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时间来到1949年。
“我知道周总理的意思,可是......这事儿我实在难以接受。”于右任放下电话,揉了揉眉心,眼里充满了深深的无奈。
“你看当下局势,我周围一群虎狼之人,他们能轻易放过我吗?”
屈武听了,挤出一丝笑容,“是啊,你那边要是太安静了,恐怕蒋介石会坐不住。”
“哼,蒋介石一直忙着操控‘后宫’,只顾着布置这出大戏。和谈?他心里明白,那就是空头支票。”于右任的语气带着几分不屑,“你看他这次把‘烂摊子’交给李宗仁,那可是他惯用的手法:先把自己藏得远远的,指挥一场大戏,自己却当‘幕后一把手’。”
屈武咳了咳,“可不嘛,李宗仁这时候才真是‘当冤大头’。你看他,嘴巴喊着要和谈,可蒋介石背后捅刀,根本不想让这场戏成功。”他摊开手,“也难怪和谈一开始就没啥进展,谁能和那个嘴巴甜背后狠的主打交道呢?”
“可不是么。”于右任摇摇头,叹了口气,“蒋介石真是老狐狸。他以前就开始防着我了,西安事变那会儿,他觉得我背后指使旧部,连个小小的接待都给我来了个‘扣帽子’。后来我去西北考察,居然有人悄悄告诉他,西北人只知道我,连蒋委员长的名字都没听过。真是太打击人了!”
“那他还敢这样直接打压你?真是自信过头。”屈武不禁笑出声。
“哼,他知道我在人民心中的分量,心里那根弦早就紧绷着了。”于右任冷笑,“不过,他最受不了的还是我帮邵力子跑的这一趟。”
屈武挑挑眉,“邵力子?他可是个大人物,怎么你帮他了?”
“哎,这事儿你不知道吧。”于右任靠在椅背上,轻松地说道,“你知道他那位老婆傅学文被特务盯上了吧?一闹得动静可大了,真是,哪个特务不想在他老婆的眼皮底下做点‘工作’?”他笑了笑,“我当然不可能坐视不理,瞧着傅学文被困在这儿。于是我想了个办法——把她弄上了去北平的飞机。”
屈武笑得合不拢嘴,“你这真是‘棋高一着’,蒋委员长一定是气得牙痒痒的。”
“气也没用。”于右任耸了耸肩,“他能气得过我吗?不过这也说明了,蒋介石这个人啊,真的是太小心眼儿。做什么事都要控制住,一点风吹草动就开始怀疑别人。你说你国家快要分崩离析了,还是想着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真是……让人无语。”
屈武撇了撇嘴,“可不是么,最后他还真能搞个‘和谈’,但大家都知道,这根本不是真心想和。既然是这么个局面,咱们也不能等着他突然发什么善心。”
“没错,所以我才会去做这件事,尽量争取,让各方能够达成一线希望。”于右任话音一转,略显沉重,“不过,你看现在的局势,我也只能给你打个电话,替恩来先生带句话。这事儿,恐怕只能先放一放了。蒋委员长在背后作梗,我们只能按兵不动,看看他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屈武叹了口气,“也罢,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能做的,也不过是等着这‘戏’开场。”
02
时间回到几天前。
“喂,屈武,快点儿,帮我想想办法!这局面,我到底该怎么出去?”于右任拿着电话,声音有些沉重,但语气里又不失一点儿诙谐。
屈武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懒散而带着几分不屑:“你可真行啊,老爷子,你怎么不早点儿告诉我,搞得我现在才赶回来。你说你一个国民党的监察院长,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被看管的对象’?咱们要不要去找个大号的看守所住几天?”
“你啊!”于右任愣了愣,随后笑了笑,“现在我比‘被看管’还惨,直接成了‘被送机’。你知道吗?我那天早上正准备穿衣服,一名国民党军官就敲门进来了,连衣服都没让我穿好,直接就把我塞上了飞机。说是要立刻前往上海,我一问怎么回事,他倒好,直接用威胁的语气告诉我,‘马上走!不走就扣你!’”
