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贞遛弯的时候晕倒了,醒来时人已经躺在医院,病床边围着她的两个侄子,关切的望着她,“姑妈,你醒了,”
何贞身体无力,回应他们的时候,瞥见被挤到床尾的老头,那个救下她的人。
在两个侄子的搀扶下坐起来后,她指指床尾的老头,说:“是他救了我的命,”
“姑妈,我们已经了解清楚情况了,”大侄子何兴盛说:“确实是钱伯伯帮你叫的救护车,”
小侄子何兴旺说:“对,我们已经向他表达了感谢,”
何贞朝着钱明华感激的笑着,问,“你怎么称呼?”
“钱明华,”钱明华腼腆一笑,圆圆的脸上露出两个松弛的酒窝,“既然你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你好好养身体。”
何贞点头,说:“钱先生,你留个地址,改天我们到家里拜访,”
钱明华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何贞的两个侄子,说:“有机会我再来看你,”
他走后,何贞的两个侄子也被电话叫走了。
何贞没有大碍,是个低血糖晕倒,擦破手腕而已,他们离开后,她吃了点东西,慢慢悠悠走出医院。
走了没两步,身侧跑出来个人,把她吓住了。
“别怕,是我,”钱明华喘着粗气,面上潮红,是追着何贞来的,喘上两口气后,说:“大妹子,有个事情,我还是想跟你说一下,”
何贞在钱明华脸上只看到真诚,笑了笑,说:“钱先生,有什么话,你慢慢说,”
“这人多,不好说,”钱明华指了指旁边的小亭子,说:“我们去那边说,”
何贞爽快点头,“好,”
走到小亭子里,钱明华的脸恢复了正常的颜色,语气也平静许多,他有些不忍心,怜悯的说:“大妹子,刚才你晕倒,我听见你两个侄子在谋划着分你的钱呢,”
何贞淡然的脸色一沉,显然没有料到钱明华会这样说。
钱明华急忙解释,“这是我亲耳听见的,好心提醒你,信不信在你。”
“谢谢你的提醒,”何贞双手紧握,勉强的朝着钱明华笑着表达笑意,“钱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都是要留给后人的。”
“话说这样说,可你还活着呢就敢这样,”钱明华义愤填膺的说:完全不把你家里人放在眼里,你的钱还轮不到他们惦记。”
何贞摸了一下圆凳,确定没有灰尘才坐下,平静的说:“我没有家人,去年,父母去世了,丈夫因病去世后,没有再婚。如今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你丈夫没给你留个孩子嘛?”钱明华对何贞的遭遇充满同情,“以后你靠谁养活?”
“他去世的时候,我怀着孩子,因为情绪波动大,孩子没了,”何贞脸上没有丝毫的悲戚,从容淡定的说:“一个人清净,两个侄子偶尔会回来看看我,这样也不错,”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可怜,何贞说的话半真半假,两个侄子只有在她生病的 时候才会出现,即使出现也不是来看她,是来看她的钱。
“他们说话难听,不像好人,你自己多提防,”钱明华热心的告诫何贞,“钱、房子,不到最后一刻,别轻易放出去,不然要吃苦的。”
“嗯,谢谢你,他们愿意照顾我,我的东西迟早是他们的,”
“我看你慈眉善目的,没少帮助他们,”钱明华一屁股坐在何贞对面,说:“就算没钱,他们也应该对你多点照顾,这才是人之常情,”
何贞说:“我对他们只有经济上帮扶,没有生育之恩,不敢要求什么,”
“不管怎么样,要选一个靠谱的人,不然人财两失,受苦的还是自己。”
何贞轻轻点了点头,心里泛起苦水。
人心都是肉长的,道理说在嘴上,对于两个侄子的野心,她也闷着难受。
回到家,何贞靠着窗呆坐了一天,突然响起的电话将她遥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姐,你怎么样?”
是何贞弟弟何耀打来的电话。
“怎么突然晕倒了?”
何贞心头一热,说:“没事,低血糖,”
何耀几句问候后,话头露出锋芒,直奔主题。
“姐,你一个人住,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又没人知道怎么办?”
“这次是意外,以后我会注意的,放心吧,”
“唉,岁月不饶人,转眼间,我们都一把年纪咯,要开始安排后事了,”
何贞忽然觉得发冷,抓来沙发上的毯子盖上,缩在沙发一角,没有搭话。
何耀轻咳一下,语气沉重,好言相劝似的,说:“姐,你有没有想过,百年之后,你的房子、存款怎么分?”
为了让何耀继续说下去,何贞说:“没有,还早呢,”
“意外可能发生在明天之前,你要早做打算,”何耀急切的说:“兴旺还没结婚,你的房子留给他结婚最合适,兴盛做生意缺钱,钱留给他合适,至于车,已经老旧了,二手卖了吧。”
何贞心头烦躁,打断他絮絮叨叨的话,说:“我在相亲角认识个老头,人还不错,有机会带给你们认识认识,”
何耀那头霎时沉默,震惊之余,问,“你去相亲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何贞气恼至极下说的急话,被突然问起,一瞬间回答不上来,顿了顿,说:“几天前的事情,我还有事,不说了,有时间再聊,”
她匆忙挂断,长叹一口气,裹紧毯子,眼前一片茫然。
深思熟虑后,何贞找上钱明华,无助的说:“请你们帮帮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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