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国庆节,笔者作为党史办特聘作者,专程采访了中国人民志愿军68军203师607团一营一连战士李开培老人。他详细讲述了当年参加抗美援朝入朝作战的战斗经过,敌人始终攻不下文登川他们连坚守的某个高地,便气急败坏地打出毒气弹,致使全连剩余的十多名士兵和他全部昏迷被俘,其中包括连长牺牲后、双腿被炸断仍坚持指挥的副连长。在敌人的集中营内,绝大多数志愿军官兵在党员干部的领导下,把集中营当成战场,他和战友们也团结一致,心向祖国,一起和敌人展开英勇斗争。回国后,李开培老人被组织认定为“不锈钢”战士。

在采访中,老人听说10月下旬要上映《金刚川》,十分激动,表示将在合适时间内由家人陪同前去观看。

本文为李开培老人的口述,其中括号内的备注为笔者查阅资料考证后添加。)

我叫李开培,汉族,生于1934年农历六月初七,原居住在重庆市石柱土家族自治县黎场乡江云村李高组,后因响应三峡库区建设于2002年3月迁到县城所在地南宾镇下街社区竹器巷。我是中国人民志愿军68军203师607团(奇袭韩军“白虎团”团部的为该团侦察排。——笔者注)一营一连战士,曾在朝鲜参加过多次激烈的战斗。现在我86岁了,想起将近70年前的那段经历,我觉得很自豪。



志愿军战士攻占敌军阵地

新婚参军,告别家乡北上

1934年夏天,我出生在四川省忠县石宝区黎王乡白云村(1952年划入石柱县西沱区,分建为王场乡和黎场乡)长江南岸一个贫苦农民家庭。父亲李天义是一个善良勤劳的普通农民,养育了五个孩子,我排行第三,上有大哥大姐,下有两个弟弟。

1949年11月,石柱解放后,15岁的我参加了村里的民兵组织,和民兵一起保卫新政权。解放初期,当时还有少部分反动势力私下煽动谣言,说:“共产党来了,将来要搞共产、共屋、共夫、夫妻。”我的岳父岳母都是有严重封建思想的人,信以为真,我的未婚妻是家中小女,其大姐、二姐都已结婚,岳父岳母就要求我父母早日给我们完婚。1950年农历八月初四,16岁的我跟15岁的周华兰结婚,婚后两人恩恩爱爱,过着甜甜蜜蜜的幸福生活。



志愿军战士冒着敌人炮火英勇进攻

1951年春节刚过,我到黎王乡场去赶场,看到乡政府门前有人在宣传参军抗美援朝。此前,我早从广播和报纸中得到消息,知道朝鲜战争爆发,美帝国主义将战火烧到了鸭绿江边。看到这里,我义愤填膺,想到自己是一名民兵,有一定的军事技能,便想到要主动站出来报效祖国。只是考虑到妻子和家人不同意,毕竟我和妻子新婚刚半年,回家跟妻子和家人商量后,难得的是妻子和家人虽然不舍得我去当兵,但想到是保卫新中国、抗击侵略者,又转而积极支持。于是,我第二天便跑到乡政府去,报名参军。当时,受这种爱国热情的影响,全乡有许多爱国青年参军,我记得我们村里就有我和李开清、周福成等七人参军,全乡共有将近两百人报名参军,经过简单审查和体检,最终有100多人符合参军条件。

1951年3月14日,在乡亲们敲锣打鼓的护送中,我戴上大红花,告别新婚半年的妻子和父母,跟乡里参军的爱国青年一起坐船,前往长江北岸的石宝区政府武装部报到。经体检合格后,我们坐船沿着长江而下,路过万县、云阳,到达奉节县城再换上军装,又经过长江三峡、宜昌、沙市,最后到达武汉。因为前方战事紧急,到了武汉,我们顾不上休息和参观,又马上坐上火车北上,沿途见到了祖国的大好河山和群众热火朝天建设新中国的情景,更加我们坚定了保卫祖国的决心。在华北平原的河南省过黄河时,我们都惊叹黄河的水太浑浊了。火车经过石家庄、唐山和北京,最后到达天津,接新兵的部队领导早已在那里等候我们。

