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古传说中的炎黄时期到夏朝建立,这段约1500年的时间,几乎没有留下明确的书面记载,仿佛这个时空被神话传说所取代。
随着三星堆等重大考古发现的推进,关于这段空白期的讨论重新活跃起来,许多人不禁疑问:在这千年空白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这段时间的记录如此缺乏?或许,答案就隐藏在那些古老的神话传说背后。
那是一个天地苍茫、人兽共栖的时代,传说中的三皇五帝,三皇即伏羲、燧人和神农,五帝即少吴、颛顼、帝喾、尧和舜。
相传伏羲在一次偶然的猎食途中,邂逅了一匹奇异的龙马。
伏羲凝视着龙马的背脊,突然间灵光乍现,顿悟出八卦之法。
《文选》中所言:“伏羲氏之王天下也。始画八卦,造书契,以代结绳之政,由是文籍生焉。”
伏羲通过观察天地万物的变化,创造了八卦,用以解读自然现象和人类社会的规律,他也被尊为中华民族的人文始祖之一。
八卦对后来的道家、儒家等思想流派产生了深远影响。
另一位则是燧人氏,燧人氏观察到干枯的树枝被撞击后能够燃烧,于是日复一日地在山间进行试验,最终掌握了摩擦生火的方法。
《韩非子・五蠹》中记载:“上古之世,人民少而禽兽众,人民不胜禽兽虫蛇;…… 民食果蓏蚌蛤,腥臊恶臭而伤害腹胃,民多疾病。有圣人作,钻燧取火,以化腥臊,而民说(悦)之,使王天下,号之曰燧人氏。”
在远古时期,人们生活条件艰苦,因吃生食而多疾病,燧人氏发明钻燧取火的方法后,极大地改善了人们的生活,因而受到民众的爱戴并被尊称为燧人氏,被尊为 “火祖”。
《尸子》中记载:“燧人上观星辰,下察五木以为火。”
《拾遗记》中记载:“遂明国有大树名遂,屈盘万顷。后有圣人,游至其国,有鸟啄树,粲然火出,圣人感焉,因用小枝钻火,号燧人氏。”
《古史考》中也有类似记载:“太古之初,人吮露精,食草木实,山居则食鸟兽,衣其羽皮,近水则食鱼鳖蚌蛤,未有火化,腥臊多,害肠胃。于是有圣人出,以火德王,造作钻燧出火,教人熟食,铸金作刃,民人大悦,号曰燧人。”
至于神农,大家最耳熟能详的便是神农尝百草了。
传说中,神农氏每天深入深山密林,辨识各种植物的形态,亲自品尝它们的味道,分辨其毒性与药性。
据说他曾多次因为误食有毒植物而痛苦难忍,甚至数次昏厥,最终,神农氏编写了早期的草药谱,标识出哪些植物可以治病,哪些能维持体力,他还发明了耒耜等农具,教人们种植五谷。
《白虎通义》中提到 “古之人民皆食禽兽肉,至于神农,人民众多,禽兽不足,于是神农因天之时,分地之利,制耒耜,教民农作”,强调了神农氏对农业生产工具的发明和农耕技术的推广。
《淮南子・修务训》中记载 “神农尝百草之滋味,水泉之甘苦,令民知所避就。当此之时,一日而遇七十毒”,描述了神农氏尝试各种草药,了解其药性和功效,为人们寻找治病的药物。
燧人氏带来了火的文明,让人类告别了茹毛饮血的时代;神农氏以身试险尝百草,为人们开启了医药与农耕的大门。
而这些古老的传说,并非仅仅是虚无缥缈的神话,在考古的发掘中,我们时常能找到与之呼应的蛛丝马迹。
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那次惊人发现,再次照亮了那段约 1500 年的 “空白期”。
三星堆遗址出土的文物,其风格迥异于传统的中原文化,其中,最为引人瞩目的当属三星堆的青铜器。
考古学家在遗址中发掘出一尊高达数米的青铜神树,树枝上满缀鸟兽雕饰,既气势恢宏又灵动逼真。
三星堆人究竟来自何方?又为何要耗费如此巨大的心血来打造这些造物呢?