屈武忍不住笑出声,“哈哈,真是大手笔啊。你不过是个老头,哪来这么大的气派,居然连衣服都能不穿,直接被‘送上飞机’。”
“还不是你们那位‘大哥’搞的鬼。”于右任有些无奈,“蒋介石简直是心机深得很。他把我的行程定得明明白白,不让我动弹,结果我一动他就开始追。”
“嗯,挺能折腾人的。”屈武不以为意,“可你怎么打算?要不咱们在上海等个时机?”
“别闹了。”于右任的语气有些沉闷,“我本来打算借道广州、香港再到北平,结果来了一通电话,‘大领导’已经得知了我在上海。结果这家伙直接用‘你不走我就不放你活路’的姿态,把我赶上了飞机。”
屈武嗤笑道:“笑死我了。一个老爷子,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被拖走了。这蒋委员长真是眼睛盯得紧,连个老头都不放过。”
“他能放过谁?”于右任摊了摊手,“不过,咱们现在的重点是,去广州了之后,我打算借机会找个机会给你打个电话,告诉你最新的动向。”
“行行行,那你现在别慌。”屈武倒是显得有些轻松,“既然你去了广州,那就暂时安稳一点。等下再想办法。”
“安稳?”于右任苦笑,“你知道我在广州能安稳什么?不过,我倒是有个奇妙的想法。”他顿了顿,“说不定我现在的这段旅程,正好能为我打开一条新的出路。”
屈武惊讶地问:“你不会是打算从广州直奔北平吧?”
“别想得那么简单。”于右任笑着摇了摇头,“我现在的行程,已经是‘眼中钉’了。蒋介石要我去哪,我偏偏去哪里。他不让我动,我偏要给他一点儿‘惊喜’。”
屈武沉默片刻,突然一笑,“你说的对,咱们就等着蒋委员长给你‘派个任务’。到时候,咱们再反击一波。”
03
到了1949年11月,于佑任还被蒋介石囚禁在台湾。与家人远在两端。
这天,于右任坐在台湾的一个小屋里,手里捏着那张照片,眉头微蹙,眼睛却湿润得像刚从雨里出来。那张照片上,妻子高仲林坐在中间,周围围着一大堆人,那些人一个个笑得比捡了钱还高兴,眼睛弯成了月牙,活像是参加了一个家庭聚会或者是庆生派对。
“这帮人笑得挺开心,估计是我老婆的‘好运气’吧。”于右任自嘲地笑了笑,喃喃道,“如果我也能在场,那我一定把酒倒上,给她祝寿,说不定还能替她添点儿喜。”
他又看了一眼照片,妻子高仲林笑得那么灿烂,仿佛她的笑容就能穿透海峡,把他从台湾拉回到那个年代——那个他和她一同走过的陕西岁月。想当年,他可真是个好丈夫——除了总是忙得像个三脚猫,他也尽力了,尽量让高仲林有个温暖的家。
“记得当年,我可是在她的针线下,穿上了每一双鞋,每一条裤子,都能从她手里传递出那份温暖。即便我们两个人隔得老远,那份情也从未褪色。”于右任叹了口气,像是想让这口气带走所有未解的忧愁。
忽然,他拿起了一只布袜鞋,仔细端详着。那鞋面上已经有些磨损,缝线也有些歪斜,可他摸着摸着,竟然能感受到它带来的温暖和那份淡淡的亲切感。
“这些年,不知道她过得怎样,八十岁了,是不是还记得我那张满脸胡子的老样子?”他低声自语,“其实吧,我也不怪她,常年一个人守着那座寂寞的小屋,时间久了,她早该把我从记忆里扫出去才对。”
突然,他瞥见信封里的那封回信和附带的照片,照片上的高仲林,笑得那叫一个开心,眼睛弯得比月亮还圆。那些笑容,仿佛在告诉他,“我还好,过得还挺好。”
于右任眼中满是泪水,不知是因为妻子的笑容,还是因为那份久违的温暖。“真是多亏了濂溪先生!”
