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时装之苑ELLE》2月刊
白色短袖衬衫 蓝色短袖衬衫
棕色漆皮半裙 棕色麂皮夹克
灰色袜套 绿色尖头高跟鞋
均为Miu Miu
《世界时装之苑ELLE》2月刊
黄色连衣裙 橄榄石色水晶耳环
棕色麂皮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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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下午的阳光，从玻璃窗透进来，落在沙发的丝绒面和少女的肩膀上，将视线里的一切都涂上了美丽的暖金色。地上有几只用来当作拍摄道具的橘子，赵今麦剥开一只，俏皮地塞进嘴里。20岁的青春就像橘子瓣里溢出的汁水——天然，纯粹，没有过度修饰，口味或许不一定甜，却是明晃晃的橙色，那么明亮和惹眼。
我们聊天的行进方式是欢快的，前一秒还在谈论绑匪和女孩的故事，后一秒，她会聊起“那种心理测试，十个愿望选三个实现那种，你猜我选的是什么”。我们认真地聆听了她对于宇宙的迷恋，未来飞行去月球或者移民火星的可能性。赵今麦说，如果Space X向公众开放，她一定报名坐飞船上火星看看。
她正处于生命中那个明亮的时段。对于任何一个漫长的生命体来讲，灵魂闪亮激动的时期本来就很短，如果这个时候不去幻想和冒险，未来难免乏味。
2024年，对赵今麦而言，是忙碌而丰富的一年——从中央戏剧学院毕业，在毕业大戏《过年》的舞台上扭过秧歌谢过幕之后，人生从河道驶入大海，标签正式变成“社会人”。两部主演的电视剧《在暴雪时分》和《度华年》在上半年播出，被大家喜爱，也引发了不少的讨论。这当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让赵今麦内心燃起更多激情的，是新故事发生和新角色体验。年头到年尾，她拍了四部新戏：年初《度华年》杀青，二月和郭京飞、王千源搭档的悬疑剧《漂白》，八月与正午阳光合作青春题材的年代剧《樱桃琥珀》，年尾在顾漫的《骄阳似我》里饰演女主角聂曦光。
“毕业是一件大事，进入人生新篇章。这一年还接触了很多角色，有很多不同的体验。”从她的语气里，可以听到年轻灵魂所特有的那种理想主义、生命激情和阳光照耀的声音，对世界充满乐观与希望。“回头想，才短短一年时间，我做了这么多事情，所以今年是真的很充实，很快乐。”
这一年，有过几个瞬间，让她幸福感爆棚。
其中之一是在《樱桃琥珀》的拍摄现场。赵今麦演的樱桃和男主角蒋峤西见面，两个人之前吵过架，还来不及和好，见了面谁也不肯先举白旗。樱桃特别在意蒋峤西的一举一动，又要假装自己完全不在意。这场戏，赵今麦试拍了几条，导演张开宙想要更多的可能性，让她再演演看。
赵今麦来来回回尝试，给出了不同的情绪和表演方式，毫无预兆地，突然抵达了那个瞬间。“竭尽全力去思考，过程是痛苦的，但结局又很令人愉悦。”赵今麦形容那一瞬间的开悟，像是飞机猛然穿越出云团迎头遇到阳光，眼前的一切变得明亮而清晰，她的身体成为了一台调好弦的乐器，迫不及待要弹奏出属于樱桃的美妙旋律，台词和情绪从体内奔流而出。那是属于创作者特有的愉悦时刻，微小，却无比深刻。“就像遇到了一道难题，你花了一番力气解出来了，感觉就非常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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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为Miu Miu
童星出道，从小开始演戏，赵今麦常常会提醒自己，要保持思考。演员的大敌是习惯，习惯于一种机械式的接受方式，习惯于一种“合理”的思维方式，习惯于一种公认的表现方式。“小时候对于表演的理解，是我能想到最贴切的一种。现在的我，对于人和事的认知打开了，会发现表演好像有很多可能性，而这其中的许多可能，都在你的第一直觉之外。”《樱桃琥珀》是一部现实主义的年代戏，故事背景全都落到实处，对人物的表达，就会追求更轻盈的层次。樱桃身上得有真实的质地，不脱离观众对年代的认知，但又不能落入窠臼，才能给观众带来惊喜感。赵今麦举了个例子，受挫的少女跑出学校时，如果镜头切到女孩正面，她满脸泪水，就让人觉得太“顺”了，反而是切出一张平静脸庞，把浓烈的情绪藏到底下，观众会更为角色动容。在拍摄现场，导演会要求赵今麦，把看到剧本的第一种和第二种直觉表演统统扔掉，去挖掘新的路径。在一次次解题中，她也逐渐把握了这种对表演习惯的“越狱”，用新的审美意识和表达方式，去粉碎习惯，让自己和角色获得一次重新感知世界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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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的瞬间，在《漂白》剧组也出现过。那一场戏，发生在赵今麦和郭京飞演的警察师徒之间，剧情描述了一段激烈争吵，赵今麦不满意审判结果跑去和郭京飞顶牛。赵今麦不想把吵架演得歇斯底里，就改用眼神盯着郭京飞，无声的抗议比来回吵架话顶话更有压迫感，郭京飞突然冒出来一句“你瞅啥”，她想也没想顺口接上“我瞅你咋地”。这段戏，没出现在剧本上，也不是两个人提前商量好的结果，却意外互相接住了对面抛来的“招”。想起这场意外发生的戏，赵今麦至今还有“一种新鲜的刺激感”。
爱上“越狱”的刺激感，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似乎并没有一个清晰的时间节点，如果一定要追究，赵今麦觉得，可能要追溯到童年。小时候，父母带她去游乐场玩，她第一眼就看到全场最刺激的跳楼机。小女孩们不太敢玩的项目，像跳伞和蹦极，也都在她人生清单里。极致的速度和高度在她看来，不是危险，而是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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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今麦喜欢冒险。她从小幻想做一些突破常规的事情，比方说，飞行去月球。当下热门的心理测试，十个愿望里你会选哪三个实现，赵今麦的首选，既不是变美丽，也不是变富有，而是“可以飞”。因为飞，是其中最缥缈的一个。
