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晓梅，今年43岁，出生在一个小县城。
家里不算富裕，父母都是普通的农民，靠着几亩地勉强维持生计。
我是家里的大女儿，下面还有一个弟弟，比我小八岁。
如今我在省城打拼，开了一家小服装店，生意起起落落，但总算能维持生计。
我嫁了人，丈夫是个老实人，上班族，收入稳定，女儿今年上初中，学习还算不错。
眼看春节快到了，街上的年味也渐渐浓起来了。
店铺门口的鞭炮、红灯笼和糖果礼盒堆得满满当当，来买年货的人络绎不绝。
可我的心情却一直沉甸甸的。
这些年我回老家的次数屈指可数，不是因为忙，而是因为每次回去，家里总有无尽的烦恼等着我。
尤其是母亲，总是把弟弟的事挂在嘴上。
说实话，弟弟结婚后，我就已经尽了力，婚房是我和丈夫拿钱资助的，婚礼上的大部分开销也是我们出的。
我以为这样就可以清静了，却没想到，母亲总能找到新的理由让我掏钱。
前几天，父亲突然打电话过来，说：“晓梅啊，今年春节一定要回来陪我和你妈，家里很久没那么热闹了。
你弟弟去年过年都没回来，今年也说不一定能回来，你好歹来看看我们两老。”父亲的语气很平静，但我知道，他的心里一定有遗憾。
我心一软，答应了。
前天，我开着车带着丈夫和女儿回了老家。一进村子，看到家门口挂起了红灯笼，贴好了春联，父亲正在院子里劈柴，母亲在屋里收拾东西。我心头涌起一股暖意，抛开了之前的烦恼，想着这次一定要好好陪陪父母。
“晓梅回来了啊！”父亲笑着迎了出来，放下手里的斧头，帮我把后备箱里的东西搬进屋。“这小梅越发会过日子了，买这么多东西回来！”母亲也从屋里走出来，嘴里虽然在责备，但脸上分明带着笑。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了顿饭，父亲喝了点酒，话多了起来：“晓梅啊，你弟弟今年工作挺忙的，年底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你也别怪他，他也挺不容易的。”我没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父亲的语气让我有些不安，总觉得话里有什么深意。
果然，饭后母亲把我叫到屋里，开门见山地说：“晓梅，你弟弟最近遇到点困难，家里想让你帮帮他。”
我心里咯噔一下，果然又是为了弟弟的事。我面无表情地问：“妈，什么困难？”
母亲叹了口气，说：“他和几个朋友合伙开了个公司，前两年不是还挺顺利的吗？可今年市场不好，资金周转不过来，现在差了五十万。我和你爸这几年攒的钱全给他了，但还是不够。他本来不想跟你开口，可我想啊，你们是一家人，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公司倒闭吧。”
听到这话，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五十万，这不是个小数目！我和丈夫这些年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也不过刚够这个数。最重要的是，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小时候，我和弟弟的待遇一直不一样。父母对我很严厉，总是要求我做这个、做那个，可对弟弟却是百般宠爱。那时候我还小，不懂事，只觉得弟弟比我幸运。长大后，我才意识到，这种偏心会带来多大的伤害。
弟弟上大学那年，家里拿不出学费，母亲第一时间就找我，说：“晓梅啊，你弟弟上学的钱家里暂时凑不齐，你工作也稳定了，能不能先借点？”那时候我刚参加工作，工资不高，但还是咬牙答应了。
后来弟弟毕业了，又和家里说想买房结婚，母亲又来找我，说：“晓梅啊，你弟弟结婚是人生大事，你是姐姐，总不能不管吧？”
那几年，我没少往家里贴钱。丈夫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每次提到这些事，我都能感觉到他的不满。他是个顾家的人，从不和我斤斤计较，可我知道，长此以往，我们的小家庭可能会出问题。
想到这里，我深吸了一口气，对母亲说：“妈，我已经帮过弟弟很多次了，这次的事，你们还是再想别的办法吧。五十万可不是小数目，我和小刚（丈夫）也有自己的家要顾。”
母亲听了，脸一下子拉了下来：“晓梅，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弟弟可是你的亲弟弟啊！再说了，你这几年开店，不是一直赚得挺好的吗？难道连五十万都拿不出来吗？”
“妈，我是赚钱，可我也有自己的生活要过。我女儿现在上初中，马上就要考高中，一切都得花钱。你们不能总指望我吧！”我有些激动，声音也提高了。
这时候，父亲走了进来，看着我们母女俩僵持不下，叹了口气说：“晓梅啊，你妈也不是故意为难你，只是你弟弟这次确实困难。要不你先借给他一点，等他赚了钱再还你。”
“爸，我不是不想帮忙，可是这些年，我帮得还不够多吗？弟弟现在三十多岁了，不能总靠家里吧？”我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
父亲沉默了，母亲却不罢休：“我们养了你这么多年，不就是希望你能帮衬着点家里吗？你现在有能力了，怎么能不管呢？”
我站在那里，心里一阵委屈。我知道母亲说的“养育之恩”是事实，可难道我这些年的付出还不够吗？我已经尽了一个姐姐的责任，可为什么他们总是觉得我还欠着家里什么？
这顿饭吃得不欢而散。晚上回房间，丈夫问我：“你打算怎么办？这次不管是不是最后一次，你都得想清楚了。”我点点头，心里乱成一团。
第二天一早，我和父亲单独聊了一次。
我问他：“爸，你觉得我该不该再帮弟弟一次？”父亲沉默了很久，说：“晓梅，老实说，我也知道咱们家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
可你妈就是这么个人，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弟弟身上，觉得他是家里的顶梁柱。
你弟弟呢，性格也软，总是靠不住。
我们老两口都没什么本事，只能寄希望于你们了。”
父亲的话，让我有些心酸。可我也知道，如果这次我答应了，以后这样的事只会更多。
临走前，我找了个机会和母亲谈了一次。我告诉她：“妈，这次的事，我真的没有能力帮了。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我希望你们也能多为我想想，我不是一个无底洞。”
母亲还想说什么，但父亲拉住了她，说：“好了，晓梅也有自己的难处，不能总逼着她做这些事。”
回到省城的路上，我的心里五味杂陈。丈夫握着我的手说：“晓梅，这次你做得对。我们也得为自己多想想了。”
今天，弟弟发来消息，说公司已经找到别的办法解决资金问题了，还说以后不会再让家里担心了。我看着手机，心里复杂得很，但更多的是松了口气。
家，是一个讲爱的地方，但有时候，爱也需要有界限。我知道，这次我的选择可能让父母失望了，可我也明白，作为女儿，我已经尽了力。人生的路，终究还是要靠自己走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