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新中国已经成立30余载,
昔日的战争硝烟早已散尽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欣欣向荣的高速发展景象。随着时代变迁、改革开放的开始,新中国迈入了全新的阶段。从安国安民逐渐转为安居乐业、发展经济,
提高百姓生活环境的安全度就成了当时的首要任务。
在这项工作的推动下,
全国范围内掀起了一股上缴枪支的高潮。
各地百姓纷纷拿出自己家的枪支,送到当地的公安局妥善处理,以配合国家营造良好的治安氛围。
海南的一位农民,就是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产生了将家里的一支枪主动上交的想法。这位农民家中的情况有些特殊,
他家不仅藏有枪,而且还是一把冲锋枪
,这种情况在当时其实是比较罕见的,大多数家里所藏的枪支以步枪居多。
这支冲锋枪是农民父亲留下来的,至于怎么来的,父亲始终都没有和他说过。他只知道父亲对这支冲锋枪似乎很爱惜,放在一个很老旧但很干净的木匣里。
平时从不拿出示人,但每隔三天一定会拿出来擦拭一番。
正因为这支冲锋枪很特殊,他又不清楚来历,所以他始终对这支枪的存在颇为担忧,自然也就不敢和任何人提起。如今,国家发布了让民间上交枪械的规定,他一来是响应国家号召;二来也是为了解决掉家里的这个“隐患”,
就决定瞒着父亲将这支冲锋枪上交。
这位海南农民打定主意以后,立刻就回家取枪。没想到的是,他趁着父亲不在家偷偷拿枪时,父亲正好从外面回来,见他鬼鬼祟祟的样子,立刻意识到有问题。在父亲再三逼问之下,他也只能向父亲坦言,自己拿枪是为了响应国家号召,将家中私藏的冲锋枪上交。
没想到老父亲听了他的话,立刻翻了脸,一把夺过他手中装枪的匣子,
愤怒地对儿子说:“这把枪我谁都不交,这是毛主席奖我的。”
儿子听了父亲的话,一时间有些错愕,他这还是第一次听父亲提起这把冲锋枪的来历,没想到它的来历竟然如此不凡。但问题是,
他对自己的父亲非常了解,一辈子都做农民,几乎没离开过村子,毛主席为何会见他?又为何送他一支冲锋枪呢?
其实,老父亲并没有说谎,这支冲锋枪确实颇有来历,不仅因为它是毛主席亲自给的奖励,还因为这支冲锋枪的意义很重,
在它的背后,隐藏的是一段尘封数十年的历史和老父亲多年来从未向儿子提及过的一份荣誉
,充满了传奇色彩。
敌机来袭
上世纪60年代中期,新中国顶住了国民党台湾当局的历次对大陆进行的军事破坏行动,令美国恼羞成怒,不断加强对新中国的经济封锁、政治孤立。眼见新中国在全国人民的努力下呈现出欣欣向荣的状态,内心愈发的不甘,最终决定亲自上阵。
美国依仗着军事头号强国的地位,
肆意搞霸权主义
,不断派出飞机、舰艇对我国的领空、领海进行袭扰,侦察挑衅更是越来越频繁。美国此举已经严重侵犯了中国国家主权,但无论中国如何强烈抗议,美国依然无行无素,甚至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1964年,美国借故对约北发动袭击,在这次被称为
“北部湾事件”
中,已经对我国南疆边陲造成了极大的威胁。昔日,美国入侵朝鲜,不顾我国的警告,悍然将战火燃烧到鸭绿江畔,遭到志愿军的迎头痛击。
时隔十余载,美国好了伤疤忘了疼,又企图侵略越北,等待美国的自然依然是猎枪,而不会是美酒。
1965年,
在毛主席亲自点将的情况下,海军航空兵某团迅速调防至海南岛。
空中力量的增强,也就意味着毛主席对抗击美国军事挑衅下定了决心。飞行员们奉命来到海南岛,个个摩拳擦掌,准备驾驶战机升空,与不断进入我国领空挑衅的美国人较量一番。
在这个海军航空兵团中,
有一位叫高翔的飞行员
,时任飞行大队长,具有相当丰富的飞行经验。
高翔是一个东北人,老家在
辽宁省盖县。1947年参军,结果入伍时发现他读过书,有文化,给他分配到了辽南军政干校卫生队,
当了一名卫生员。
这样的工作与他参军入伍时要上战场与敌人作战的初衷相去甚远,直到两年后跟着部队入关,这才算是与上战场搭上边。
结果,没过多久,
有文化、又有卫生员工作经验的
高翔,很快被调出部队,执行
护送华南工作团去广州的任务后,
被留在广州政府又当了两年地方干部。
对于高翔而言,这样的生活不仅让他与上战场杀敌的梦想越来越远,甚至让他与部队都逐渐失去了联系。因此,心怀远大志向的高翔整日闷闷不乐,想要重返部队的心思几乎都写在了脸上。