在天津新兵站,我们黎王乡的100多名新兵被分配到68军三个师内,我一个人被分到了203师607团一营一连,乡里和村里其他的人都分在其他的连队。刚开始,我还有些不习惯,但和来自天南地北的新战友们一聊,大家都觉得亲如兄弟。

跨过鸭绿江,初次遇到敌机,英勇打下两架

接下来,我们在天津郊区新兵营学习练兵、打靶、射击、投弹和防空知识。训练了半个月左右,由于战事紧急,就接到上级命令,要求我们立即出发到东北。第二天,我们就乘坐火车出山海关,来到东北平原,沿途经过锦州、沈阳、长春,最后抵达长白山才驻扎下来。我们的连队驻地能看到鸭绿江,与朝鲜隔江相望,随时等候命令出国参加战斗。



炮兵阵地

1951年6月某天(查志愿军68军军史,应为9日。——编者注)的一大早,我们从驻地步行出发,高唱“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的战歌,一路精神饱满地前进。上午10点多钟,我们到达鸭绿江大桥头,数百名群众站在桥头欢送我们:“抗美援朝,保家卫国,多打胜仗,消灭侵略者,为祖国争光,早日胜利归来。”过了桥,几百名朝鲜人民也手挥国旗,热烈欢迎我们赴朝作战。

到了朝鲜,我们首先感受到的是朝鲜人民对我们的热情,但也感受到了朝鲜与祖国的不同,主要就是文字不识、语言不通、风俗不同,同时天上每天都有敌机在盘旋、轰炸、扫射和阻挠我们前进。我们只能白天休息、晚上行军,不管风吹雨打都露营森林,从不到民房家居住。生活方面是以班为单位,灶具、粮食和油盐自带,走了一个晚上,天将要亮了,我们到达宿营地后,就自己打野菜,找个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拾柴煮饭,生活过得非常艰苦。

在路上走了一段时间,也就是1951年7月的某天,我们在下午5点左右出发,到了一个叫井古里的地方,司号员突然吹起防空警报号,部分马上散开,隐蔽在公路两旁的壕沟和草丛间。我就近躲在一个防洪堤坎子下,刚躲起来,就有大约20架敌机,是美国的B25型轰炸机来了,第一排子弹打在我躲藏的堤坎上面,顿时石土飞扬。狡猾的敌机见没有击中目标,又转过头来,我想到在天津学习的防空知识,心想不好,赶紧翻过堤坎,在另一边也就是飞机的射击死角刚躺下,第二排敌机子弹又射了下来。敌机欺负我们没有重武器,飞得很低,我能清楚地看到一个金发碧眼的驾驶员在里面坐着。敌机的射击越来越密,我已经无法根据敌机的位置转移到安全位置,只是凭运气,结果第三、四排子弹射击下来,都没打中我。说实话,这时我有一点害怕,但看到战友们举枪射击,我还看到一架敌机被打了下来,冒着青烟坠落在山那边,心里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也举枪朝天射击。最后,敌机无可奈何地飞走了,我检查了一下,只是背包被打了几个洞,自己皮毛无损,正在庆幸,却发现身边的战友有的永远不动了,有的受了伤,正在痛苦地呻吟。