但是，出道开始的十年，赵今麦很少有机会在角色里冒险。从《小别离》里乖巧体贴的金琴琴，到《少年派》的开朗少女林妙妙，还有《我的！体育老师》里内心善良的马莉，都是非常讨喜的女孩，但角色的经历大多是可能在现实生活中会遇到的人和事。直到2022年《开端》出现，李诗情在死亡循环中，完成了自己的质变。公交车上和炸弹携带者的一场搏斗，赵今麦表演的濒死令人印象深刻，被凶手割开颈部大动脉，她双手捂着脖子，像一条捞上岸的鱼，大口喘气中双眼渐渐黯淡，失去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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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些回不去的少年时光》，罗琦琦让她结结实实往前跨了一大步。对赵今麦而言，罗琦琦是对她影响相当大的一个角色。这种影响，不仅仅包括创作中学到的技巧，像是如何感受角色，如何发掘运用各种的表演方式，而是更深层次的冲击，抵达了观念层面。“我在初中高中时代，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什么都要特别好，答题要全对，我就是有那个心理，希望自己做的表演，能得到所有人的认可。但往后走，我越来越发现没有完美存在，包括生活中很多事情，你为人处事、待人接物的时候，不可能满足所有人对你的预期。” 罗琦琦在老师眼里是问题少女，有一对偏心不理解她的父母和不对付的妹妹，爱她的爷爷太早离她而去，她孤僻、偏执，可这些统统不妨碍罗琦琦在自行车上迎风大喊“我来到这个世界为的是看太阳和蔚蓝色的原野”。
筹备角色的过程中，赵今麦大量地看青春题材的剧作，从中汲取灵感。在《我的天才女友》和《去他X的世界》里，她认识了莱侬和莉拉，认识了艾丽莎。这些女孩身上青涩而野生的能量打动了她。如果你愿意理解这些女性，就能看到她们的复杂和丰富，“她们也做出格的事，也离家出走，但她们依然有人物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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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结束那天，赵今麦深夜跑去游乐场，痛快玩了一场。她发现长大后，对跳楼机的渴望，没小时候强烈了。可能是因为人生丰富了，有了更多方向，仅仅演戏一件事，就能满足精神和身体双重冒险的渴望，她不需要依赖单纯的肾上腺素分泌。
去年二月拍摄《漂白》，赵今麦和王千源饰演被绑架的女孩和绑匪。王千源是那种体验派的表演方式，“源哥经常会设计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表演。和他对戏，能真实地感觉到身体和心理上的压迫和害怕，又刺激又爽那种”。她还特别欣赏同剧组王佳佳的戏，王佳佳演女匪徒，“你以为打人的时候得特别狠特别严肃，但佳佳姐是笑着表演的，温柔又变态，更加令人毛骨悚然，在她身上我学到了表演的不同可能。”虽然暂时还没坏人剧本递到手上，但赵今麦说，她很想找个机会试一下温柔的变态，在角色里彻底放飞一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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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部作品结束后，赵今麦都会在心里完成一次清空的仪式。把所有的剧本、宣传和人物经历都封存起来，“不会再想，也不太会沉浸，可能很久以后，她才会突然地再冒一个泡”。仪式做完，她就要迫不及待奔赴下一个世界，重新找到下一个值得讲的故事和值得冒险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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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春节，要在剧组过。这不是赵今麦第一次在剧组过年，《一周的朋友》拍摄期也横跨了整个春节，在剧组过年，年夜饭吃顿饺子，第二天照常开工。“小时候大年夜和朋友们一起放鞭炮，发消息互相祝福的春节，当然热闹又高兴，但很多时候，工作安排了，就需要去做。”
但她也会在结束工作之后，悄悄补偿自己。“今年我想要出门去旅行，一个人走。”赵今麦说，自己曾经有过一次心血来潮买机票说走就走的经历。她觉得这样的旅行很刺激，“自己做决定，独自去冒险，一个人面对未知的问题，我不喜欢计划内的事情，就是要灵光一闪的感觉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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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在暮色中接近尾声，爵士乐填满了房间，赵今麦在镜头前随意地摇晃，情绪轻松，随意得就像在自己家。也许她脑海里转过了什么念头，又突然消失，一切都在她行进的轨迹中缓慢地流动着，可能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下一次冒险何时闪现。
这就是青春存在的意义。
摄影：LESLIE ZHANG
造型：WANGAN
化妆：葛瑞奇
发型：潇天
采访/撰文：徐文瀚
编辑：KIKO
设计：SHU
美术：ZUCCHINI、XINYE
制片：金高银、黄金金
美甲：康康
摄影助理：沈佳斌、吴忧、廖子宁
时装助理：PIGGY、嘉宜
器材提供：E3 stud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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