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我的妹妹,谢娇娇。

而在这幅画上落款是:吾妻谢娇娇。

我打开书信,是裴权和赵彦的书信。

谢娇娇嫁给赵彦后,曾跟随赵彦在塞外戍边过一年。

信中是公事公办的内容,每一封信,裴权都在结尾处,写着,代我问尊夫人好。

我手指颤抖,把信件和画放回原处。

有些喘不上气。



“代我问尊夫人好”是他对谢娇娇道不尽的关怀和思念。

“吾妻”是他爱而不得埋藏在最深处的秘密。

犹记前几日,长公主力排众议,想要提拔一批女夫子。

裴权立刻向皇帝举荐了一批人,为首的就是谢娇娇。

他爱她,愿意托举她,甚至愿意为她牺牲自己的婚姻。

我生平第一次,产生了想要逃离这深深宅院的念头。

可谢家,我不愿回去。母亲亡故后,父亲整日宿在姨娘院子里,姨娘除了谢娇娇,还有个儿子谢平。我一旦和离后回府,少不得要被姨娘磋磨。

天地之大,我可以去哪儿。

婆母生日宴。

宾客云集,我忙得脚不沾地。

正当我在庭院中安排着下人干活时,一阵香风传来。

谢娇娇牵着他的儿子,站在了我面前:“好久不见呀,大姐姐。”

她穿着精致秀丽,姿容娇俏,一点也没有为人妇为人母的沧桑,想来赵彦一定待她很好。事事无需操心。

她的儿子赵耀祖朝我做了个鬼脸:“讨厌鬼!”

谢娇娇嗔怪了一句:“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一点都不懂礼貌,快点叫姨母。”

赵耀祖却头一偏:“我就不叫我!娘,你不是说你大姐姐是坏蛋吗?”

谢娇娇赶紧捂住他的嘴:“休得胡说!姐姐,你不要跟一个小孩一般见识。他呀,就是话本子看多了,胡说八道呢!”

我淡笑:“无妨,童言无忌。”

谢娇娇捂着嘴掩饰笑意,拉着赵耀祖离开。

过一会儿丫鬟翠环跑过来,满头大汗,脸色惊慌,低声道:

“夫人,您绣了三个月的百寿图。被赵将军家的公子给烧了。”

我一阵眩晕:“什么?”

这可是,为了婆母的生辰,绣了整整三个月的贺礼。

我问丫鬟:“怎么会烧了呢?”

丫鬟支支吾吾:“那赵家的小公子和其他家里的几个小公子凑在一起玩儿,点了火折子。不知何时,溜进屋子里烧掉的。”

“咱们小公爷知道了,说,他说……这事儿就算了吧,闹大了,对大家不好。”

我深吸了一口气:“罢了罢了,你去库房,把我陪嫁的那对五福拜寿的碧玉青瓷瓶拿过来吧。”

宴席上,贺礼被一个一个呈上来,婆母见了礼物,脸上笑容越发深。

轮到我的东西被拿上去时,婆母的脸色变了变,却也很快恢复了笑意。

周围却有一些人开始窃窃私语。

“这国公夫人怎么这么糊弄呀?婆婆过生日,就送个普通的青瓷瓶子。”

“不是我说,人家赵将军的夫人送的,可是南海珊瑚做成的观音像呢。”

裴权开口:“这瓶子,寓意很好。”

婆母却半开玩笑半嗔道:“瓶子上画着多子多福,你们倒是赶紧给我添个孙子!”

裴权牵住我的手:“母亲,我和清芝一定努力。”

我心里五味杂陈。

宴席过后,众人在花园里散步。

突然有人大喊:“哎呀!将军夫人晕倒了。”

谢娇娇被扶到了椅子上,脸色不自然地发红。大夫匆匆赶来。

赵彦扶着她:“大夫,我夫人怎么了?”

大夫捋了捋胡子,沉吟:“似乎是,中毒。”

“中毒???”众人大惊。

今日的宾客里个个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有人在我府上中了毒,那我这个主持中馈的国公府夫人,难辞其咎。

我头痛无比。

这时,裴权出声:“刚才,我已经命人去宫里请了太医,稍后便到。”

虽然他极力掩饰,但他语气里的紧张和慌乱,我能听出来。

气氛逐渐变得焦灼,婆母的脸色也越发不好看。

我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

终于,太医到了,他给谢娇娇诊脉后,捋了捋胡子:“将军夫人倒是无甚大碍,只是吸到了这花园里的芙蓉花的花粉,稍事休息,老夫再开一剂药方便好。”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这花园里的芙蓉花都是国公夫人种的呀。”有人突然说了一句。

一旁的赵耀祖听见了,突然拿起一块石子,朝着我用力砸过来:“都怪你,害得我娘中毒!”

我没防备,被砸到了胳膊,石子滚落了下来。

赵彦一把拉住他:“闭嘴!爹教你的规矩呢,都忘了?”

赵耀祖哭得撕心裂肺,喊得更加大声:“害人精!坏女人!你想害死我娘!”

赵彦脸上挂不住,抬手给了他一个巴掌。

赵耀祖挨了一巴掌,炸了,用力挣开了赵彦,冲了出去。

下一秒他就脚一滑,跌进了旁边的池塘里。

4

“快!快救人!”众人一阵惊呼。

一道身影跃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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