照片里的妻子,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要幸福,那种幸福,像是从照片里蹦出来,直接跳进了他的心里。
“这一下可好,心里算是有了点儿安慰。”他低头抿了抿嘴,“至少她不寂寞。可我呢?我只能在这里做个虚职,带着一身不合时宜的名头,等着蒋介石来‘召见’,让这些远离了家乡的日子变得更加漫长。”
他一边看着照片,一边感慨万千:“有时候啊,活得久了,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了怎么安慰自己。也许,人生就是这么一回事,啥都没了,剩下的就是这些照片和回忆了。”
他轻轻放下照片,伸手去拿那双高仲林亲手缝制的布袜鞋,摸了摸鞋面,突然笑了:“这鞋子我穿了几十年,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能再穿。大概我老婆一早就知道我迟早会‘穿越’回来吧。”
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拿起那封信,再次看了一眼照片,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看来,我和她,注定是有缘无份。可这份情,却永远不会老。”
04
“濂溪先生”这个名字一听就让人想起古老的诗词,仿佛是从几百年前的风中飘过来的一阵清风。
其实这位“濂溪先生”,就是周恩来总理。这位既可以“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政治大师,又能细腻入微地关怀到每个人的心里。
要知道,于右任当时的身份并不简单,不是那些民间传说中的“心胸宽广,老当益壮”类型。他的每一步,每一个决定,都是在政治的风口浪尖上走钢丝——一个错步,可能就掉进万丈深渊,连个影子都看不见。你说,他怎么能不感激周总理的“那点心意”呢?
屈武这人,跟在于右任身边,六年多,像是个活在二十四小时动态监控中的人。总是给于右任喂点“合理的提醒”,“你呀,千万别激动,那个汪精卫已经不是你老熟人了”,这种话听着就让人想笑。屈武不敢直接指出蒋介石有什么事儿,怕被当成叛徒,倒是每次遇到风头浪尖的事,总是帮着周总理在背后暗示一下,“你要是对这个事态有点意思,那就别太急。”
其实,周总理才是那个真正的“导演”,坐在台下,透过眼镜缝隙看着这一切。每当局面紧张,或者局势失控时,总是能在最后关头,带着一张“含蓄的笑脸”出场,搅和乱局,做到无声无息,却又让一切看似毫无痕迹地改变。
“周总理做事讲究‘不动声色’的功夫,他要你在做的每一步都不觉察到,却又让你下得了台。”
于右任说着,喝了口茶,摇摇头。“就像那次让我老婆过寿,我还以为是邵力子在做主呢,结果真相来了,背后竟然是周总理。这可真是玩得不亦乐乎。”
对比那些只知道在桌子上拍桌子的政治人物,周总理似乎更像个懂得如何给人留余地的“大师”。于右任愣了愣:“他总是能站在远远的地方,看得清,想得透,甚至能比我们更早预测到这些琐碎小事。”
更让人佩服的是,抗战期间周总理一边担心着两岸关系。
而在当时动荡不安的背景下,能保持清醒头脑的,几乎就是这个周总理了。
“他那时跟我说,‘于老,你如果能理解这两党合作的重要性,未来的局面会有更大的变化。’”于右任晃了晃脑袋,“我当时哪能懂?结果周总理果然是明眼人,提前预测到抗战之后的风云变幻。我这种‘活在当下’的老家伙,真是佩服他。”
而那个宴请毛主席的事呢?其实说起来也挺有意思的。在那个历史性的重庆谈判期间,周总理依然安排得妥妥的。
于是乎,毛主席和周总理笑谈之间,居然还在于右任家里吃了顿“满汉全席。
05
“要说起这个事情,周总理可是下了血本,连‘家庭事务’都不放过。”屈武站在一堆礼品和鲜花中,叹了口气,“他知道我有点‘公事公办’的毛病,怕我忘了带点人情味儿,特意叮嘱我,‘你要把事情办得像样点,记住,不能让于右任心里难受。’”
屈武心里明白,这话说得不是一般重。他记得第一次听到周总理提到于右任的名字时,那语气和眼神,像是翻开一本尘封多年的旧书,藏着满满的回忆。总理可不会随便挂上这些“人情债”。要是没有个周总理的细心安排,这事儿估计就搁浅了,谁会管一位远在上海的“无关紧要”的国民党老头的妻子过寿?
