子盖得早，路修好了也方便他，你们做哥哥嫂子的，帮点不是应该的吗？”
我彻底忍不住了，冷着脸说：“妈，我们也是攒了好几年才存下点钱，换房子还差不少呢，哪来的闲钱帮修路？”
我妈脸色立刻变了：“你弟可是你亲弟，房子都没你们的好，日子也比你们难，你们不帮他，谁帮他？”
这话一出口，老婆放下了筷子，起身回了房间。我赶紧跟过去，进门后，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东子，咱们每年过年回来，都要被这样数落一顿，我真的受够了。”
她说着说着，哭了出来。我心里又气又难受，抱着她安慰了半天，心里却生出一个念头——也许，以后过年我们可以换个地方。
大年初三，我们决定提前回城。临走时，我妈还嘱咐：“你弟的事别忘了，等回城了给他汇点钱过去。”我嘴上答应了，心里却像压着块石头。
回到城里，老婆情绪低落了好几天。我试着哄她：“要不明年咱们回你妈家过年？”她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妈对我们那么好，我们也该多陪陪她。”我说得很坚定。这些年，我们一直顾着我爸妈，却忽略了丈母娘的感受。她一个人带大了老婆，过年却总是孤零零的，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老婆听完，眼泪又掉了下来，但这次是感动的泪。我抱着她，心里默默下定决心：以后，我要为她做更多的选择，而不是一味迁就我妈。
这一年，我们提前告诉了我妈，明年过年我们要去丈母娘家。
我妈起初很不高兴，但最后也没再多说什么。
大年三十那天，丈母娘早早备好了菜，笑容满面地迎接我们。
吃饭时，她给我夹了满满一碗菜，嘴里直念叨：“东子，多吃点，别累着了。”
那顿饭吃得格外轻松。老婆看着我，眼里满是感激，而我终于明白：家，不是一个必须迁就的地方，而是一个让人感到温暖的港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