事后清点人数,连长沉痛地告诉我们,虽然我们用高射机枪打下了两架敌机,但全连牺牲了10多名战友,受伤的有30多名,我们怀着悲痛的心情把战友埋葬后,又继续前进。



抗美援朝战争


插入敌后,夜晚抓住木板趟过清川江,村里同时参军的三人失踪

又过了一段时间(大约是1951年10月5日左右,因为查68军军史,应该是10月上旬的反“秋季攻势”,当时67军、68军作为新入朝军队,防守金城以南的东线,68军接收朝鲜人民军第5军团防线,重点防守文登川一带,从10月8日起遭到美军2师、韩军8师的联合攻击。另,据军史资料显示,在此战中,68军203师被调作67军的预备队,最后也投入反击战中。此战67军、68军一战得名,其中67军创造了抗美援朝战场上志愿军单日歼灭美军的纪录,三天内共歼灭美军1.7万余人;而68军202师、204师则在文登川防守战中创造了首次大规模迎战美军坦克并取得全面胜利的纪录,为后来的反坦克战积累了丰富经验,其事迹被拍摄成电影《坚守文登川》。——编者注),下午4点多钟,连队突然接到上级命令:“今晚行军通过清川江大桥敌人封锁线。”此时,我们的阵地离清川江还有十多公里,连长召集我们讲话,说我们必须在晚上10点以前通过大桥,并深入敌后执行紧急任务,每人携带10天干粮。为了赶时间,我们全部尽可能轻装,跑步前进,但身上携带的枪支弹药和干粮,仍有40多斤重。我们都跑得气喘吁吁,累得不得了,但好在大家都比较年轻,力气好。我当时只有17岁多,是全班年龄最小的兵。我跑了一个小时后,也累得有些走不动了,副班长和班里参加解放战争的老兵、党员伸出了关爱的手,将我的枪支和手榴弹袋拿了过去,这种战友情怀让我至今难忘。

晚上8点多钟左右,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我们连队刚到清川江岸边桥头,就看到敌机铺天盖地飞来,在我们头上投下几颗照明弹,将桥两岸照得像白天一样。难道敌人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我定睛一看,看到这是一座木桥,前面已有兄弟连队在冲锋,一些战友已经过江。敌人眼看大桥不保,为阻止我们过江,便派来飞机炸桥。只见几颗炸弹投下来,大桥被炸成粉碎,正跑在桥上的上百名其他连队的战友瞬间便掉入河中,被汹涌的江水吞没。我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我认识的老乡,但我后来才知道,我们乡去的100多名爱国青年中,有20多位是在这里失踪的,我们村里失踪的就有三个人,后面我会讲到的。



清川江中,有许多志愿军战友在这里牺牲和失踪,其中李开培所在村的三位老乡就在这里落水失踪


眼看桥毁了,怎么办?只见营长站在江中,大声说:“同志们,抓紧时间,趟水过江,坚决完成上级交办的任务,不能让死去的战友们白白牺牲!”连长带头走在前面,我们跟在后面,敌机仍在头顶扫射投弹,江水被炸出好几丈的水柱,可我们在营长、连长的带领下,人与人之间分开一定距离,唱着歌,或者呐喊着,一直往前冲。但是,江面宽200多米,深约两米,走了几十米便会淹没到头顶。正在我们进退两难时,连长说:“同志们,抓紧木板,继续前进。”原来大桥被炸后,有许多木板浮在水面上,同时,连队仅有的十几匹战马也起到了作用,一些没有拿到木板的人便抓住马的尾巴,如果这两样东西都抓不到,就两个人合用一个木板,或者游泳过江。就这样,我们过了江,上岸一看,原来受江水下流冲力的影响,我们竟往下游偏移了400多米。我们呐喊着继续往前冲,直打得韩军和美军抱头逃窜。

事后,我才知道,我们连在过江中被敌弹击中牺牲了10多人,被江水冲走淹没了10多人,其他连队的伤亡情况,我们并不太清楚。好在我们击落了敌机3架,击伤1架后冒烟逃离战场。同时,我还知道,敌机在黑夜中胡乱轰炸,造成桥南一个朝鲜族村庄全部被烧毁,6名普通百姓伤亡。

