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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即将结束的一段时间里,金晨在看德国作家黑塞的名著《悉达多》,这是一部被很多人分享却提醒不要在太年轻时打开的小说。它为决定勇敢接受自我的人们准备了一条布满荆棘的觉悟之路。阅读的时候,金晨反复比对自己的真实感受和外界传递过来的声音,关于表演,她越来越清晰,让自己割舍不下的就是那种在角色里彻底被掏空后又在日常生活中慢慢充盈的感觉。
从《孤注一掷》的梁安娜到《南来北往》的马燕,再到跨年档新片《“骗骗”喜欢你》中的 打工女孩林晴朗,她形容自己对表演的体验好像是抱紧双臂、打开、再抱紧的一系列动作,徐徐地跳着一支涅槃的独舞,似有无穷的力量将她包裹与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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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感情可以钱真的不行”,这是金晨在微博上发的一句话, 是为新片《“骗骗”喜欢你》做宣传。如果算上《十日游戏》(2020年)、《孤注一掷》(2023年),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出演跟“欺骗”相关的类型作品。
特别是《孤注一掷》,成为了当年暑期档的票房冠军,拿下30多亿票房。金晨在片中饰演的梁安娜是一名体态婀娜、明眸善睐的平台荷官,在线发牌时就好比轻盈地扔出一把又一把小刀,受害者神志迷离,自堕虚妄温柔乡时不知不觉被削骨蚀肉,人财两失。如果仅仅只是展示这名金钱游戏里的罗刹女有多迷人,有多恶,并不足以吸引金晨出演。她当时更想挑战的是,骗子的另一面相,被更恶的人压榨、控制的痛苦与绝望。
受害者如何去害人,最后又如何凭人性的一点光亮逃出生天,这个角色的复杂和变化过程,让金晨感受到演员面对机遇和挑战时的兴奋。甚至实际拍摄时的“痛苦”超出了自己的预期,比如有一场戏就是电诈头目发出羞辱人格的指令,金晨完全进入角色,真切地感受到恐惧和不安,眼泪唰唰地流出来,等导演喊cut之后,泪水还停留在面颊上,好久才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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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档新片《“骗骗”喜欢你》是金晨和孙阳的再次合作,这无疑是弥补了部分观众对去年暑假档黑马《孤注一掷》的一些意难平。他俩的cp感在明媚而欢快的新片中得以延续,“这个角色吸引我的原因就是,她很接地气,需要很多喜剧的表现手法,这是我之前从未尝试过的,当然跟孙阳老师已经是电影二搭了,彼此都很默契。”
虽然这两部电影都是围绕骗局展开,但是本质却有所不同。梁安娜被海外高收入工作诱导,身陷诈骗集团,曾经的受害者被同化成了加害者。而林晴朗这个角色其实更多地展现了受害者的一面,她因被前男友欺骗而背负巨额债务,机缘巧合下联手行骗高手为前男友量身定做“恋爱局中局”。
金晨说自己其实也不清楚是巧合还是什么,让几位导演共同看到了自己身上的一些特质,“我没有刻意去经营一个角色赛道,最主要的是剧本和人设能吸引到我,如果一个角色只需要负责美美美,那就不是我想要的,太过于表面了。生活中绝大多数女孩都有丰富的人生故事,不能只用一种标准去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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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为Brunello Cucinelli
郑晓龙、刘璋牧导演的《南来北往》是2024年年初播出的年代剧,它的好品质在于对铁路大院生活的细腻勾勒,在于漫长的岁月背景里允许角色成长出“自己的样子”。这其中就包括金晨出演的“马燕”一角,“马燕其实是一个底色有些苦的女孩,默默承受了很多,我挺心疼她的,从天真的小年轻演到独立坚韧的中老年,有四十多年的人生跨度,这让我触摸到表演的层次感,是一次极具挑战性的出演。”为此金晨专门做功课,观察中老年女性走路和说话的样子,在快拍到这个角色的年龄阶段时就多吃东西,让体态稍微丰腴一点,首先要在外形上做出改变,让自己和观众都能进入到新的年龄设定中,再去刻画其他的内容。
很多看过该剧的观众最难忘的场景之一就是角色年轻时的那场“斗舞”戏,几位演员幽默的表演生动活泼,让观众们乐开了怀。金晨为此提前看了些那个年代的舞蹈,特意在肢体上加点“不协调”的感觉,尽管舞姿略显别扭,但毫不影响年轻人的自信、乐观。每个年代的角色有或细微或巨大的差别,把握其中的度尤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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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晨不是表演系科班出身,走上表演这条路纯属偶然,因为拍广告片被赏识而有了演戏的机会,在那之前她真心觉得自己是要在民族舞的舞台上发光发热的,只要能跳就一直跳下去。“我到现在还很怀念那时在舞台上的那种纯粹,心无旁骛,什么都不想,只需要关注自己怎么完成动作。舞蹈演员也不需要跟太多人打交道,简简单单的。”
