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一过,接着一系列的节前准备忙的大人们头晕转向,各家各户卯足了劲地收拾起来,打扫庭院是老爷们的事情,粮柜底下被老鼠打洞刨出来的土要清理干净,挂在墙上的毛主席纪念相框更是要用润上油的抹布擦亮,墙要用白灰水重新粉刷,窗户上的麻纸风吹日晒早已泛黄,虽说寒冬腊月北风呼呼地吹着,大人们也管不了那么多,趁着晌午红日高升夫妻搭配重新糊裱一凡,窗花只等年三十和对联一起亮相,这时候你如果站在大队供销社社员集散地,大人们聊的话题大多是谁家收拾的怎么样了,谁家的新媳妇因什么原因没回来过年,谁家的爷们昨晚上耍扑克输了三盒大前门等等的家长里短。



总之一句话,这一年争吵红过脸的也不计前嫌了,这一年借的“饥荒”没还的也不再催着要了,这一年生产队没干完的农活也暂时放手了,村里的宣传队开始排节目了,欢天喜地好不热闹,在此就不一一详述,再从美食说起。年便是美食,美食便能代表年,天镇人也一样,我们村就更别提了,过年典型的能上得了台面的美食是三十早上的“翻年猪肉大葱馅饼”,用材必须是膘肉肉厚的中腰肉、大葱、菜籽油,白面是自家碾子磨出来的,虽然呈土黄色视觉效果并不是很好但麦香味浓,地地道道的纯小麦并没有掺杂白石灰之类的有害物品,母亲闶馅饼堪称一绝,外焦里软,香酥烫口,用手抓着略显烫手吃的时候却正是时候,一口下去满嘴流油,那个香是用语言无法表达出来的;其次才是中午“羊肉饺子”,再拌几个凉菜,天镇人日常待客的“黄糕蘸肉”是上不了台面的,只因喻意比不过饺子的缘故,而红烧鱼、油炸大虾、清蒸螃蟹等海鲜类食材只在走江湖打把式卖艺的口中听说过,具体什么味道估计也比不过三指膘的猪肉,即便有那些食材,怕是村里的媳妇也只能是“狗咬石狮无从下口”。


年三十的一天贴对联、拢旺火、煮猪头、响炮、拜年渐次将整个节日气氛推向高潮。

孩子们盼着村里的大喇叭响,城七大爷“喂喂”几声口头禅过后定是有重要信息通知全体社员,记忆中只要广播总是有好事情:谁谁家来大队拿汇款单,谁谁家到豆腐坊取豆腐之类,爷爷每年从腊八开始就盼着大喇叭响或邮递员上门,远嫁内蒙集宁的三姑每年定时会汇款过来,或寄几条烟等等,老人的脸上洋溢着笑容,羡慕的大爷大叔们总是伸起大拇指夸姑姑们孝顺;而我等的却是大喇叭喊:社员们注意了啊,三队的社员们注意了啊,到库房分油了啊,各家拿上瓶子过来领吧……”,这项任务我总要抢着接受,原因只有一个,可以偷偷摸摸地趁分油的会计不注意偷些油籽饼出来,可香了,不信你尝尝,比如今超市里的“辣条”之类的健康成千上百倍,可惜传统的永远流失了,而创新的却全是“三聚羟安、地沟油或注水肉”。

待续......

平民老冯

有想法、有锋芒、讲真话的小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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