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断食"是近来全球流行的一种减肥方法，指的是在一天中规定时间吃东西，剩余时间保持禁食的一种饮食模式。多项研究认为，轻断食不仅有助于减重，还有改善代谢健康、减轻炎症等功效。
但西湖大学的一项最新研究发现，这种减肥方法会诱发激活的毛囊干细胞凋亡，从而抑制毛囊再生和毛发生长。12月14日，这项研究在国际知名学术期刊《细胞》上发表。
论文通讯作者、西湖大学生命科学学院特聘研究员张兵告诉记者，这项研究源自一次意外发现。2021年夏天，一位参加科研实习的同学忘了给实验用的小鼠喂食，后续取样观察发现，小鼠的毛囊干细胞出现了不少凋亡。
由挨饿的小鼠，张兵联想到了正在尝试轻断食的自己。"如果一次禁食会杀死小鼠毛囊干细胞，那‘16+8’（即每天在固定的8小时内摄入所需的全部食物，其余16小时进行禁食）这些常见的‘轻断食’方式会不会影响毛囊的再生和毛发生长？"张兵由此展开了研究。
张兵在实验室。
研究团队先给小鼠剃毛，然后观察了小鼠毛发生长情况。研究发现，不限制进食的小鼠经过30天几乎完全再生了毛发，而接受"16+8"限时进食或隔日进食两种方案的小鼠在96天后仅有部分毛发生长。
张兵表示，在动物的生命周期中，毛囊会周期性地经历再生，这一过程由毛囊内部的干细胞驱动。通常毛发生长被抑制的主要原因是毛囊干细胞不能正常激活。
接受轻断食的小鼠在进食阶段的毛囊干细胞能够正常激活，但在禁食阶段干细胞会大量凋亡。随后，这些干细胞在进食与禁食的周期中反复被激活，又凋亡，导致毛囊在生长期早期"卡壳"，无法正常长出毛发。而且，禁食时间越长，对毛囊再生的负面影响就越明显。最终，这种反复的激活再凋亡过程会导致干细胞库的耗竭，造成难以恢复的毛囊再生障碍。
为什么禁食会导致毛囊干细胞凋亡呢？利用基因测序技术，研究团队进一步揭示，禁食诱导的干细胞凋亡与毛囊附近游离脂肪酸浓度的增加密切相关。
饥饿状态下，肾上腺会分泌皮质醇和肾上腺素两种促进脂解的激素，这些激素通过血液循环到达皮肤，从而指挥脂肪细胞进行分解，释放大量游离脂肪酸。过多的游离脂肪酸会升高毛囊干细胞中的氧化应激水平，进而引起毛囊干细胞凋亡。
由鼠及人，研究团队进行的一项对49名健康年轻成年人小型临床试验结果提示，类似的毛发生长抑制现象在人类身上也会出现，进行每天18小时禁食的限制性饮食使得毛发生长的平均速度降低了18%。但这一效果仍需更大规模研究验证。
针对该项研究，张兵也表示不必过分担忧，外用维生素E或者抗氧化剂都可以帮助毛囊干细胞在禁食期间存活。目前，张兵团队正在利用这一研究发现，寻找促进人类毛囊再生和加快生长的新方法。
作者：刘琦
文：刘琦 图：受访者提供 编辑：刘琦 责任编辑：任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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