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一次参选开始,特朗普就以激进、出奇不意的政治风格留名,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这位“商人总统”总是喜欢展现“外于华盛顿”的一面,挑战各种政治正确与常规,但有时狂放之下又暗藏冷静算计。
例如外交政策。众所周知,特朗普对于各种国际问题的处理,往往不拘泥于传统外交礼节与斯文理性对话,反而主打各种激进与强势表演。这种作法巩固了特朗普在国际上“不可预测”的印象,却也往往掩护了底下的真实议程:无论是与各国的谈判、还是贸易争端,特朗普都凸显自己在博弈中的真实倾向:用最极端的方式来获取谈判筹码,用虚张声势来逼迫对手让步。
其实不论是在国际关系还是商业领域,面对强大对手或合作伙伴时,率先提出极端要求、随后再以退让达成最终妥协,都是常见的谈判策略,商人出身的特朗普当然也格外得心应手,当然这不保证谈判就能成功,只是特朗普似乎相当爱用。近期,这位商人总统似乎又有故技重施的迹象:放话要让加拿大成为美国的“第51州”、夺取格陵兰、重新掌控巴拿马运河。
表面看来,这是激进的领土扩张主义,让人想起19世纪的美国。不过如果从特朗普的过往做法来看,这些言论的真实用意,也可能是要对当事国家进行施压,以促进日后谈判,进而逼迫对方妥协。
换句话说,如果特朗普的真实用意只是虚张声势,那么这些放话其实更像特朗普为在现实外交谈判中争取有利地位,从而使用的“开场白”或“先发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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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变第51州:很难成功但能造势
首先是并吞加拿大。
特朗普提出将加拿大纳入美国成为第51州,这无疑引发了各界哗然。虽然加拿大是美国邻国,两国有着深厚的经济、文化和政治关系,但加拿大也拥有独立主权,并且在历史上有着强烈的民族认同感。从这个角度来看,特朗普的提议看起来完全不切实际,除非出兵用强,否则几乎没有成功基础。
那么特朗普为什么要提出这种神奇主张?表面上来看,这是一个充满野心的扩张计划,目的在将加拿大纳入美国的政治与经济体系;但或许更可能的解释是,这是特朗普对于加拿大的施压策略。
而特朗普的真实目的,可能是要通过这种极端要求,来让加拿大政府重新考虑美加之间的贸易协议、边界安全以及对美国外交政策的支持。毕竟“成为第51州”的言论侮辱性极强,不仅能吸引媒体关注,还会引发加拿大内部舆论,且特朗普又摆出“不惜霸王硬上弓”的姿态,在这种情境下,加拿大政府确实可能“为保国体而被迫屈服”,从现有的外交谈判中让步。
此外,这一提议的提出,也可能是特朗普在与其他国家,尤其是与中国、欧盟等经济强势方谈判时,为美国争取有利条件的一种“造势”手段。因为通过对加拿大提出这种过激要求,特朗普可以向其他国家表明,他的外交立场强硬且不可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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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取格陵兰:经济利益与战略博弈
再来是夺取格陵兰。特朗普这种天外飞来一笔,当然也让外界大吃一惊。
在现实上,格陵兰是丹麦的自治领土,拥有丰富的自然资源,包括大量的稀有金属和石油储藏。而且随着全球变暖,格陵兰航道变得愈发可行,这也让格陵兰在全球贸易的潜在角色持续上升。但这些条件,并不意味特朗普的要求能够轻易实现。因为即便格陵兰存在并入美国的呼声,丹麦却不打算放弃对格陵兰的主权,丹麦政府也已对特朗普提出的收购计划表示强烈反对。
换句话说,并吞格陵兰虽然比加拿大容易,毕竟如果美国出兵,丹麦基本上毫无还手之力,但要走到这一步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么,特朗普提出夺取格陵兰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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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套用前述情境,这也可能是虚张声势的谈判策略。特朗普明白,格陵兰无论在全球贸易还是军事部署上,都对美国具有重要战略意义。因此藉由这种并吞恐吓,特朗普的真实目的可能是要把格陵兰问题摆上谈判桌,迫使丹麦政府重新考虑与美国的合作,不论是让美国扩大在格陵兰的存在与投入,还是让在对美军事、贸易和地区安全问题让步更多。
此外,特朗普的要求也可能意在遏制中国在北极地区的影响力。当然,从全球视野来说,中国在北极地区的投资并不显著,也算是“后来者”,但美国似乎对于这种现象格外介意,并在近年有所讨论。因此从这个角度来看,特朗普的格陵兰策略也可能是对所谓“中国威胁”的回应,藉由并吞的公开施压,来迫使丹麦政府与北京拉开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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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巴拿马运河:历史背景下的现实操作
接着是控制巴拿马运河。
众所周知,巴拿马运河自建成以来,便一直是全球贸易和交通的重要枢纽。而美国在建设运河的过程中付出了巨大努力,更在运河建成后长期拥有对运河的控制权。但随着1977年巴拿马运河条约签署,美国还是把运河控制权交还给了巴拿马。
而特朗普提出要“重新掌控”巴拿马运河,随然是有历史背景,却恐怕更多是出于现实考量:美国对全球贸易流动的控制具有极高敏感性,而巴拿马运河作为世界贸易的重要通道,其控制权对美国来说,有着重要战略意义。只是就像并吞加拿大与格陵兰,这个提案也有不切实际的一面:巴拿马运河已不再是美国的直接控制区,且巴拿马政府强烈反对外来干预。
因此,特朗普的提议也可能是一种外交施压手段,其真实目的不是百分之百夺回运河控制权,而是通过这种极端要求,迫使巴拿马政府在其他外交事务上向美国做出更多让步。如果特朗普作势出兵并吞运河,确实有可能逼迫巴拿马思考美国的种种不合理要求,来保住国家重要的收入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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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张声势的谈判策略
整体来说,不论是将加拿大变成美国第51州、夺取格陵兰或是重新掌控巴拿马运河,这些放话虽都是美国霸权的本质展现,却也都有程度不等的实现难度。
从这个角度来看,不能排除特朗普也有虚张声势的考量,而非真的要进行领土扩张。因此这些言论的真正目的,或许是要通过激进的公开放话,来逼迫加拿大、丹麦、巴拿马在外交谈判中让步妥协。
就像一开始提到的,作为商界出身的政治人物,特朗普的外交策略通常不会拘泥于传统规范,而是习惯通过激烈言辞和强势行动来获得更多筹码。这种方式虽有一定的冒险性,且不那么体面,却也还是一种外交的策略工具。
当然,从第一任期来看,特朗普这种作法虽能搅动全球舆论、引发关注,却未必能真的心想事成,一切留待后续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