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姑娘虽只是苏老爷义女,但早已成了苏老爷的左膀右臂,在苏家举重若轻,更听闻苏老爷将沈姑娘视为己出,苏老太太更是将你视为掌上明珠,沈姑娘身份有、手段也有。”
他的目光轻落在她清艳的面容上,轻笑道:“于我,不是更有益处?”
沈凝的话被沈闻铮顶回来,她唇角微勾,葱白的手指摩挲着杯沿。
“殿下此番来京,可真是准备充足、洞若观火。”
“屡建军功、风光回京,如今还荣升五珠亲王,殿下的野心,应该不止于此吧?”
两人目光相接,自是一番暗涌。
“小小女子,真是胆大妄为。”沈闻铮眼尾轻挑,手中折扇一转,轻落在沈凝头顶。
“你是聪明人,应当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
沈凝挨了一下,手上却仍转着杯子,神情未变,垂眸轻叹。
“殿下既是想找盟友,那民女也该知晓殿下根底,只要您亲口所说……”
皇子怎会没有登临帝位的野心。
她明知故问,只为赌沈闻铮能为了不落人口实、横生事端,从而萌生退意,放下娶她的念头。
沈闻铮自然知晓她的心思。
他向来坦荡,所谋之事稳中向好,自会用承认让她心安。
“是。”
沈凝眸光一震,猝然抬头,对上沈闻铮的视线。
那眸光如炽,竟坦诚得无一丝利用的龃龉。
活了二十来年,沈凝早有了思维的惯性。
谋权之人,自是将利益作为绝对驱动,除此之外,再没值得费心的。
更遑论上位者对下位者时从不会出现的。
——真诚。
沈闻铮对她却有。
这词在沈凝心中落地,犹如玉石相击,引发阵阵激荡。
亦显得她之前对于他的揣摩与算计,都成了阴暗的。
他坦坦荡荡,将刚刚的拉扯也变得毫无意义。
她轻吸一口气,延缓了心中蔓延上的炙热。
“两年前,我撞破殿下身份,但殿下并未杀我灭口,想必是晋明同你说过,我从前是镇远侯世子身边的人,能算半个自己人。”
“成为苏家小姐之前,我只是侯府内一小小通房,您与世子情同手足,竟不在意这层关系,执意要娶我为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