但革命事业的分工多种多样,怎么可能所有人都去上阵杀敌呢?高翔一直也没有实现回部队的愿望。就在他有些心灰意冷时,两年后突然传来消息,
前线部队招飞行员,他赶紧去报名参加体检。
飞行员不是步兵,对身体条件的要求非常苛刻,一般人很难通过体检,是真真正正的百里挑一。幸运的是,高翔体检合格了,就连负责体检的医生和护士们都不禁向他祝贺,因为当时参加体检的百余人,
除了他以外没有一个人合格
,他能通过体检,太值得庆祝了。
高翔因此达成了重返部队的愿望,而且还成了飞行员。他进入航校以后,如饥似渴的学习飞行知识,由于有文化底子,文化课对他没有任何压力。完成文化课学习以后,在实际驾驶飞机的过程中,高翔同样表现出惊人的天赋,仅用一年多的时间,就已经能够熟练驾驶战斗机了。
原本高翔有机会驾驶战斗机出现在抗美援朝的战场,甚至已经开始了新型战斗机的训练,结果没等他结束训练,美国人就在停战协定上签字了,让他当时觉得颇为遗憾。此后,
高翔始终保持较高飞行水平,却始终没能与美国飞行员真枪实弹的打一场,心里一直憋着一股劲儿。
1965年,已经成为飞行大队长的高翔,突然接到上级通知,从青岛开赴海南岛。调防之前,高翔就听说了美国F-4B挑衅的消息,内心就很愤怒,盼望着自己能够亲自驾驶战斗机杀敌。这次毛主席亲自点将,让他们大队调防海南岛,他就有预感了,自己上战场与敌人拼杀的机会要来了。
高翔调防海南岛以后,一直很兴奋,训练更加勤奋,始终让自己保持在一个较高水平的状态,随时准备执行空战任务。事实证明,高翔提前准备的做法非常正确,
没过几天,他就迎来了一个绝好的战机。
击落敌机
1965年9月20日上午10时27分,
一架美军飞机出现在我军雷达的检测屏幕上
,在我国领空边界处疯狂试探,并以“S”线飞行,以示挑衅。这是一架美制F-104C战斗机,拥有当时世界先进水平的战斗机,不仅自身的飞行性能极高,
同时配备机关炮和“响尾蛇”空对空导弹。
尤其是“响尾蛇”空对空导弹,在当时是绝对的世界顶尖武器,空对空作战能力极强。美军的战斗机已经亮出了獠牙,随时可能侵入我国领空,但实力强横,
要不要应战?又该如何应战?我军的歼-6战斗机能否战胜它?
除了这些顾虑以外,还要照顾到当时的国际关系,若处理不好此次摩擦,在未能取得敌机进入我国领空确凿证据的前提下,将其击落反而落人口实。
当天值班的飞行员是高翔和时任副大队长的黄凤生,他们在值班时,突然接到双机升空监视敌机的任务。高翔和黄凤生兴奋极了,想也没想就飞快的钻进了战斗机。
他们的战斗机和本人可谓是时刻准备着,刚接到命令就马上可以起飞了。
这时,主任特意跑到他们飞机下方,对高翔大喊:“来了个小的。”高翔对敌人来多少根本不在乎,只要一道命令,保家卫国,敌人多少无所谓,他肯定上。高翔立刻答道:“管他大的小的,全都照收不误。”他话语里的自信,源自他平日里的刻苦训练和坚定地信念。
高翔和黄凤生驾机起飞以后,立刻向敌机所处的位置赶了过去。期间,指挥员再次着重提醒了他们,要时刻注意敌机动态,看准时机拦截敌机。决定开战之前,千万要记住掌握美机侵入中国领空的绝对数据。
指挥员的意思很明显,要提防美国倒打一耙,事后来个恶人先告状。
高翔自然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回应了一声就专心驾驶战机飞了过去,不远不近地关注着敌机的动向,始终没有被敌机察觉到他的存在。
时间来到11点多,一直在边缘疯狂试探的美军战机,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嚣张气焰,光天化日之下
悍然驾机侵入中国领空
。指挥员发现这个情况以后,果断对高翔下达命令:
“拦截攻击!”
这四个字传入高翔耳朵,令他为之一振,迅速向敌机的方向追了过去。指挥员又通报了敌机的高度在10500米,给高翔下达全速追击的命令。高翔接到命令后,直接将副油箱给投掉了,全速追了上去。
大概追了十分钟左右,敌机终于出现在高翔前方8公里左右的位置。高翔飞行经验很丰富,并未立即上前,而是默默地跟着,
直等到敌机向右转弯的一个时机,他立刻加速,切半径追了上去。
高翔心中早有盘算,他想利用切半径追击敌机,始终保持一个隐蔽位置,占据后方有利进攻位置后,再伺机对敌机发起奇袭。地面指挥员和黄凤生几乎同时对高翔发来支持的声音,让他放心上前发起攻击,后方并无敌情!
