戛洒汤锅战友情
——战友情与舌尖上的记忆之六十六
- 贾洪国
戛洒汤锅牛肉软硬适中，肥而不腻，好吃过瘾不说，奢简由己，杜绝浪费。更重要的是，戛洒汤锅能让你感受到酣畅淋漓地大块吃肉的快乐。
戛洒汤锅牛肉出自云南玉溪市新平县戛洒镇，秀丽南恩河畔，几幢高高的四面通风的大铁皮房下，一列列的小方桌排成了一条条的长龙，大碗大碗的牛肉摆满桌面，牛肠、牛耳、牛肚、牛脚、牛筋……还有一碗碗辣得让你直吸冷气的蘸水，佐以一碗当地酿制的小锅包谷酒，或者是低度的瓶装白酒或啤酒，突出的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吃得自然豪放，喝得原始畅快。
楚雄战友李维雄是87年兵，原是我们亚东六团特务连侦查排的训练尖子，部队领导多次找他谈话，希望留队上军校，每次都被他拒绝了，毅然退伍回到楚雄铁路机务段，开起了云南广通到四川渡口的火车。
我们在微信上早有约定，等李维雄退休了，我们就在楚雄好好聚聚，一起去游览哀牢山。去年，他正式退休，我们的聚会也就提上日程。原本计划伏天去，战友聚会带避暑，可以鱼和熊掌兼得，可我患有肺部疾病，天热不敢出行。经过多次策划和安排，决定十一黄金周结束后即可踏上云南寻访战友的行程。
到云南，很多人的脑海里可能马上会反映出“高原”，其实，云南也有很多低海拔的地方，位于哀牢山深处的嘎洒江边的嘎洒镇，海拔就只有百余米。到楚雄的第二天，李维雄和杨丕中战友就开车带我驾游哀牢山，目的是游览哀牢山之后，驱车去镇沅，哪里还有十几位我们亚东六团的老战友也想见见面。
一大早，战嫂尹红梅就给我们备好了米线作为早餐，吃饱喝足车加满油，火红的太阳已经在哀牢山东面冉冉升起来，导航一打，走高速与省道时间居然一样，于是决定走省道，杨丕中战友高兴的对我说,走省道可以经过嘎洒，哪里有道美食叫嘎洒汤锅牛肉，值得去吃。
因为海拔落差大、加上空气湿润，云雾极易在哀牢山形成、停留，一路走来的美景变得有些魔幻，云海是哀牢山的一张美丽的名片。美景令人流连，行车可得小心，这次拜望战友之行，终于体验到了在哀牢山驾车行驶，必须拿出西藏汽车兵的看家本领。
路上紧追快赶，杨丕中和李维雄轮番上阵驾驶,车到嘎洒才11点，吃午饭偏早，于是我们三个西藏老兵在嘎洒街头漫步游览。
美丽宽阔的花街景观、巨大的喷水广场及现代化的酒店设施，让人有些惊叹这居然是在大山深处的一个小镇，蜚声全国的“褚橙”基地，也给嘎洒小镇团聚了更多的人气。
嘎洒镇上的世居民族大多是花腰傣，这是傣族的一个贵族支系，是古滇国皇族的后裔，当时生活在滇池湖畔的五万多花腰傣，在战争失败后南迁寻找新的生存之地。一条绿汁江，流到下面成了嘎洒江，漠沙河、元江、红河……落在最后的贵族实在走不动了，一部分就在红河的上游元江沿岸定居下来，形成了这样一个美丽独特的族群。 “嘎洒”是傣语，意思是“沙滩上的街子”。自古以来就是茶马古道上的重要驿站，它是连接景东、 镇沅 、 楚雄 、双柏等五县的通道 。相传在繁盛时期商贾云集、街市繁茂，当地人还戏称为“小香港”。
集市上五彩缤纷、琳琅满目的傣家特色商品令人目不暇接，独具民族特色的服饰、纪念品、土特产，花腰傣传统的纺线、织布、刺绣、藤艺、制陶等等，让人大开眼界。鲜艳欲滴、玲珑精制的小饰品尤其令人喜欢、让我们爱不释手。
与西双版纳傣族人服饰有所不同，花腰傣的服饰显得雍容华贵，特别是腰饰部分色彩斑斓、彩带层层，因而被汉人称之为花腰傣。由于花腰傣有着古滇国贵族血统，所以保留了华贵的王族服饰。
除了风情万种的花腰傣，嘎洒小镇最吸引人的，还有哀牢山的旖旎风光。在来嘎洒的路上，沿着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体验茫茫哀牢山的独特魅力。落差很大的南恩大瀑布从天而降、气势恢宏；石门峡谷水流潺潺、怪石嶙峋；杜鹃森林繁茂如荫、郁郁葱葱。