或许因为舞蹈演员出身的缘故,金晨是敏感的,对于周遭环境的变化能快速感受并给出反应。每一次抵达表演场域,她的身心便立刻进入到一个紧绷、专注的状态,人来人往中要格外用力地把自己逼进角色里,“所以每次都觉得挺累的,演完之后感觉被掏空了,但这种感觉又挺过瘾的。”这也许就是她认为的生命的意义,每次濒临极限时因为最后的一点点坚持反弹向上,好似有了无穷无尽的力量,变得更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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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丝们都喜欢叫金晨“大喜”,因为在角色之外的她往往给人大大咧咧、 乐观随和的印象,亲和力很强。这些性格特质在综艺节目中表现得淋漓尽致,跟朋友们一起做游戏,倾情投入,开得起玩笑,接得住梗,有她在的地方就不可能冷场,按照东北人的说法,金晨就是“大大方方的”。她认真地歪着头看着正在说话的节目嘉宾,长发顺滑地披在肩上,眼神像星星一样明亮,画面很美。
金晨说,其实不仅仅是在综艺节目里,这种总希望大家开心、不想让话掉在地上的欢乐状态并不是所谓的人设,而是源自于她真实的性格,“在跟人相处的时候,我特别怕尴尬,就是觉得如果自己积极地回应,大家就会轻松一些。我挺不希望自己在的场合里有人不开心,哪怕别人的不开心跟我无关,我也会有些难受。”有时一个人的共情能力过强也是一种负担,时刻考虑着对方的感受,最后只会令自己很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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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金晨”是孤独的,出道这些年来,有过自我怀疑的时刻,担心自己不够好,让人失望,也有过被误解的时候,经历着在细处磨人的纠结......成人世界就是如此。虽然她有一些认识多年、可以交心的闺密,“但是我遇到不开心的事,更多时候还是选择自己默默承受、消化,就是不想太给对方增加负担。我总觉得只有靠自己才能真正地走出来。”
“靠自己”,是金晨的执念,也是她的信念。“刚开始做演员那时候,还是容易被外界影响,后来觉得这样不行,一个人怎么能承受那么多声音。所以,现在的办法就是关注自己,遵从自己的内心,千万别拧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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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为Brunello Cucinelli
一面是共情力强的“大喜”,一面是与自己深度相处的女演员。金晨提到了自己的原生家庭,母亲表达爱的方式深沉、 坚定,充满力量,但与此同时也会给孩子带来成长的压力。金晨坦陈在青春期时萌生过叛逆的想法,“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通过塑造马燕这样的角色,逐渐也开始有些理解妈妈,她的强势主要是太希望保护孩子。”
但金晨依然选择自己现在的样子, 一个叫“大喜”、想认真演戏、带给大家快乐的姑娘,“我还是不想像妈妈那样强势。无论是与人相处,还是与自己相处,都可以松弛一些,快乐一些,保留自我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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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晨设想过未来如果有机会出演一些女性题材的作品,希望自己的角色是真实而立体的, 她甚至有一些初步的“画像”:“我希望这个角色看起来很坚强,很强大,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内心是有一些脆弱的,但这种脆弱并没有成为软肋,反而时刻提醒她,什么才是自己真正珍视的。”以情动人,这是金晨心中美好的女性力量。
工作之余,她对赛车的兴致颇高,很享受速度与方向皆由自己一手掌控的感觉,并且,通过这种掌控能得到的爽感是即时的,“在新的一年里,我希望自己有更系统、专业的训练机会, 把车技练得更好一些。”除此之外,她还希望能够去一趟埃及,感受文明古国的神秘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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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金晨,把复杂、微妙、流动的情绪更多地放在一个个剧本一个个角色里充分发酵、燃烧,这是演员的特权,也是演员的责任,像镜面一般折射浩瀚的内心世界。而在演戏之外,她就大大方方地做一个独乐也能享受众乐的女孩,只要遵从内心,快乐其实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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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曾无
造型:CLOE DONG
化妆:冰冰
发型:文智
采访/撰文:钱德勒
编辑:JY
设计:ZHAOWEI
制片:SISSI CHEN
美术创意:封瑞华
美甲:刘曾甄
摄影助理:许诗意、吴昊
时装助理:包纸、小瑜、康康、VESTA
美术执行:田田
影棚器材提供:北京上德大象
微信设计:Mika Zh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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