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3月,时任“万岁军”38军政委的刘西元,结束了朝鲜战场上的艰苦历程,随着志愿军副司令员邓华一同回国,准备向中央领导汇报关于前线的情况。
原本安排是刘西元先在北京休息几天,再整理材料,准备向中央汇报。没想到,第二天,他就接到了总政副主任肖华的电话。
刘西元
原来当毛主席得知刘西元回国的消息后,晚上就给肖华打了电话:“肖华,听说有个叫刘西元的军政委刚从前线回来,说是那个打了大胜仗的军队的,你帮我安排一下,我想见见他,聊聊。”
肖华接到毛主席的指示后,赶紧行动,立刻给刘西元打了电话,说道:“刘西元同志,毛主席希望明天单独见你,记住,下午三点前别外出。”
此时刘西元正准备休息,听完电话后心里一下子就激动了。他从13岁就参加红军,经过了二十多年的战斗,见过不少领导和将军,但毛主席一直没有机会见面。
肖华
刘西元回忆说:“那天睡觉前,肖华副主任给我打电话,告诉我毛主席要见我的事。我激动得一晚上都没法睡着。想起在朝鲜的38军全体指战员,他们为祖国、为世界和平拼命付出了,用鲜血和生命争取了荣誉。而现在,我要代表他们向毛主席汇报,我该怎么把大家的心情表达出来呢?”
第二天下午3点,刘西元和肖华坐车来到中南海的颐年堂,毛主席的住处。车还没停稳,刘西元就看见毛主席在门口等着,感到非常震惊。他一下车就连忙向毛主席敬礼:“主席您好!”
毛主席笑着伸出手,握住了刘西元的手,仔细看了看他,关切地问:“前线的同志辛苦了!你怎么瘦成这样?要不要请个医生来看看?”
毛主席
“谢谢主席关心……”刘西元有些哽咽,话都说不太出来。肖华看见刘西元这样,赶紧给毛主席介绍38军的情况。但还没等肖华说完,毛主席就笑着打断道:“我知道,你们打得很好,声名也大!你们是胜利之军啊!你们进了敌人的后方,给敌人狠狠的一击,是吧?”
刘西元点点头,说:“战士们都很想打仗,但在指挥上,我们还存在不少问题和不足。”毛主席接着说道:“对,胜利的军队最容易骄傲。你们打了胜仗,可不能轻敌啊!轻敌和骄傲,往往是最容易出问题的!”
毛主席在欣慰的同时,还告诫刘西元,胜利的军队要保持清醒,不能因为打了胜仗就轻敌。接着毛主席问刘西元:“你们在前线直接和美军打,你觉得这美军到底怎么样?”
刘西元和妻子合影
刘西元深吸一口气,回忆起前线的种种,他坦诚道:“刚开始我们也没有完全把握,战局也不明朗。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我们渐渐摸清了美军的弱点。最让他们害怕的,是我们用手榴弹从背后攻击,尤其是夜战和近距离作战。美军一直不擅长这些,我们在第二次战役中,正是插进了美军的后方,才得以配合其他部队打了胜仗。”
毛主席听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才是真正的军事战略,利用敌人的弱点,发挥我们的优势,这才是能够战胜敌人的关键。美军的装备再好,但他们无法适应我们的战术,最终我们依靠智慧和勇气,能一个一个地击败他们。”
毛主席讲到这里,似乎有些意犹未尽,他指着墙上的大地图,激动地继续说道:“朝鲜的山沟多,志愿军大多数都驻扎在这些地方。其实,我们在延安、井冈山时期也靠山沟地形才能打败敌人。在解放战争中,也是靠着这些山沟,我们才能把蒋介石赶下台。”谈到这里,大家不禁都笑了。
刘西元
毛主席和刘西元、肖华聊了整整四个多小时。刘西元详细向毛主席报告了志愿军战士们在前线的英勇表现,毛主席听后非常感慨,他说:“我们的战士不怕困难,咱们的人民也不怕困难……我们要一直打下去,直到杜鲁门总统停止他那种挑衅行为为止。”
当晚毛主席还特意安排了晚餐,邀请刘西元和肖华一同用餐,大家围坐在一起,气氛轻松而亲切。
1950年6月,朝鲜战争爆发,党中央决定组织志愿军赴朝作战,支援朝鲜人民保卫家园。到了十月,志愿军在司令员彭德怀的指挥下,发动了第一次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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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战役持续了十天,志愿军第一次与外国军队交锋,战士们不怕牺牲,拼命冲锋,最终取得了大胜。战争的胜利,大家原本以为会是一个庆祝的时刻,然而战后的总结大会并没有预想中的欢庆气氛。
志愿军司令员彭德怀站在大会上,看着前来参加会议的各位军长,忽然目光一凝,声音高昂地问:“38军的梁兴初到没到?”梁兴初心里一紧,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语气不自觉地带着些许颤抖:“彭总,我到了。”
彭德怀怒气冲冲地看着他,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吼道:“梁兴初!我问你,38军为什么这么慢?我让你往熙川插,你为什么没能及时插下去?”
