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城市都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看得见的城市,街道、广场、楼宇可能似曾相识,另一部分则是看不见的城市,它隐藏不露,是这个城市独特的历史血脉和文化遗产,它是一种秘密的歌声,需要倾听,需要用心灵去感受。”——茅盾文学奖获得者、澎湃城市更新专家顾问 苏童

“每座城市都有发展的原动力:文化基因、艺术细胞、历史底蕴。尊重城市自身的韵律,以文化、以艺术,奏出属于时代的华彩,向‘乐’而新。”——国际钢琴大师、澎湃城市更新专家顾问 郎朗

茅盾文学奖、鲁迅文学奖获得者,与中国第一位进入好莱坞名人堂的音乐家,他们是城市文化品位的一部分,提供高水平的文化供给,他们也是城市文化生活的享有者,在上空有一个文明大光环的南京徜徉属于文学大师的文学小径,在和浪漫主义时期一样昏黄的灯光下漫步音乐大师的午夜巴黎。

苏童、郎朗,作为澎湃城市更新的专家顾问,出席“文化即城市-2024澎湃城市更新大会”,以作家、钢琴家的深邃洞察与细腻触觉,共谈城市的文化之“Xin”。

肖邦的城市,雨果的城市

12月7日-8日,历经5年修复,巴黎圣母院以一场盛大的音乐会揭开新篇。郎朗献上了圣-桑《第二钢琴协奏曲》末乐章,与世界各地的音乐家献演雨果笔下“石头的交响乐”,于有形空间的重塑中,共奏文化的复兴与人类精神的重建。

12月10日,在澎湃城市更新大会现场,刚刚返回上海的钢琴大师犹处在激动之中,谈及这一全球瞩目的更新项目,他表示,大火当天他就在巴黎,看到了滚滚浓烟,没有想到会在5年以后就重新修复得这么成功。第三乐章的越来越快的韵律恰如这座哥特式建筑无限向天空伸展的态势。

“浪漫主义时期,很多众人熟知的大音乐家都住在巴黎,比如肖邦。我也经常沿着大音乐家的足迹看一看、走一走,找找那种感觉。有点像《午夜巴黎》那部电影,晚上的时候城市像蜡烛似的灯光,现在也保持电影里当年那种灯光,很容易可以进入到状态。卢浮宫、罗丹艺术馆、音乐厅,很多老建筑也变成了各种各样新的地标打卡地。”

郎朗所说的浪漫主义时期,也恰恰是法国小说的黄金时代,苏童表示,全世界有那么多的国家,有无数的教堂,但是为什么巴黎圣母院这么出名?雨果功不可没!文学功不可没!

“法国的文学,尤其是19世纪基本上是引领世界的,现在说起巴黎,我觉得有几个巴黎。第一个是雨果的巴黎,第二个是普鲁斯特的巴黎,第三个是巴尔扎克的巴黎。”

20世纪法国小说家普鲁斯特因品尝玛德琳唤醒了沉睡在心底的所有回忆,促使他开始回想起自己的一生,玛德琳也几乎成为了回忆与旧时光的代名词。苏童回忆,他第二次去巴黎的时候,住的酒店旁边有一个几百年历史的法国蛋糕店,他在那里第一次看到了玛德琳蛋糕是什么样子,那是普鲁斯特提供给读者的,非常敏感、非常讲究、非常高雅的巴黎。

“一个遥远的城市通过文学跟一个中国人建立的亲切联系,说到巴黎就是这几个不同的作家,他们用自己的文字构建了不同层面的巴黎。”

中建西南院城市设计研究中心总建筑师邹莺担任本次对谈的嘉宾主持,她总结道,因为文学和音乐,让巴黎这座城市不只属于巴黎人民,也属于全人类和全世界。


每一座城市都有各自音色

在《八百米故乡》中,苏童写道,选择定居南京的人,他所要的城市上空有个灿烂的文明大光环,这光环如今笼罩着十足平民的生活。

在澎湃城市更新大会现场,苏童表示,因为和郎朗对谈,他不由自主,思考城市跟音乐、乐器的关系。

“先从上海说起,我刚刚问郎朗住在哪里,他说上海。如果把一个城市比喻成乐器,没有比钢琴更适合上海的,很主观,没有为什么。我老觉得北京很像铜管乐器或者是圆号,我觉得那是北京的音色。我家是苏州的,那么它肯定是笛子。广州会想到琵琶,也没有什么理由。包括那种嘈杂的城市气息。说到南京,这是我现在的定居地,对南京有点不公,我特别想到中国的乐器二胡,我的感受非常主观、直接。”

音乐家与作家推荐的City Walk路线

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授予“文学之都”后,南京引入文学力量激发城市活力,在全城规划了10条文学之都小路。作为茅盾文学奖、鲁迅文学奖获得者,苏童有哪些独家文学路线?

“南京的文学路径比较分散,感受文学不一定要到作家的故居或者纪念馆。我一直推荐大家去中山陵步行,可以看到我刚才所描述的南京,可以听见空间当中有悲壮二胡声音的回响,这是历史在那里交汇,每一段不同的历史汇聚在一起,时间和历史都在那里,成为了邻居,一段历史和另外一段历史在那里成为了邻居,这是我自己的文学小径。”

以琴键叩响世界的郎朗,除了喜欢在黄浦江沿岸最早开启滨水更新的徐汇滨江漫步,还推荐了纽约布鲁克林和柏林新区。

“我觉得纽约有些地方也挺好玩的,就在布鲁克林桥下很好玩,很多画家在那里,是很轻松的一个街区,是很多厂房改成的,那边有很多有想法的画家,在桥下还挺有感觉的。还有一个是柏林的新区挺有意思的,把一些电子音乐和艺术家都聚集到一起,那也是一个很好玩的艺术家集聚地,每天有各种音乐的一种混搭。”

一个作家的文化传承观

在《一个城市的灵魂》中,苏童曾经写,世纪末急剧推进的全球化浪潮使每个地方的日常生活趋于雷同,但有时候一只鸭子也能提醒你,一个城市有一个城市的缅怀和梦想。

出席以“文化即城市”为主题的澎湃城市更新大会,被问及城市如何保持文化特色,苏童表示,他一直觉得不要太刻意。

“时间如何流逝有时间的规律,社会生活如何持续是由各个人、各个阶层自发完成的。这个可能跟今天的主题不太相符。有时候走到某一个城市发现这个城市几十年不变,究竟是喜讯还是噩耗?不好说。”

文化与城市一样,在时间当中流变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历了世界历史上规模最大、速度最快的城镇化进程。

与城市一样在时间中流变的,还有文化。短视频可能越来越多占据着普通人的时间、网上的发达让面对面的交谈变得越来越少,对于这些变化,两位对谈者如何看待,比如说古典音乐还有人听吗?长篇小说还有人看吗?

郎朗表示,现在人们看的东西越来越短,对于长篇小说、交响乐是不利的。但是反向思维讲,实际上对于交响乐和长篇小说是一个好处,越这样才越需要更有深度的作品,才能让大家浮躁的心沉静下来。经过历史长河的沉淀,留下来的是我们永远需要、珍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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