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你快过来看，咱家小昊居然买了两套房！”我攥着手机，眼睛都瞪圆了，声音不自觉高了八度。
“买房了？”老李放下手里的报纸，摸了摸老花镜，“咱儿子才工作三年，哪来的钱？”
“他说存款加上贷款，还有他女朋友一起出的。”我把微信上的语音条点开，小昊自信的声音传来：“爸妈，我跟婷婷在公司附近买了两套房，对门的，以后您俩过来住一套，我们住一套，方便照顾你们！”
“对门？”老李眉头一皱，“他是想着照顾我们，还是怕我们碍手碍脚？”
我瞪了他一眼，“你少胡说！儿子这不是孝顺嘛，怕咱老两口没人照应。”
“孝顺？真是孝顺就该直接跟咱住一起，买两套房是什么意思？以后连个饭都各做各的？”老李撇了撇嘴，显然对这个安排非常不满意。
“算了，别纠结了，儿子有这个心就不错了。”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也有些堵得慌。
过了几天，小昊和婷婷请我们去看房。进了新小区，环境确实不错，绿树成荫，小区中心还有个小公园。我心里稍微放松了一点，但老李的脸色依然铁青。
“爸，妈，这边是你们的房子，装修都按简约风做的，特别好打扫。对面是我们的，您看是不是特别近？以后有什么事，一喊就听见。”小昊笑得满脸灿烂，婷婷在旁边腼腆地笑着，明显是迎合小昊的意思。
老李绕着房子转了一圈，冷不丁问了一句：“小昊，你是不是怕咱跟你住一块麻烦？”
“爸！”小昊有些急了，“我怎么可能这么想？我们是觉得您和妈有自己的空间更舒服啊，跟我们住一起万一吵架啥的，多尴尬。”
“你们两个小年轻过日子是会有点磕绊，但咱们是你爸妈，不是外人！”老李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你怕我们老了给你添麻烦对吧？”
“不是这样！”小昊叹了口气，看向婷婷。婷婷低声说：“爸，妈，其实我们是考虑以后有孩子了，房间不够住。对门更方便，生活还能互相帮忙，不是更好吗？”
“你们是方便了，我们呢？老两口住这儿算啥？”老李说着就不高兴了，“这像个家吗？”
我赶紧拉住他，“行了，别说了，孩子们都有自己的安排。”其实心里也不是完全同意，可这年头谁家不是分开住？还真不如老李说得那么简单。
最后，我们还是勉强接受了这个安排，搬进了对门的房子。小昊和婷婷确实是想着孝顺，每天早晚都会过来打招呼，有时候还带点饭过来。但老李一直心里疙疙瘩瘩，总觉得这样不像一家人。
有一天，婷婷抱着刚出生的宝宝过来找我聊天，“妈，其实您和爸搬过来，我们心里特别踏实。小昊一直说，小时候是您俩照顾他，现在该轮到他尽孝了。只是我们也怕打扰您俩，才想了这个两套房的办法。您和爸别生气，好吗？”
听她这么说，我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是啊，孩子们也有他们的考量，只是我们老一辈心里那种“全家一锅热”的念想，始终过不去罢了。
后来老李也慢慢释然了。有一天，他端着个茶杯坐在阳台上跟我说：“小昊这样安排，其实也有道理。人家小两口有自己的日子要过，我们老两口有空多锻炼锻炼，还真不能总当个‘附加包’。”
我看着对门的灯亮着，心里也跟着暖了起来。或许，家，不一定非得是住在一间屋子里，而是彼此之间那种不用多言的牵挂和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