高翔确实是冲了过去,并且直接将敌机锁定在自己的瞄准镜内。但敌机的性能优越,加上远距离攻击敌机的命中率不高,高翔担心一击不中,反而暴露了自己的隐蔽位置。又担心不能一炮将对方击落,让他给跑了,
最终决定暂不开炮,贴近了再打。
高翔此举,可惊坏了指挥员和黄凤生,他的飞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向不知情的敌机猛追了过去。当时敌机的飞行速度是1000公里/小时,而高翔的飞行速度却已经达到了1300公里/小时,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甚至已经不足300米了。
如此近的距离,相对于高速飞行的速度而言,几乎就是转瞬间就消失的距离,万一前方敌机突然减速,后果将不堪设想。但高翔没有考虑那么多,他通过通讯设备给出的回答是,
“就是撞也要给它撞下来。”
没等指挥员和黄凤生回话,高翔已经按下了航炮发射按钮,并且一直没松手。敌机突然遭受近距离攻击,一台发动机彻底报废,另一台发动机也严重受损,敌机如同一个火球一般,拖着浓烟一头栽了下去。
此时,高翔距离敌机也仅剩39米而已。
后来,高翔接受采访时坦言,他当时距离敌机仅剩不到300米的时候,他已经控制不住速度了。只要选择开炮,就必要面临撞上去的风险,否则就只能放弃开炮,才能确保安然无恙。高翔回忆时虽然显得心有余悸,但口气依然坚定,他说:
“我一定会开炮,死也是光荣的,死得其所。”
其实,当时的情况远比高翔所说的还要危险。因为当时敌机虽然爆炸起火,被他成功击落,但高翔却并未脱险,因为敌机爆炸产生的碎片,对高翔的战斗机而言,无一不具备威胁。
事后统计,
这些碎片在高翔的战斗机上整整打出了13个洞
,他的飞机发动机同样坏了一个,受伤一个,飞行变得不平稳起来,歪歪扭扭地。高翔凭借强大的心理素质,安稳的操作飞机,这才勉强的安稳降落。
美国最先进的F-104C战斗机,被中国飞行员击落的消息传出以后,全世界一片哗然,纷纷表示
“中国人民不好惹。”
就连美国总统约翰逊也不得不艰难地表示,“中国飞行员厉害。”
事实摆在眼前,他想不承认也是不行的,中国不好惹,这次给了美国人一个教训。
美国人为何也不得不承认中国飞行员厉害,不仅仅因为这架F-104C战斗机是全世界最先进的,还与驾驶这架战斗机的飞行员是美国王牌飞行员有关。在美国人看来,这架战斗机的空战能力,几乎已经达到了当时全世界的最高水准,却还是被中国飞行员击落了,他们不服不行。
经此一战,
高翔得偿夙愿,得到毛主席的亲自接见,并成为海军航空兵英雄飞行员
,这份至高无上的荣誉,是他靠自己的行动赢得的。
再说一下驾驶这架F-104C战斗机的美国王牌飞行员史密斯,他驾驶飞机侵入我国领空时,由于高翔的飞行技巧极高,始终保持在他的视野盲区中,他当时甚至都没有注意到高翔的飞机跟在自己身后。
直到飞机中炮开始坠落时,
史密斯都没能搞清楚是地面的高射炮打中自己,还是有飞机打中自己。
慌乱之中,他也没时间细想,只能选择跳伞求生。
飞机发出巨大的爆炸声,随后带着浓烟向海面栽了下去,十分引人注意。当时正在附近地面干活的翁田公社的民兵们,纷纷放下手中的农具,用手搭起凉棚,向天上掉落的飞机望去。很快,这架飞机就从空中划过,不知道坠落到何处了。
俘虏美国王牌飞行员
但细心的民兵发现,天上除了坠落一架飞机以外,还有一个小黑点缓缓落下。当时的民兵对这种情况很熟悉,立刻就意识到了“小黑点”可能是坠毁敌机的飞行员,便连忙吆喝起来,一起向黑点下落的方向涌了过去。
在这些民兵当中,有一个民兵名为
符气合
,一直冲在最前面。等他们追踪着天上黑点来到海边时,发现美军飞行员的降落点并不在岸上,而是在距离海岸线海里左右的海面上。符气合预判了飞行员的落点以后,立刻寻找到一个竹排,
向飞行员的落点位置划了过去。
史密斯落水以后,十分狼狈,但他的身上是配有武器的,符气合当时的处境还是很危险的。幸好,史密斯落水以后,自顾不暇,还是在符气合等人的帮助下,这才被救上竹排。史密斯登上竹排以后,符气合用竹竿顶着他大喊