彭德怀
原来38军在这次战役中因为情报不准确,错失了战机,导致敌人有部分脱逃。彭德怀十分生气,尤其是38军112师的前身就是平江起义队伍,这支队伍是他一手带起来的,他本以为这支队伍会在战场上大显神威,没想到打得如此窝里横,当然不满。
梁兴初听到彭德怀的怒斥,低下头,一言不发,他知道自己确实有责任。可出乎意料的是,彭德怀的怒火并没有因此熄火,反而更加激烈。他愤怒地说道:“大家都说你梁兴初是虎将,可我看你根本就是个鼠将,38军是什么主力?就这也敢自称主力?”
梁兴初忍不住反驳道:“彭总,您别骂我了。”
梁兴初
彭德怀猛地转向他,眼神里满是怒意:“你打不好,骂你算是轻的,你错失了战机,按规矩应该斩了你,我没有那个本事斩你,但骂你,绝对不客气!你听清楚了,战场上错失战机,后果就是致命的!我有斩马谡的胆量,别以为我不敢!”
这番话一出口,会议室内一片死寂,连在座的其他将领都纷纷低下了头,没人敢出声。
这时副司令员邓华坐不住了,看不下去彭德怀如此激烈的批评,他连忙站起来劝解。彭德怀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说得过重,见状便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结束后,梁兴初坐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沉默不语,气得连饭也不想吃。直到中午,志愿军作战处的丁处长来到找他,喊他一起吃饭。梁兴初头也不抬,气愤地说:“彭总都要杀我的头了,还吃什么饭?”
丁处长显然知道会议上发生了什么,他走过来安慰道:“彭总其实知道自己批评得有些重,刚才见到我时还特地叮嘱我,让你不要因为批评而泄气,下一场战役你要打得更好。”
梁兴初听了后,心里一阵酸涩,但很快抬起头,坚毅地说道:“我是打铁匠出身,下一仗打不好,我就不配叫梁兴初。”
抗美援朝战争中陈赓、彭德怀、邓华合照
当时刘西元时任38军政委,他没有参加当时的总结会议,但没有因为自己的缺席而轻视这场检讨,反而心情沉重,因为他清楚,作为军政委,自己同样对战斗结果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在第二次战役即将开始时,刘西元深知必须为全体指战员做一次深刻的战前动员。他召集全军干部,严肃而坚定地说道:“第一次战役的失利,不能单单怪军长一个人。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反思,尤其是我,作为政委,承担了同等的责任。我们的38军是一支有着光荣传统的老部队,每一场战斗,都是一次对我们集体意志的考验。彭总的批评,虽然严厉,但它不仅是对我们战术失误的指责,更是对我们政治工作上的深切关怀。作为一支革命部队,接受批评是我们应该具备的态度,也是我们前进的动力。”
刘西元的动员得到了战士们的高度认同,大家纷纷表示要在第二次战役中全力以赴,扭转前次战斗中的不利局面。
毛主席
在第二次战役中,38军的战士们都拼尽全力,誓要通过这场战斗恢复荣誉。特别是112师,在松骨缝展开的战斗异常激烈,而113师则为了赶在敌人撤退之前,占领了三所里,足足行军了145公里,成功地把敌人堵在了城里,形成了一个典型的“关门放狗”的局面,把敌人打得措手不及。
112师在松骨缝的战斗尤其惨烈,战士们死守阵地。刘西元得知消息后,立刻指示军政治部将这支英勇部队的事迹报告上去。这样的英勇表现,必须让全军都知道,激发起大家的斗志。后来著名作家魏巍根据112师的英勇事迹写下了《谁是最可爱的人》,这篇文章成为了战士们英勇精神的象征。
这场战役让38军一扫前耻,取得了令人振奋的胜利,也让彭德怀欣慰不已。在战后,他通过电报嘉奖了38军,并特别加了句“38军万岁”,这一表扬让38军从此获得了“万岁军”的美誉。
刘西元
而梁兴初和刘西元作为“万岁军”的首任军长和政委,自然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刘西元当时34岁,年轻有为的他凭借指挥38军取得的巨大成功,也引起了毛主席的注意。
1951年3月,刘西元刚回国,便收到了毛主席亲自召见的消息。这就是文章开头的情景。后来刘西元回到了朝鲜战场,他把毛主席的问候和关心传达给了战士们。大家听后都非常高兴,纷纷表示一定要继续打胜仗,争取为毛主席报喜。
1955年,38岁的刘西元被授予中将军衔,成为新中国最年轻的中将之一。1964年,他被调任总政治部组织部部长。
刘西元晚年
1968年10月1日,在新中国成立19周年的国庆庆典即将举行时,周恩来总理在审定观礼名单时注意到没有刘西元的名字,便问:“怎么没有刘西元?他的名字应该加上。”于是刘西元也被列入了观礼名单。
之后刘西元先后担任了兰州军区和南京军区的副政治委员,并在1983年12月正式退休,享受大军区正职待遇。
但即使退休后,他依然非常关心党和国家的建设,特别关注祖国的统一事业。直到2003年7月14日,刘西元因病去世,享年86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