当屈武带着全家人到达宴席时,高仲林已经不知不觉地被这场“特别的寿宴”感动得眼泪盈眶。她用那种颤抖却又坚强的声音说:“我知道,党和政府始终没有忘记我们,哪怕我们离得那么远。”她眼里闪着光,像是看到了那些离散的岁月——自己丈夫和她早年经历的那些风风雨雨,不仅没有让他们疏远,反而更显得深刻。
宴席上,屈武和其他一大堆“组织力量”忍不住笑出声来。大家举杯祝寿,餐桌上的气氛愈加热烈,互相夹菜的举动似乎在告诉每个人:历史和人情,永远不能割裂。
这时候,屈武转头对旁边的一个年轻人说:“你看,高仲林妈真是个大气的女人。她心里明白,党和政府没忘记她,也从没对她冷落过。她的心里,早就有了党和国家的温暖。”
06
宴会举行完毕后,屈武在收拾东西的过程中,仔细想了想。这次宴会的事儿,还是要让于佑任知道是周总理的安排。信里的内容已经写好了,但那几个字,“周恩来”这三个字,放在信里简直就是打破了所有的保密原则。这不光是信件的问题,搞不好还会成了通缉令。他简直想象不到,如果特务看见这名字,那可不就是“捕风捉影”开始了嘛!
他干脆去找了邵力子。邵力子这人,不仅谈得了哲学,还能做点“小生意”,专门为别人出谋划策,属于那种在政治泥潭中依然能保持清明的小聪明。屈武一进门,邵力子头也不抬,撕开几张纸,开始写字。
“你说怎么把‘周恩来’给避开?”屈武问。
邵力子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抹“那就简单了”的微笑:“把‘周恩来’换成‘濂溪先生’不就行了?你看看,谁知道‘濂溪’是哪根神经的大脑袋,管他呢!”
屈武一愣:“‘濂溪’是周总理的号?!”
“对啊,周总理当年学问好,号濂溪。你信不信,连特务都没听过这个名字。就算他们懂点书,也是古文看多了,‘濂溪’这个词,听上去还挺文雅的,谁能想得出‘周恩来’的背后还藏着这么一位大人物?”
屈武一拍大腿:“你真行!那就这么定了!”
于是屈武照着邵力子的提议,改了信,连照片一起交给了吴季玉,叮嘱他转交给于右任。吴季玉走得风风火火,带着屈武的信,回到上海,准时交到了于右任手上。
信封被打开的一瞬间,于右任对着信纸和照片看了一眼,突然停住了。他拿起信纸,细细咀嚼着“濂溪先生”这三个字,眼神里似乎有些东西在泛起涟漪。大概是怀念,大概是感动,心中那股深沉的情感悄悄冒了出来。
几天后,吴季玉带回了于右任的回信。屈武一看,原封不动地给“濂溪先生”回了谢。说实话,屈武有些意外。于右任看似没什么心情参与这些政治纷争,却总能从这些细节中看出真实的关怀。也许,这就是他为啥当年敢于直言不讳、批评蒋介石的原因——这人,不缺少独立思考的勇气。
“看,‘濂溪先生’又一次露了马脚。”屈武把回信翻给邵力子看。
邵力子一边翻着手里的茶叶,一边笑着说:“没事,反正大家都知道,周总理可不止是给老百姓做事,还知道怎么细水长流地关怀那些老朋友。这些东西,做得细腻,反而能让心安理得。”
屈武点了点头:“对,‘心安理得’。不管如何,这份心意,让于右任安心不少。”
邵力子叹了口气:“看,这就是那种伟大的领导,懂得如何让人心安,虽然他可能一辈子都没告诉过别人这份‘心安’背后的辛苦。”
屈武不禁笑了:“你这话说得太虚伪了!我看周总理只是觉得,‘自己做了好事,心里也能有点轻松吧’。”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此时此刻,似乎所有的政治斗争、权力游戏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周总理给于右任送去的这份“温暖”,真的是一种超越了身份和职务的关怀,连他们自己都觉得温暖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