“缴枪不杀”
,吓得史密斯一动不敢动,就这样缴了枪。
由于语言不通,史密斯一直高举着双手,成了俘虏。后面见民兵们缴了他的枪以后,紧绷的神经缓和一些后,他这才拿出了随身带着的一个“救命符”。
那是一个写满了字的布条,上面用十三国文字写着:
“我是美国人,求你们给我食物和住所,送我回美国,我会给你们酬谢。”
各式各样的文字中,民兵中有识字的人,看出了汉语所写的意思。但当时中美之间的关系如此紧张,他又是被击落的美军飞行员,谁会将他送回美国?符气合一把抢过他的“救命符”,让他死了这条心,用竹竿顶着他一路走回了村子里,将他关进了一间空屋子。
史密斯见符气合的举动,当即就吓坏了,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西方对东方的妖魔化宣传很厉害,这是史密斯很害怕的根本原因,他担心自己在被杀之前,遭到残忍的虐待。但事实上,他被关起来以后,
符气合并未遭到任何虐待,反而好吃好喝的招待他。
史密斯见状,这才恍然大悟,以前都是被妖魔化的宣传给误导了,此前的恐惧心理一扫而空。放松下来的史密斯吃饱喝足以后,甚至还要了一些水,痛痛快快的洗了一个澡。
另一边,民兵将此事上报以后,消息很快就逐级传至了北京。符气合机智的用一根竹竿抓住了美军王牌飞行员史密斯的事迹,也因此传到了北京,
上级当晚就派人来,将史密斯带走了。
符气合因为用竹竿活捉美国王牌飞行员,荣立二等功,又得到部队和地方的各级奖励,收获了无数的荣誉。
同时,在国庆十六周年期间,符气合和高翔同时受邀参加观礼,并接受了毛主席的亲切接见。
毛主席见到符气合以后,亲自走上前与他握手,两人的这张握手照片,后来还被刊登在各地的报纸上,广为人知。符气合受宠若惊,满脸都是质朴的笑容,望着毛主席的眼睛都是有光的。
参加完观礼后不久,
符气合又收到海军总部首长送的一支五六式冲锋枪和整整500发子弹
。海军总部首长告诉符气合,这支冲锋枪是毛主席奖给他的,他代表毛主席送过来给他。
要知道,这支五六式冲锋枪在当时可是很先进的机枪,多少身经百战的老兵可能都拿不到一支,符气合却拿到了一支毛主席亲自送的,这可是无上的荣誉。从此以后,
这支冲锋枪就成了符气合家的珍宝,三天擦一次从不间断。
即便是符气合后来经常需要出差以后,也会嘱咐已经长大懂事的儿子符志发替他擦枪,却从不告诉他这把枪的来历。符志发一开始不重视,等符气合回来发现枪擦的不干净,甚至还动手打了他一次,从那以后,符志发再替父亲擦枪,总是擦得一尘不染。
1981年,符志发要上交自己的冲锋枪被父亲发现,符气合坚决反对。但没过几个月,符气合的身体就不行了,自知命不久远的符气合,在临终前叫来自己的儿子,深情地嘱咐他:“这支枪是毛主席给我的,是我一生中最自豪的事情。
它跟了我16年,我死以后,你将它和剩余的子弹捐给中国军事博物馆吧。
符气合去世后,得知这支枪来历的符志发反而有些舍不得了,又在家中珍藏了两年,这才在万分不舍中将冲锋枪和子弹上缴,完成了父亲的遗愿。
时光匆匆,如同白驹过隙,冲锋枪上交以后,十多年来早已经习惯了冲锋枪存在的家庭,突然失去它,还有些不适应。符志发的母亲经常嘱咐他,别忘了给他父亲擦枪,有时候自己的话刚说出口,自己也反应过来了,冲锋枪和老头子都已经离开这个家了。
正如符气合所说,
冲锋枪在博物馆里,才能发挥更大的宣传作用
,才能让现在的人了解过去的事情,所以不能留在家里。符气合的妻子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情感上还是有些不舍,其实也能理解。
至于那名美国王牌飞行员史密斯,被带去北京以后,得以重返美国。史密斯回国后,对当年在中国受到的优待始终念念不忘。
1989年,
史密斯再次来到中国,专门去见了高翔一面
。两人谈起当年的事情来,早已一笑泯恩仇,聊得颇为投机。史密斯提出想见当年抓住他的那个民兵,但当时符气合已经过世了,他的愿望自然也就无法实现,最后只能带着遗憾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