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距离生二胎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我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熟睡的小女儿，心里满是酸楚。这个月的月子，过得格外艰难。
我叫李秀芬，今年35岁，在一家私企做会计。丈夫张建国是事业单位职工，收入稳定。我们有个8岁的大女儿，这次怀二胎，也是想给大女儿一个伴。原本以为，这个月子会过得舒心，没想到却经历了一场风波。
那天下午，我正在给小女儿喂奶，丈夫张建国突然回来了。他支支吾吾地说："秀芬，我把存折里的35万都取出来了，建军家要换学区房，首付差点钱......"
我一下子愣住了，这可是我们夫妻俩多年的积蓄啊！大女儿马上要上小学，小女儿刚出生，这可都是用钱的时候。
"你怎么能不跟我商量就把钱取出来呢？"我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
张建国低着头说："建军是我亲弟弟，他家孩子马上要上学了，非要买学区房。首付差35万，我这个当哥的不能不管啊......"
我望着床头柜上的月子餐，那是婆婆今天给我送来的。这个月子里，每天光奶粉、尿不湿就要花不少钱，更别说我坐月子期间请的月嫂。现在倾家荡产给小叔子家买房，我们家以后怎么办？
"建国，你有没有想过，咱们自己的两个孩子还要养？大女儿马上上小学，小女儿还这么小......"我忍不住抱着孩子哭了起来。
张建国站在那里，一脸为难："建军说很快就还，他们家也攒了一些钱，再过两个月就能还上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心里明白，这钱怕是没那么容易要回来了。
②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月子也坐完了。这期间，小叔子一家顺利买下了学区房，每次来我家都是笑容满面。可我的心里却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
"嫂子，你放心，等我们家房子装修好了，一定把钱还给你们。"小叔子张建军拍着胸脯保证。他媳妇王丽在一旁附和："是啊是啊，多亏了哥嫂帮忙，不然我们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强颜欢笑着点点头，心里却一点都不踏实。果然，两个月过去了，别说还钱，连个影子都没见着。每次我提起这事，丈夫就说："你就别催了，他们家也不容易。"
大女儿开学在即，学费、书本费、校服费等各项开支接踵而至。小女儿的奶粉、尿不湿更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我翻开存折一看，里面只剩下几千块钱了。
"建国，你得去问问你弟弟，钱什么时候还？"我终于忍不住了。
"你就不能体谅体谅建军吗？他家刚买完房，装修又花了不少钱。"张建国皱着眉头说。
"那我们家呢？你看看冰箱里，连牛奶都没有了！"我指着空荡荡的冰箱，眼泪夺眶而出。
这时婆婆来了，一进门就说："秀芬啊，你就别为难建军了。他家孩子上学要紧，你看你们不是也过得去吗？"
我望着婆婆，心里一阵委屈："妈，我们家也有两个孩子要养啊！这35万可是我和建国这些年的全部积蓄......"
"哎呀，你这个当嫂子的怎么这么小气？"婆婆打断我的话，"建军是建国的亲弟弟，帮衬一下怎么了？你看你现在工作也稳定，慢慢攒呗！"
我低下头，不想让婆婆看到我的眼泪。原来在这个家里，我和孩子的困难都不是困难，只有小叔子家的事才是大事。
③
那天晚上，我实在忍不住了，拨通了娘家妈妈的电话。电话那头，妈妈听完事情的经过，立刻火冒三丈："这还有天理吗？你坐月子的钱都没着落，他倒好，一下子把35万都给了弟弟！"
挂了电话，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手机响了一声，是银行卡收到转账的提示音。我打开一看，妈妈转来了5万块钱。看着这笔钱，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银行取了2万块钱。回到家，我把钱放在茶几上，对正在看电视的张建国说："这是我跟我妈借的钱，你拿去给建军送过去吧，就说我们家揭不开锅了。"
张建国看着那叠钱，脸色变得很难看："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我抱起哭闹的小女儿，"你不是说建军家困难吗？那我们家就不困难？你看看你女儿的奶粉钱从哪里来？大女儿的学费又该怎么办？"
"你......"张建国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婆婆和小叔子一家来了，他们是来看小孩的。一进门，就看见茶几上的那叠钱。
"这是什么情况？"婆婆疑惑地问。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众人说："这是我跟我妈借的钱。既然建军家困难，那我们再借点给他们。反正在这个家里，我们家的困难不算困难，孩子的未来也不值一提。"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小叔子张建军低着头，脸涨得通红。他媳妇王丽也不敢说话了。
④
这番话说完，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婆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小叔子张建军拦住了。
"嫂子，对不起......"张建军突然开口，"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办法筹钱。我和丽丽商量好了，准备把我们的车卖了，再向单位申请一笔借款，下个月一定把钱还上。"
王丽也红着眼圈说："嫂子，都是我们不好，只顾着自己家的事，没想到给你们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我抱着孩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这时，张建国走到我身边，轻轻搂住我的肩膀："秀芬，都怪我，没有考虑到你和孩子的感受。这些年你辛辛苦苦上班，又要照顾家里，是我太自私了。"
婆婆看着这一幕，也叹了口气："建国，建军，你们都长大了，要学会为自己的家庭负责。秀芬说得对，她和孩子们的困难，也是真真切切的困难啊。"
我望着怀里的小女儿，又看看站在一旁的大女儿，心里五味杂陈。原来有时候，只有把话说得足够直白，才能让所有人都明白你的苦楚。
⑤
一个月后，小叔子真的卖了车，加上向单位借的钱，把35万如数还了回来。这天晚上，我和张建国躺在床上，听着两个女儿均匀的呼吸声。
"秀芬，这次的事情让我明白了很多。"张建国握着我的手说，"以后家里的任何决定，我都会先和你商量。咱们是一家人，孩子们才是我们最重要的责任。"
我靠在他肩上，轻声说："建国，我不是不想帮建军。但是作为父母，我们得有底线。你看看咱们的两个闺女，她们不也需要我们为她们的未来负责吗？"
"我懂了。"张建国点点头，"以后我一定会把咱们的小家放在第一位。你放心，这35万我打算拿出15万买些稳妥的理财，剩下的存着给孩子们上学用。"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暖。原来这场风波也并非没有收获，至少让这个家庭明白了一个道理：再亲的亲戚，也抵不过自己的小家。而所谓的孝顺，也一定是建立在不伤害自己小家的基础之上。
我看着熟睡的两个女儿，轻声说："建国，答应我，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先为她们考虑，好吗？"
"我答应你。"张建国紧紧握住我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