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4日，南都记者从西湖大学获悉，《细胞》（Cell）期刊报道了西湖大学生命科学学院、西湖实验室张兵团队最新研究成果，指出间歇性禁食（轻断食）会诱发激活的毛囊干细胞凋亡，从而抑制毛囊再生和毛发生长。
荧光染色显示，脂肪细胞随着禁食时间的拉长而慢慢脂解缩小（箭头所指部分）。
当下，轻断食变成了全球范围内的健康时尚。但它对身体的副作用，却很少被提及。张兵团队给剃掉毛发的小鼠设计了三组不同的进食方案：正常饮食组（AL），16/8限时进食组（TRF），以及隔日禁食组(ADF)。96天之后，正常进食组的小鼠毛发恢复如初，而16/8限时进食组和隔日禁食组都只恢复了部分区域的毛发，而且显得稀稀拉拉。
团队进一步调整禁食时间的长短。他们惊奇地发现，当把每天的禁食时间延长到21小时后，小鼠的毛发再生几乎被完全抑制了；而当把每天的禁食时间缩短成12小时后，毛发生长又恢复了正常。原来，毛囊干细胞凋亡的严重程度，与禁食时间的长短成正相关。
张兵在实验室。
在禁食阶段，团队观察到真皮脂肪的逐步脂解并释放游离脂肪酸，而毛囊干细胞也随之凋亡。他们继续通过RNA-seq分析等手段，证实禁食小鼠的毛囊干细胞经历了从利用葡萄糖到脂肪酸的代谢转变，而毛囊干细胞的凋亡和脂肪酸氧化导致的线粒体自由氧水平升高有关。这个过程叫做氧化应激，是指生物体内氧化与抗氧化作用失衡的一种状态。
那么，禁食究竟是如何导致皮肤真皮脂肪分解的呢？张兵团队的研究显示，当小鼠经历饥饿时，瘦素分泌减少，导致下丘脑-垂体-肾上腺轴（HPA轴）的激活，由肾上腺向血液中释放皮质醇和肾上腺素，这些激素进入皮肤，“指挥”真皮脂肪细胞进行分解，释放出游离的脂肪酸。
在毛囊这边，它们的再生由毛囊内部的干细胞驱动，这些毛囊干细胞的激活使毛囊进入生长期，从而促进毛发的生长。当真皮脂肪细胞分解释放了大量的游离脂肪酸，它们开始围绕在毛囊干细胞周围，迫使其转向脂肪酸氧化代谢。然而，脂肪酸氧化代谢直接导致了激活的毛囊干细胞的凋亡。当小鼠再次进食，静息的毛囊会被再次激活，然后又在下一轮的禁食中凋亡。长期反复的禁食状态，就过度地消耗了毛囊干细胞。
随后，张兵团队在校内展开了人群试验。实验结果同样表明，间歇性禁食导致毛发生长速度明显下降，只是相比小鼠实验而言程度较轻。此外，对人毛囊干细胞和毛囊的体外培养结果也显示，对游离脂肪酸的利用会导致其自由氧的升高和细胞凋亡。
采写：南都记者 冯奕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