面对青铜神树和金面具的奇异形态,研究者推测,这片土地上的远古居民或许崇拜自然界的神秘力量,甚至相信神灵能够通过这些象征物降临人间,庇护部族安宁。
此外,三星堆出土的众多面具中,那些镶有大眼睛的青铜人像格外引人注目。
青铜面具上的眼睛被特意放大夸张,考古学家推测,这些面具可能代表着一种图腾,或是祭祀仪式中的神圣象征。
东晋史学家常璩所著的《华阳国志》中提到 “有蜀侯蚕丛,其目纵,始称王”,这与三星堆出土的一些青铜纵目人像及面具的特征有一定契合度。
不过,对于蚕丛 “纵目” 这一特征的具体含义,目前仍存在诸多疑问和不同解读。
在三星堆遗址被发现之前,学界普遍认为早期的中国文明主要沿黄河流域发展。
此前在黄河流域发现的诸多新石器时代及早期王朝的考古遗址,如龙山文化、二里头文化、殷墟等。
而三星堆的出土文物表明,在遥远的古蜀大地上,存在着一个高度独立且发展完备的文明,它与中原文明遥相呼应,却风格迥异。
三星堆的金器和青铜制品在造型与技艺上独树一帜,充分体现出古蜀人对金属冶炼的高超技艺和独特审美观念。
这种独立的文明发展,打破了 “中华文明单一起源论” 的传统观念。
从考古研究来看,三星堆文化存在一定的断层现象。
三星堆遗址的繁荣时期大约在距今 3000 多年前的商代,但在某个时期,三星堆文明似乎突然衰落,遗址中出现了一段时间的文化空白期。
对于这一现象的原因,目前学界尚无定论,有战争说、自然灾害说、内部政治斗争说等多种推测。
三星堆文化的断层和断代考古显示,这一古蜀文明或许在神秘消亡后又转向了新的地域。
这段历史沉寂数千年,仿佛被遗忘在时光的角落,然而它从未真正消失。
从三星堆文明的繁荣到其神秘消失,不难推测,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还可能存在着更多未被发现的远古文明。
这些失落的文明之所以难以被全面认知,很大程度上源于那段约 1500 年的 “空白期” 里人们记录方式和信息传递的极大局限性。
在那段约 1500 年的 “空白期” 里,人们的生活与文明持续发展,然而其记录方式和信息传递却有着极大的局限性。
远古时期,先民们主要依靠口耳相传来保存知识、传递信息,可这种方式极为脆弱且短暂。
每一代人所记住的故事和传说,通常仅能维持短短几十年,随着岁月悄然流逝,诸多重要的经历与知识,最终消散在时间的滚滚洪流之中。
书面文字的诞生,是人类文明记录的一座里程碑,但在这漫长的 “空白期” 内,它要么尚未出现,要么未能广泛使用。
于是,许多过往只能依赖不稳定的口述流传,在没有文字的社会,记录过去的途径极为有限。
那时的古人主要凭借简单的图腾、雕刻等符号来表达图景,或者通过符号与画面来呈现一些具体事务。
从考古发现可知,远古人类会在岩石、陶器、骨器等上面刻画各种符号和图案,这些往往具有一定象征意义,或许是为了记录某些事件、表达某种信仰,又或是作为部落的标识。
符号和图像虽能表意,却难以详尽描述抽象概念,使得对事件的详细记录困难重重。
而且各部落或区域都有各自的符号体系,相互之间难以沟通,文字的缺乏导致信息传播受限于地域范围,无法跨越部落与时间传承下来。
每当一代人中的亲历者离世,新的讲述者又会加入自己的理解,使原本的信息逐渐被层层重构或简化,最终失去了完整模样。
与此同时,早期部落社会的环境与生存条件极为严苛,人们的大部分精力都不得不投入到日常生存之中。
由于生活资源有限,捕猎、采集以及防御猛兽成了生活的重心。
很多人忙于满足基本的生存需求,根本无暇去关注和记录日常之外的事物,比如在旧石器时代,人们主要依靠打制石器进行狩猎和采集。
即便是一些重要事件,也仅仅在部落祭典或仪式上才会被提及。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量事件和知识因无人刻意保存而渐渐被遗忘。生存压力与资源短缺让人们将所有力量都集中在当下,过去的故事自然很难完整地代代相传。
那时人类寿命普遍短暂,这许多原始部落中的人往往活不过三四十岁,祖辈和后代的交流时间相对短暂,知识的积累受限于时间。
对于没有稳定生活环境的人们而言,传说、歌谣成了记录和传递记忆的重要形式,但它们也只是短暂而零碎的生活片段。
即使是部落中重要的历史片段,也只能以仪式和歌谣的形式在有限的场合中流传,而没有系统、连贯的记录方式。
因此,这段时间的历史随着人的离去逐渐被遗忘,变得模糊不清。
这段时期人们在不断进步,比如初步的农业耕作、对火的掌控以及早期工具的制作,但这些成果大多是集体经验的沉淀,而非系统性记载的结果。
