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楠楠，爸想在老家给你买个房。”
我说今天右眼皮咋老跳，原来是无利不起早的老爸要给我打电话。
“嘿，你啥时候这么好了？”亲爸呢，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我爸怪我说话不着调，他说不为我好为谁好。他就我这一个亲闺女，得早早打算把我留在身边，以后也好互相走动走动。别嫁得老远，到时候吃亏了都找不到娘家给我撑腰。
我说：“行啊，那你把钱准备好，我改天回去签合同。”
我爸却让我先不用回来，说房款还差30万，让我打他卡上。到时候弄好了，我回来直接住。
我再也憋不住：“你给我买房还让我拿钱，有那钱我不会自己买吗，还要从你手里绕一大圈儿？”
“再说了，谁不知道买房过户要本人拿着身份证才能办，你当我傻呢！”
说完，我就挂了他电话，才不管对他说话好不好听。
当我不知道他老猫给我这小耗子拜年——下套呢！
我爸这是又上赶着，去讨好他那大侄子呢！
2
我爸那大侄子，也就是我堂哥，早几天就在朋友圈发给他儿子看好的学区房，还是大平层。
可我这堂哥连个正当工作都没有，两天打鱼三天晒网，挣的够自己吃就不错了，哪来的钱买房？
从小我就知道，堂哥是全家人的眼珠子。
那时候条件不好，我们和爷爷奶奶大伯一家住在一个院子里。我妈生我时伤了身子，没法再生育，受了很多委屈，我也一样。
奶奶织毛衣，在堂哥身上比划来比划去，我撒娇说让奶奶也给我织一件。奶奶说：“这个打好给你哥，你哥身上的小了刚好给你穿。”
我看着原本就不符合我小女生的蓝色毛衣，粘得满身草和泥，肚子上还挂了俩窟窿，开了口的毛线在风中晃啊晃。
我气得跺脚，说奶奶偏心。奶奶说我没大没小没规矩。
暑假里，卖冰糕的自行车从门口过，堂哥和我都吵着要吃，奶奶说太凉了，吃了拉肚子。
我去隔壁姐姐家玩，中途回来拿沙包，看到爷爷躲在屋子里一只手举着，一只手托着喂堂哥。那冰糕水儿滴手里，爷爷还让堂哥仰头给他倒嘴里。
我说咋不给我买一个，爷爷说我小丫头片子就知道贪吃。
爷爷奶奶偏心堂哥也就算了，我爸也有样学样。
3
我爸常常托着堂哥的咯吱窝，将他举高高，他还会将堂哥放到肩膀上把他当马骑。
可我让我爸举我的时候，他却说累了，进屋睡觉。
每逢家里炖鸡，我爸必然要把两个鸡腿和鸡翅膀放到堂哥碗里。
如果我反驳，他们就会说我饿死鬼投胎，就知道吃。
我妈为我争辩两句，就会被全家指责没规矩，生个赔钱货还不让说几句。
在家里讨不着便宜，我就努力学习。年年考第一，争取早点儿离开这重男轻女的家庭。
堂哥逃学打游戏，多次被学校警告后开除。我爸托人花钱给他送到私立学校，却让我初中毕业去打工，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有用，还不如早早挣钱补贴家里。
我妈说没见过我爸这样的，自己亲闺女学习好又努力，不给上，倒对别人家儿子的事挺上心。
两人大吵一架。我妈有史以来第一次发了飙，以离婚相逼，我爸才让我继续读下去。
堂哥到底没在私立混到毕业，又被开除。他整天在社会上晃荡，我爸和大伯托人给他找了几份工作，他都没做超过俩月的。倒是早早谈了个女朋友，奉子成婚。
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寄到家里，我爸说没钱给我交学费。转头，他就去大伯家问我堂哥还差多少彩礼。
4
心不在你身上的人，也不必去争取。
我的学费是我妈靠打零工攒的，还没开学我们就到学校这边，边打工边熟悉环境。
我这学校挺有名，给人当家教一个小时最少一百块，一次两小时，顶我妈打两天工了。
一年后，我们手里有点儿小存款，就学着做了点儿小生意。
大学这几年，是我过得最滋润的。
有钱带我妈去吃个火锅，逛街买身自己喜欢的衣服，假期还能来个短途旅游。
期间，我爸也打电话让我们回去过。无非是堂哥添了个儿子，他有孙子了，百天了，生日了让我们回去。
回去干啥？当冤大头提款机吗？
我爸自己往里捐就好了，还想拉上我。
这辈子我都不打算再回那个家。
5
我没打算回去，我爸倒是会找来。
一见面，我就没打算跟他浪费时间，问他又是为了帮他那好大侄儿吧！
他跟我解释，娘家兄弟有本事，将来才能给我在婆家撑腰。
什么逻辑？我自己有本事腰杆子硬，不比你侄儿的假本事强。
我问我爸30万买个大平层，哪里的房子这么划算。
他跟我说是首付。
就你那侄儿顾得了上顿，不知道下顿的在哪的人，之后的贷款怎么还？
我爸竟然告诉我，让我每月给堂哥打5000还贷款。
我简直气笑了：“他是你侄子，不是我儿子，我没闲工夫管你们的事儿。”
我爸说，就当我每月给他的养老钱。
“还好意思说，你把一生都奉献给了你的好大侄儿，他不给你养老？”
我爸急了：“你才是我闺女。他是他的，你是你的，不能搅混。”
这会儿，知道我是他闺女了：“养老钱等你动不了了住养老院的时候，我自然会按月交到养老院。你现在能动能跳，就一分别想了。”
“至于30万就更别想了，你当我是提款机呢？想要多少，有多少？”
我爸大骂我是不孝女，现在就咒他不能动，还不打算给他养老。
拜托，就他这么对我，我能在他动不了的时候，给他送养老院就不错了。
还想什么？
对这样的亲爸，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