战斗在无名高地,全连两百多人只剩下十余人,双手被炸断的副连长仍坚持指挥战斗

经过一个晚上的急行军,我们到达一个前沿高地,这个高地我们不知道名字,只叫它无名高地,后来我才知道这里叫文登川。这里原先是朝鲜人民军的阵地,有修好的战壕,离三八线还有一两百公里,是个决定胜负的关键阵地。连长召集我们说:“同志们,上级交给我们的光荣任务是,人在阵地在,不能后退半步,坚定把守。”

第一天,是南韩李承晚第8师的部队来进攻,大约有一个连的兵力。敌人在对面山头架起了重机枪、轻机枪掩护,连续发起了四次冲锋,都我连一一打退,敌人伤亡惨重,我连也伤亡了20多名战友。

第二天,来了一支不知是哪个国家的黑人部队,应该是美国的第2师的黑人部队,或者是所谓的联合国部队里的非洲部队,在坦克的掩护下,吹着冲锋号,向我们发起攻击,比昨天的南韩军队更加凶猛,且不怕死。从早晨一直冲到天黑才停止。这次敌人伤亡依然很大,但我连伤亡也比昨天严重。经过两天战斗,战壕大部分被炸平,树木全被烧毁,地面变成焦土,虽然战友们弹药给养不济,都疲惫不堪,但大家热情高涨。



美军炮兵阵地

第三天,是正规的美国兵进攻了。美国兵都怕死,所以,一出场阵仗都很大,竟然出动了飞机在我后方盘旋封锁,让后方的弹药粮食送不上来,也防止我军派部队增援我们。然后,美军又先用大炮乱轰,轰了一个小时后,以为我们的阵地被炸毁了,又派出坦克掩护,大约有一个连的美国兵开始冲锋。没想到我们又从土堆里站了起来,为节约子弹,连长指令我们沉着冷静,等敌人冲到100米左右时,才下令“打”,我们枪弹齐放,把敌人打得鬼哭狼嚎,丢下许多死伤人员,败退下去。

经过三天的战斗,进攻都失败了,美国兵急红了眼睛,两个小时后,他们竟戴上防毒面具向我们冲锋,并向我们阵地发射毒气弹和催泪弹。这时,我连大约还剩下20多人能够战斗,连长已经牺牲,是副连长在指挥战斗。虽然我们撕下衣衫,撒尿蒙住鼻子,但眼睛却被催泪弹熏得睁不开眼,很快又牺牲了10来位战友。我们只能举枪胡乱朝前射击,又拉开手榴弹向前方乱扔。但敌人的毒气弹和催泪弹仍在发射,几分钟后,我和剩下的战友都晕倒了,完全失去了知觉。



1953年夏,68军203师607团奇袭韩军白虎团时的战役图

和战友们中毒昏迷被俘,在敌人集中营坚强抗争,成为“不锈钢”战士

我醒来时已是下午。发现我们剩下的10多名伤员都成了美军的俘虏,副连长双手都被炸断,也在昏迷中被俘虏了。

随后,敌人把我们先送到南朝鲜的首都汉城,那里已有一些我方战俘,绝大多数都跟我们一样,是在敌机和大炮轰炸昏迷中、毒气弹昏迷中或受伤昏迷中被俘的。经过审问审查,三天后,我们被分别送到三个不同的地方,两个在巨济岛上(这是韩国仅次于济州岛的第二大岛。——编者注),分别叫72集中营和86集中营,我则被押送到釜山集中营,那里共有两千多名志愿军士兵。

到了集中营,敌人假惺惺地虚伪宣传说:“联合国规定战俘有言论自由,宗教信仰自由和自己选择出路的自由。愿意到台湾中华民国政府的,台湾政府欢迎,待遇都提两级,普通战士工资不低于副排长。”在敌人的煽动下,极少数士兵立场不坚定,贪图享受,站在国民党那边。最终集中营分成三派,即人数最多的拥护共产党派,以及人数较少的中间派和人数更少的支持国民党派(这类人多半是地主和富农的后代),在美军的支持与煽动下,国民党派成了叛徒,经常毒打我们这些坚定的爱国者,并先后暗杀我方连营级及以上干部,我们也针锋相对,对叛徒和汉奸坚决惩处。就这样,两派人互相斗争,每天都有几具死尸出现。