这 1500 年漫长的 “空白期”,虽表面上记录寥寥,却并非真正的文明真空,而是先民们在探索中逐渐形成早期文明的过渡期。
我们见证了中国最早期部落文明的悄然萌芽,古代人类从粗犷逐步迈向精致,从松散的群体发展为有组织的部落。
河南偃师、安阳殷墟等地的考古挖掘,犹如一把把钥匙,开启了通往数千年前中华文明的大门。
从二里头遗址到甲骨文的出土,这些惊世发现填补了中国远古历史的诸多空白,为古代文明的真实存在提供了有力的佐证。
河南偃师的二里头遗址,考古学家在此发掘出的青铜器和建筑遗址,彰显出一种高度组织化的社会结构。
许多学者认为,二里头遗址极有可能与传说中的夏朝紧密相关。
从时间上考量,其年代约为公元前 21 世纪至前 16 世纪,与夏朝的存在时间有着一定程度的重合。
而且,二里头遗址正处于史书中记载的夏王朝核心区域 —— 河洛地区,这无疑为它与夏朝的联系提供了重要的地理依据。
几代考古人在二里头的不懈探索,发现了大量与夏代特征相符的文物和遗迹,进而提出了 “二里头遗址乃夏都斟鄩所在地” 这一重大考古论断。
二里头遗址有着清晰明确的功能分区,宫殿区、作坊区、祭祀区以及贵族居住和埋葬区等分布得井然有序。
这种科学的规划充分表明,当时的社会已经具备了明确的组织和分工。
不同的区域承担着各异的社会功能,生动地反映出高度组织化的社会结构,宫殿区乃是政治权力的中心,作坊区是手工业生产的重要场所,而祭祀区则与宗教信仰和社会礼仪息息相关。
二里头遗址出土的大量青铜器、玉器、陶器等文物,风格独特、工艺精湛,深刻地反映了当时的物质文化水平。
二里头文化青铜器作为目前所知中国最早的青铜容器,其工艺和造型具有鲜明的早期青铜器特点。
绿松石镶嵌铜牌饰等装饰品更是工艺超群,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
这些出土的建筑与器物,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一个曾经繁荣且凝聚力十足的社会,为后来的中华文化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与此同时,甲骨文的发现和解读,让人们对中国的上古历史有了更为深入的认知。
甲骨文作为中国现存最古老的一种成熟文字体系,起源于 3000 多年前的殷代后期,被公认为是现代汉字的早期形式。
甲骨文的出土,使得古老的商代历史有了可循之迹,甲骨文中的内容涵盖祭祀、农业、战争等诸多方面。
甲骨文的解读让后人得以窥见商代社会的丰富面貌,这一伟大发现有力地证明了文明传承的强大韧性,为 1500 年 “空白期” 之后的历史补上了关键的实物证据。
其实,华夏文明的足迹并非仅仅局限于中原地区,而是遍布其他广袤的土地。
从江南良渚文化那制作精良、造型优美的黑陶器物,到四川三星堆遗址造型独特、工艺精湛的青铜面具,再到陕西石峁遗址堪称中国古代石雕艺术重要代表的石雕,这些惊世发现让我们深刻地意识到,中国古代文明从早期就展现出地域的多样性与独特性。
良渚文化作为中国新石器时代晚期的一种重要文化,其黑陶在中国制陶史上占据着特殊的地位,充分反映了当时江南地区的工艺水平和文化特色。
三星堆遗址出土的青铜面具,展示了古蜀文明的高度发展和独特魅力,体现了四川地区古代文明的独特性。
石峁遗址的石雕,反映了当时陕北地区的文化和艺术水平。
每一个遗址的发掘,都如同揭开了一层新的历史面纱,既展示了古代人类在不同自然环境下形成的多元文化,又让我们看到,这些文明虽然彼此独立发展,但最终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融合成为我们今日所熟知的中华文化。
可以说,这段 “空白期” 虽然缺乏连贯的文字记载,但在物质文明的形式中不断延续。
战国以后的中原文明发展迅猛,尤其是汉代形成的高度发达的书写系统,以及广泛的文化传播手段,无一不是源自先前几千年的不断积累。
从手工制品、祭祀礼器到农业耕作,这些技艺和传统在一代代的传承中不断优化、进步,并最终成为后来文明的重要支柱。
从探索火种的燧人,到将天象记录为图案的伏羲,人们在自然中顽强摸索求存,不断丰富生活经验,在没有文字记载的条件下,默默书写着无数文明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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