集民族、山水、历史、人文为一体，有人总结它是“山头看自然风光、山腰看历史文化、山脚看花腰傣女”，嘎洒小镇风采依旧，让来到这里的人们有种不想走的情愫。
不知不觉，我们来到了嘎洒汤锅市场，它位于南恩河畔，几幢高高的四面通风的大铁皮房下，一列列的小方桌排成了一条条的长龙，大碗小盆的牛肉摆满餐柜，牛肠、牛耳、牛肚、牛脚、牛筋……
色美味鲜食客多的戛洒汤锅，专卖新平花腰傣特制的传统美食——牛肉汤锅。独特的傣家风味，环保的生态牛肉，合理的售卖价格、粗旷的餐饮环境。我们去的那天正好逢街，涌入汤锅市场的人特别多，有点摩肩接踵。
刚落座，情商很高的花腰傣老板娘就给我们讲嘎洒汤锅来历：
远古时期，洪水滔天，花腰傣族人淹死无数，只有拉岩和拉月兄妹被山中老虎所救，并长大成人。那年的九月，为了延续人类，在老虎的主持下，兄妹成婚，生儿育女，他们的后代就一直在戛洒江畔繁衍生息。拉岩和拉月成了当地花腰傣的先祖，老虎成了当地花腰傣的勐神（部落保护神），每年九月，花腰傣人都要举行祭竜（竜，long音，傣语音译，意为鬼神）活动，以牛为牺牲，献祭他们的勐神和先祖。
祭祀结束，长者捡来三块石头，在沙滩上支起大锅，把牛肉、牛杂一锅煮了，族人就地分食，并与勐神、先祖一起宴饮，合族同庆。从此，吃汤锅成了花腰傣不忘祖先、和睦共处的一种象征，并沿袭成俗，传承至今。所以花腰傣每逢重要节日、红白喜事，都会宰上一头黄牛，煮汤锅招待客人。
戛洒汤锅精选哀牢山上放养了三年左右的黄牛，肉质紧实细嫩，有嚼劲。半夜起来屠宰，将牛骨、牛肉、牛肠、牛肚、牛头、牛鞭、牛脚等一起放入大锅里，加入哀牢山上流下来的山泉水，先用大火将水煮开，再用小火慢熬。待天亮，汤锅煮熟，牛肉软硬适中，肥而不腻。刚煮出的牛肉有一股淡淡的腥味，这时搭上用蓼草、大芫荽、薄荷、芹菜、小葱、小米辣、蒜、姜、花椒、芝麻、线椒等20多种佐料调制的蘸水，牛肉腥味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时妥妥的傣家风味牛肉汤锅才大功告成。
鲜美的戛洒汤锅，可满足食客的各取所需，戛洒汤锅市场，除了牛肉汤锅以外，还有狗肉汤锅、驴肉汤锅、羊肉汤锅、鸡肉汤锅、大鹅汤锅等品种繁多，花样齐全。
据端汤锅的服务员讲，外地游客自不必讲，仅云南省内大到省市县领导，小到黎民百姓，专程或路过，都会成为这里的座上宾。仅看端着大盆小碗穿梭来往的数十名服务员，就知道这里有多么的热火。如果想挑战味蕾之舞，到嘎洒这里，你算找对了地方。
一套完整的戛洒汤锅包含牛肉、牛肚、牛肠、牛舌、牛血、牛脚，可以单点，当然也可以来套“全家福”。来戛洒的游客，以吃汤锅为荣。有一种说法：“不到戛洒，枉到新平，不吃汤锅，枉到戛洒。”在戛洒，每年10月1日至10月3日还要举办汤锅节，以此向客人推介他们的传统美食汤锅。事实上，到戛洒旅游的人们，多数人是受戛洒汤锅的诱惑，不远千里，慕名而来，怎会不吃而返？
离开嘎洒，山风渐弱雾紧。一条瘦瘦的柏油路在山间起伏盘旋，如从前的茶马古道，景物也延续着哀牢山自己的味道。我相信今夜带入梦里的不是疲倦，是与嘎洒汤锅的不期而遇。
世人多用眼光，我却找感觉，在嘎洒，在哀牢。但我对嘎洒，对哀牢，我找了，就在嘎洒，就在牛肉汤锅里！
面朝嘎洒，哀牢在笑，战友在笑，我也在笑……
（注：本文插图均由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贾洪国：1968 年生人，西藏军旅五年，双流县报记者十年。出版有个人文学集《 一花一世界 》《 人生足迹 》 《 风兮雨兮》。近年来，主要精力用于采写《寻访战友故事集》，目前已完成了《军旅宥坐——寻访战友故事集》两册，50万字已汇编成书。因为“人在变老，军旅的记忆却永葆青春！”把文字当成爱好经营，把生活当成诗意品味，一念花开，一念云起，在时光中拈花微笑，能穿透岁月漫漫的尘埃。
作者：贾洪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