1952年4月8日,“联合国”派出瑞士、瑞典等中立国代表来到集中营,称愿意到台湾去的可以站一边,愿意到中国大陆的站一边,实行分开关押。最终,坚定不移的共有六千多人,其余的少数人不是叛徒汉奸,就是贪图享乐愿意到台湾,还有部分人已经死了。

分开关押后,我们来了巨济岛,组建了班、排、连、营队伍,建立了党组织,由共产党员和干部带领我们每天坚持学习文化,加强政治学习,演出《白毛女》等革命戏。

1952年8月1日,为庆祝建军节,我们向敌人提出要搞庆祝活动的要求,准备升国旗、军旗和开展游行。敌人先是不愿意,后在我们坚决要求下,又同意国旗、军旗的升起高度不能高过屋檐,只能在巷道,不能在广场。但是,这次爱国活动还是得到了附近朝鲜族群众的观看,取得了预期效果。

1952年10月1日,我们表示要庆祝国庆节时,敌人就不同意了。我们在太阳升起时,坚持升起了国旗,敌人得知后,立即派兵前来镇压,先用毒气弹,然后用机枪扫射,最终为了保护国旗,有八百多名战友壮烈牺牲,但国旗还是被敌人抢走了。事后,敌人派来洒水车清理血迹,但在枪声中,附近朝鲜族群众曾在山上观看,并将消息传了出去。几天后,美国集体屠杀志愿军战俘的消息传到全世界,“联合国”派人前来调查,在没有铁证的情况下,我们便拿出藏起来的毒气弹和机枪子弹壳,指认美军的滔天罪行。随后,我们为纪念牺牲的战友,创作了几十首爱国歌曲,其中一首叫《十月一日的红旗》:“十月一日的红旗高高飘扬,共产党人的鲜血,写下了美帝的血腥罪状,敌人越是残暴我们越坚强。……十月一日的红旗高高飘扬,英勇的烈士,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上。”

1953年7月27日,我们期待的一天终于来了。朝鲜战场交战双方达成停战协议,随后便交换战俘。我们先被运到仁川港,在一个叫板门店的地方互相交换双方士兵。这次共回来志愿军战友6031人,就这样,我们在将近两年的集中营生活后,又回到了祖国,受到朝鲜人民和祖国边境丹东人民的热烈欢迎。在辽宁省昌图县金家镇集中学习后,我在集中营的英勇表现,被党组织评为“不锈钢”战士,恢复了军籍和各种荣誉,补发了军饷。后来,我才知道,我们607团在一个月前,派出一个侦察排突袭了韩军精锐白虎团,打掉了团部。



1953年夏,李开培所在的68军203师607团缴获的韩军白虎团军旗

1954年8月,我复员转业回家,与妻子和父母兄弟大姐团圆。随后,我历任生产队出纳、保管员、会计和队长等职务,还当过两年的民办老师和黎场公社文工团负责人。我和妻子一共生下了两男五女,现在我有城镇居民养老保险和县民政局的定期补助,儿、媳和女、婿十分孝顺,四世同堂,晚年幸福,这一切都得感谢伟大的党和伟大的祖国!

我想说的是,我们一定要珍惜现在来之不易的和平,我们现在的幸福,是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无数革命先烈用鲜血换来的。我要补充一下的是,我们村里参军的七个人,除了我,还有李开清、周福成、毛永礼、胥志德等。七个人中,除了我回到家乡,李开清一个人被俘后到了台湾,1987年后曾回到村里探亲,我们还一起耍过;其余五个人不是牺牲就是失踪,比如毛永礼、胥志德在战场英勇牺牲,周福成和剩余的两个人都在清川江中失踪,这两个人我记不起名字了,只知道其中一个姓周,是我们村里周至成的侄子。



石柱县美丽的旅游景区——黄水镇月亮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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